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拉木伦河流过的传说
两条蓝色溪流在内蒙古巴林草原交融后,形成一条浩浩汤汤的河流,这条河流就是被称作“祖母河”的西拉木伦河。西拉木伦河从大兴安……
这是一条悠长的河,也是一条充满传说的河。
两条蓝色溪流在内蒙古巴林草原交融后,形成一条浩浩汤汤的河流,这条河流就是被称作“祖母河”的西拉木伦河。西拉木伦河从大兴安岭群山环抱中逶迤而出,在东蒙原野上蜿蜒盘旋,先向西再折转向南,一路奔腾,几经交接最终在辽宁营口注入渤海。作为北方民族的文化摇篮,西拉木伦河为当代人所熟知,或许是由于蒙古族叙事民歌《嘎达梅林》的经久传唱,或许是由于当代作家乌兰巴干在《草原烽火》中的真切描摹,或许是由于诗人席慕蓉在《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中的深情吟咏。
千百年来,西拉木伦河匍匐在北疆大地上,穿过漫长的时光隧道,挥洒着北方民族兴亡交替的身影,回荡着历史激越苍凉的涛声。言及这条从远古走来的河流,容易使人联想到久远厚重的红山文化,那些出土于流域内的丰美彩陶,至今仍闪烁着史前文明的光辉;也容易勾起人们对盛极一时的大辽帝国的追忆,那些散落在河流两侧的断壁残垣,好像在述说契丹族的悲怆命运;更容易将人们的思绪带入蒙古帝国崛起的金戈铁马时代,河滩上那些肥硕的牛羊,不正是滋养成吉思汗子孙的上好食物吗?世界上许多古老的文明都是河流孕育而成的,那些繁育古文明的河流,如今已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概念,更有着文化史上的符号学意义。当然,河流在本源上是自然界的产物,是天造地设的结果。在西拉木伦河两岸的草地上,散落着许多形状不一和颜色各异的石头。例如巴林鸡血石,它的形状、体量、质地、色泽,以及隐入肌理中的图案迥然有别,不由得使人们感慨:自然才是万物的首领和主宰,它不仅决定万物的存在方式,还赋予万物以生命和灵性。
一条澎湃于茫茫草原的河流,一定有着辉煌而荣耀的历史。《吕氏春秋》《淮南子》将西拉木伦河列为“中国六大名川”之一,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对它也做过大略记载,一些史料称其为饶乐水、潢水、吐护真水、辽水、大潦水等。在西拉木伦河流域,既有著名的乌兰布统草原、贡格尔草原和巴林草原,又有“八百里瀚海”之称的科尔沁沙地和浑善达克沙地。昼夜奔淌的西拉木伦河,涵养了流域内殊异的自然风貌与生命景观,一些植物在河流两岸滋生繁衍,沙地和草原逐渐告别了荒凉与寂寞。这条流经半干旱地带的河流,为中国北方民族提供了赖以驻牧栖息的水草,沙丘与草地、游牧与农耕、村庄与城市,在西拉木伦河两岸创造了经典对白。河流两岸传扬着众多悲壮故事和凄美传说,如嘎达梅林这位蒙古族人民引以为傲的传奇英雄,他的忠魄和英魂被人们长久传唱和膜拜。
一条澄澈的河流,滋养了一个灵魂高洁的民族。从赤峰市驱车北上,经翁牛特旗至巴林桥,就能看到泛着蓝色波光的西拉木伦河。在这里,可以目睹“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胜景,可以谛听河水的和缓、静默与安详,可以体验草原的阔大、苍茫与幽深。在这里,如果沿着西拉木伦河顺流向东行走,科尔沁草原是必经之地。行走的途中,热情的蒙古族牧民会献上醇香的奶酒欢迎远方的客人,会高歌《嘎达梅林》或《敬酒歌》为客人送行。以西拉木伦河为向导在草原上远行,人们无疑会被这条河流和它承载的故事所感动,人们会因西拉木伦河去认识一个民族,走进一部历史,会感到自己正徜徉在一种独特的文化中。西拉木伦河是辽河的正源,当你沿河东行的步履抵达通辽市,西拉木伦河的数千里流程就此戛然而止,而她作为辽河支流的使命遂告开启。
一个游牧民族留给人们的印象,与西拉木伦河有着无法切割的联系,从红山文化、夏家店文化发祥地的赤峰,到孝庄文皇后、僧格林沁、嘎达梅林的故里通辽,西拉木伦河始终在科尔沁草原上流淌着,以不变的形态给牧民以收获和慰藉。西拉木伦河的两岸田野蓊郁,草地绵延,牧场无垠,牛羊成群,蒙古包星罗棋布,歌声与欢笑在原野中飘荡。逆西拉木伦河向西行进,你会看到饱经岁月沧桑的巴林桥,无论是部落争雄的古代,还是外侮入侵的近现代,抑或牧民当家作主的今天,从古至今,屹立在西拉木伦河上的巴林桥,以斑斑驳驳的伤痕谱就了一支草原曲。它和着西拉木伦河的涛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浑厚凄凉,时而明媚清爽。
往事逾千年,逝者如斯夫。西拉木伦河依旧在静静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