[原创] 我在天堂住过几年(1个人的杭州之——)
2022-01-20叙事散文孙香汗
杭州是我生活的第一个城市。六年前我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到达这里。父亲要送我,但我坚持一个人来。我以为我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有料到杭州距离我家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车程,我非常失落地从车里钻出来,看见一个破落的车站和乱糟糟的人群。我站在出口处等接……
杭州是我生活的第一个城市。六年前我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到达这里。父亲要送我,但我坚持一个人来。我以为我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没有料到杭州距离我家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车程,我非常失落地从车里钻出来,看见一个破落的车站和乱糟糟的人群。我站在出口处等接新生的校车,有个新生用普通话问我是哪里人,我非常高兴地用普通话告诉他。对方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是老乡。我们改用方言简短地交谈了几句,我不知道他什么感想,反正我是盼着校车马上来,赶快离开这个人。
我的二姑以前在杭州生活,每年就春节的时候回来一趟,我觉得她的打扮和口音都和周围的人不同,杭州该是一个远得和我们这里多么不同的地方啊。几年后托我省高速公路建设飞速发展的福,从杭州到家的车程越缩越短:两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一个小时,感觉差不多就是坐十几站公交车的时间就到家了。
我开始在这个曾经这么远的地方生活,没有料到每天也不过是吃饭看书而已,那种非常强烈的身处异地的体验,是大学这个环境带来的,而不是这个城市。我发现最大的不同无非是平时说话用普通话,以前周围出现的人几乎都是熟人,而现在大部分是陌生人。
我的同学都是来自本省的,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我们省还有这么多和我们县同样重要的县市。我觉得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地理老师告诉过我们,我们村外面还有村,县外面还有县,市外面还有市,省外面还有省,国外面还有国,但是当有一个同学告诉,他是来自那里的,我就觉得非常奇妙,原来真有那么一块地方,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从那块地方来的。 大学第一年,我们常常到那口著名的湖的边去搞搞活动什么的,接下来我们马上觉得挺没劲的,无非是一片水,周围种着一些柳树,柳树下葬着林逋、苏小小、岳飞这么一些人。但每年还得陪在别的城市读书的同学去看看它,而它也确实总是在那里,没有一次不见着它的。宋的旧城址也在,开辟成了市民广场,有一天去那里放风筝了,看见一群小孩子在一大片石板地上跑来跑去,还有一些老头子,安静地坐在石板凳上,一下一下的扯着线,他们的风筝飞得太高了,高得快要看不见。钱塘潮也去看过几次,每次都看见了汹涌的人潮。和大家挤在栏杆前,江面上涌起一个个波峰,看去真像动画片里浪花的小手一样,等扑到岸壁上,有时也能使脸颊溅到一些凉凉的水珠。还有就是骑着自行车串弄堂,看见荫凉的无花果树、青苔的墙壁、恐怖的涂鸦、有人往钢丝上晾衣服、还有人在院子里弹棉花……远处的一座山上有一座紫红色的塔楼,无论你骑到那里都可以看的见。 关于杭州就是这样的,它可能不是这样的,但对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它不可能是别的样子了,在我的感觉里有一个样子,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样子,用笔表达出来它就是这个样子。有多少个杭州啊,但我只能表达一个。 前年,我离开了杭州,到了北方的这个城市。在这里,我就猜想“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肯定是某个偶然到南方一游的北方人想出来的,对于北方恶劣的气候而言,南方哪里都可奢言天堂。但是在我没到北方之前,北方这个概念看上去也跟天堂一样。 对我而言(这是我有点羞于启齿的流浪梦,因为大家都在说流浪、流浪,远方、远方),远处始终就好像天堂一样,呆在这里,那里就是远处,等到了那里,这里又变成了远处。天堂在和我们玩捉影子的游戏。 读大三的时候,父亲还是到学校里看了我一次,他说是给我送学费来,其实明明可以打到银行卡里的。但是杭州,我们都想来看一看,好像它是我们首先想达到的地方,然后再继续到别的地方去。
我的同学都是来自本省的,我第一次体会到原来我们省还有这么多和我们县同样重要的县市。我觉得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地理老师告诉过我们,我们村外面还有村,县外面还有县,市外面还有市,省外面还有省,国外面还有国,但是当有一个同学告诉,他是来自那里的,我就觉得非常奇妙,原来真有那么一块地方,而眼前这个人就是从那块地方来的。 大学第一年,我们常常到那口著名的湖的边去搞搞活动什么的,接下来我们马上觉得挺没劲的,无非是一片水,周围种着一些柳树,柳树下葬着林逋、苏小小、岳飞这么一些人。但每年还得陪在别的城市读书的同学去看看它,而它也确实总是在那里,没有一次不见着它的。宋的旧城址也在,开辟成了市民广场,有一天去那里放风筝了,看见一群小孩子在一大片石板地上跑来跑去,还有一些老头子,安静地坐在石板凳上,一下一下的扯着线,他们的风筝飞得太高了,高得快要看不见。钱塘潮也去看过几次,每次都看见了汹涌的人潮。和大家挤在栏杆前,江面上涌起一个个波峰,看去真像动画片里浪花的小手一样,等扑到岸壁上,有时也能使脸颊溅到一些凉凉的水珠。还有就是骑着自行车串弄堂,看见荫凉的无花果树、青苔的墙壁、恐怖的涂鸦、有人往钢丝上晾衣服、还有人在院子里弹棉花……远处的一座山上有一座紫红色的塔楼,无论你骑到那里都可以看的见。 关于杭州就是这样的,它可能不是这样的,但对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它不可能是别的样子了,在我的感觉里有一个样子,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个样子,用笔表达出来它就是这个样子。有多少个杭州啊,但我只能表达一个。 前年,我离开了杭州,到了北方的这个城市。在这里,我就猜想“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肯定是某个偶然到南方一游的北方人想出来的,对于北方恶劣的气候而言,南方哪里都可奢言天堂。但是在我没到北方之前,北方这个概念看上去也跟天堂一样。 对我而言(这是我有点羞于启齿的流浪梦,因为大家都在说流浪、流浪,远方、远方),远处始终就好像天堂一样,呆在这里,那里就是远处,等到了那里,这里又变成了远处。天堂在和我们玩捉影子的游戏。 读大三的时候,父亲还是到学校里看了我一次,他说是给我送学费来,其实明明可以打到银行卡里的。但是杭州,我们都想来看一看,好像它是我们首先想达到的地方,然后再继续到别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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