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母亲的怀抱
2022-01-20叙事散文小壶
母亲的怀抱
小壶我写的所谓文学作品已有上千篇,但是,从未为母亲写过一个字。十多年来,我也多次想为母亲写一首诗,或者写一篇散文,却总怕功力不逮,让母亲的形象打了折扣。不写又总觉不安。在2005年的母亲节即将到来之际,我决定拿起顽钝的笔,为母……
母亲的怀抱
小壶 我写的所谓文学作品已有上千篇,但是,从未为母亲写过一个字。十多年来,我也多次想为母亲写一首诗,或者写一篇散文,却总怕功力不逮,让母亲的形象打了折扣。 不写又总觉不安。在2005年的母亲节即将到来之际,我决定拿起顽钝的笔,为母亲写一些字。 我是母亲生命的藤蔓上结下的最后一个瓜。来到人间,我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渐渐长大,瓜熟蒂落,他们渐渐离开母亲的怀抱,当我步入学堂的时候,他们成家的成家,外出求学的求学。打我记事时起,在那个只有100多人的小村子里,我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我的父亲,数十年辗转在距家二三十公里的乡镇上教书,一般一个星期才骑自行车沿颠簸的土路回家一趟。 那些成功的人,生平履历总是被人截作一段一段的,便于展示不同的业绩,比如将军分为军校生涯、作战生涯、领导生涯等等。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如果要我分割生活历程,我愿意一分为二——离开母亲怀抱的生活和没有离开母亲怀抱的生活。 从我出生到小学毕业,我都没有离开母亲的怀抱。听母亲个村里人讲,我小的时候吃的胖乎乎的,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物质生活还相当匮乏,我知道母亲为了我吃了不少苦。我看了一篇文章说,孩子是父母行走在地上的心肝,我的记忆帮我证实了这个比喻的贴切。可惜我的大脑硬盘上幼时的影像储存的不多,而且储存的只有冬天的场景,这是因为我怕冷的缘故吧——冬天的早上,我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母亲总是把我的棉衣在灶堂的火舌上烤热,才把没有穿内衣的我从被子下拽出来,一件件套在我身上;晚上,母亲用一个吊针瓶装了热水,塞紧瓶塞,放在我的被窝里。因为早上要上学,要在寒冷的教室里读书、写字,我的手和脚年年冻伤,一到傍晚晚饭后,母亲就用茄子棵或者干辣椒熬好热水,让我一遍遍浸泡肿胀的手和脚。当我擦干热腾腾的手脚钻进被窝,母亲又坐到她的纺车前,吱吱呀呀地纺车催眠曲每天伴我入眠…… 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等我上了初中,就发生了变化。我正在上班的父亲积劳成疾,突然病倒了,躺在了县公疗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去护理父亲,家里就我一个人了。11岁的我离开母亲的怀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感觉是那么的无助。我开始了短程的“漂泊”生涯——这个星期在大哥家吃饭,那个星期在二哥家吃饭,再下个星期就到姐姐家吃饭。吃饭没有问题,我害怕的是一个人睡觉,每当夜幕降临,晚饭后总是我一个人来到那个空荡荡的大院子,摸索着打开大门的锁,返身从里面锁上,再走到堂屋门前,打开门锁,返身再锁上,点燃煤油等或者蜡烛,上床睡觉。空空的院子常常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老鼠的唧唧声和偶尔的打斗声。夏天夜里伴着闪电的炸雷和冬天吹着口哨的厉风,常常会让我浑身发紧。农村常有人讲鬼故事,鬼的幻觉便也跑到我的脑子里,有一天夜里,我写完作业,解衣上床,刚要吹灭蜡烛,透过窗户往外一看,依稀见一个人影躲在大门后面,我吓得没敢熄灯,躺在床上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木头柜子上放蜡烛的地方烧焦了比茶壶还大的一块,幸亏没有发生火灾。 有此一劫,我更害怕一个人睡觉了。到了冬天,学校准备了宿舍让学生住宿,我就搬到学校住。宿舍是大房子,又冷又潮湿,不久我就染上了疥疮,又疼有痒,两三个月才好;疥疮好了,虱子又来欺负我,被子上、衣服上天天捉也捉不绝,后来发展到头上,甚至袜子里也有。没有了母亲给我用热水泡手脚,我的冻疮好得慢了,手上的冻疮有的化了脓,碰住了就流血,有一天我早上,我在起床时,穿上了棉袄却怎么也扣不上扣子了,我发现我的手指肿得不能打弯了……我那时多么渴望父亲的病早点好,母亲早一天回家呀。 我再次回到母亲的怀抱是在第二年的夏天。在县里住了将近一年院,父亲的病没有好转,反而更厉害了,到了第二年春节后又转到市人民医院。在人民医院父亲住了几个月后,父亲在夏季永远离开了人世。那年我13岁,正在上初中二年级。 是我那柔弱而又坚韧的母亲含辛茹苦,抚育我一步步长大,我读书,从乡下到城里,她都供养我;我工作,从乡下到城里,她都支持我。所以,今天我成家后,依然和母亲在一起,母亲继续为我做饭,我也能为母亲尽一点效心,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我这辈子都不想离开母亲的怀抱。
小壶 我写的所谓文学作品已有上千篇,但是,从未为母亲写过一个字。十多年来,我也多次想为母亲写一首诗,或者写一篇散文,却总怕功力不逮,让母亲的形象打了折扣。 不写又总觉不安。在2005年的母亲节即将到来之际,我决定拿起顽钝的笔,为母亲写一些字。 我是母亲生命的藤蔓上结下的最后一个瓜。来到人间,我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已渐渐长大,瓜熟蒂落,他们渐渐离开母亲的怀抱,当我步入学堂的时候,他们成家的成家,外出求学的求学。打我记事时起,在那个只有100多人的小村子里,我就是和母亲相依为命——我的父亲,数十年辗转在距家二三十公里的乡镇上教书,一般一个星期才骑自行车沿颠簸的土路回家一趟。 那些成功的人,生平履历总是被人截作一段一段的,便于展示不同的业绩,比如将军分为军校生涯、作战生涯、领导生涯等等。我是一个平凡的人,如果要我分割生活历程,我愿意一分为二——离开母亲怀抱的生活和没有离开母亲怀抱的生活。 从我出生到小学毕业,我都没有离开母亲的怀抱。听母亲个村里人讲,我小的时候吃的胖乎乎的,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物质生活还相当匮乏,我知道母亲为了我吃了不少苦。我看了一篇文章说,孩子是父母行走在地上的心肝,我的记忆帮我证实了这个比喻的贴切。可惜我的大脑硬盘上幼时的影像储存的不多,而且储存的只有冬天的场景,这是因为我怕冷的缘故吧——冬天的早上,我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母亲总是把我的棉衣在灶堂的火舌上烤热,才把没有穿内衣的我从被子下拽出来,一件件套在我身上;晚上,母亲用一个吊针瓶装了热水,塞紧瓶塞,放在我的被窝里。因为早上要上学,要在寒冷的教室里读书、写字,我的手和脚年年冻伤,一到傍晚晚饭后,母亲就用茄子棵或者干辣椒熬好热水,让我一遍遍浸泡肿胀的手和脚。当我擦干热腾腾的手脚钻进被窝,母亲又坐到她的纺车前,吱吱呀呀地纺车催眠曲每天伴我入眠…… 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等我上了初中,就发生了变化。我正在上班的父亲积劳成疾,突然病倒了,躺在了县公疗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去护理父亲,家里就我一个人了。11岁的我离开母亲的怀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感觉是那么的无助。我开始了短程的“漂泊”生涯——这个星期在大哥家吃饭,那个星期在二哥家吃饭,再下个星期就到姐姐家吃饭。吃饭没有问题,我害怕的是一个人睡觉,每当夜幕降临,晚饭后总是我一个人来到那个空荡荡的大院子,摸索着打开大门的锁,返身从里面锁上,再走到堂屋门前,打开门锁,返身再锁上,点燃煤油等或者蜡烛,上床睡觉。空空的院子常常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老鼠的唧唧声和偶尔的打斗声。夏天夜里伴着闪电的炸雷和冬天吹着口哨的厉风,常常会让我浑身发紧。农村常有人讲鬼故事,鬼的幻觉便也跑到我的脑子里,有一天夜里,我写完作业,解衣上床,刚要吹灭蜡烛,透过窗户往外一看,依稀见一个人影躲在大门后面,我吓得没敢熄灯,躺在床上心怦怦直跳,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木头柜子上放蜡烛的地方烧焦了比茶壶还大的一块,幸亏没有发生火灾。 有此一劫,我更害怕一个人睡觉了。到了冬天,学校准备了宿舍让学生住宿,我就搬到学校住。宿舍是大房子,又冷又潮湿,不久我就染上了疥疮,又疼有痒,两三个月才好;疥疮好了,虱子又来欺负我,被子上、衣服上天天捉也捉不绝,后来发展到头上,甚至袜子里也有。没有了母亲给我用热水泡手脚,我的冻疮好得慢了,手上的冻疮有的化了脓,碰住了就流血,有一天我早上,我在起床时,穿上了棉袄却怎么也扣不上扣子了,我发现我的手指肿得不能打弯了……我那时多么渴望父亲的病早点好,母亲早一天回家呀。 我再次回到母亲的怀抱是在第二年的夏天。在县里住了将近一年院,父亲的病没有好转,反而更厉害了,到了第二年春节后又转到市人民医院。在人民医院父亲住了几个月后,父亲在夏季永远离开了人世。那年我13岁,正在上初中二年级。 是我那柔弱而又坚韧的母亲含辛茹苦,抚育我一步步长大,我读书,从乡下到城里,她都供养我;我工作,从乡下到城里,她都支持我。所以,今天我成家后,依然和母亲在一起,母亲继续为我做饭,我也能为母亲尽一点效心,我感到无比的幸福。 我这辈子都不想离开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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