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行的节奏中舞蹈
2020-09-24抒情散文青衫子
时令在中伏,日头舞出一个高潮,甩出一片片阳刚,哪里哪里都滚烫滚烫的。面对这满天满地的如火玫瑰,月夜像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女子,睁大了眼,掩唇轻呼,一个呀字齿外一半,齿内一半;齿外的一半瞬间被淹没在一片动魄惊魂的鲜然里,像是玫瑰色的酒隔了薄薄的玻
时令在中伏,日头舞出一个高潮,甩出一片片阳刚,哪里哪里都滚烫滚烫的。面对这满天满地的如火玫瑰,月夜像个涉世未深的懵懂女子,睁大了眼,掩唇轻呼,一个呀字齿外一半,齿内一半;齿外的一半瞬间被淹没在一片动魄惊魂的鲜然里,像是玫瑰色的酒隔了薄薄的玻璃杯壁,于手掌和眼光的温度里轻轻吟出声来。
齿内的一半呢,含在舌尖,早已忘却了自身的存在,该是在齿外的呀,这齿,这唇,这手,这湿润温软的舌尖,生生地把它封存了。它搞不懂,一个呀字是如何分割的,是依了那黄金分割的律尺,口一部,牙一部么?这些无聊透顶的想法让月有些迷糊,明显的,月有些疲惫,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昏昏然少了平日光采,掩面轻咳,似是受了风寒。 对于这漫天的瑰热,想来树是欢喜的。芙蓉、法桐、国槐、银杏、塔松、垂柳、白杨、石榴,一株株,一片片,张开饥饿的身体,用每一片皮肤,每一根纤毛,每一个细胞,捕捉这阳刚的发线,这滚烫的食粮,这玫瑰色的酒,这瓣蕊,这芳香,这谱系,这线条,这颗粒,这轻吟,这温存,这融化了一切一切的不是爱情的一切有情。 路灯羞红了脸,显得有些昏黄。虽然是以阳刚的样子站立,但是它的语言它的语境还是被规定为夜晚,被规定为阴柔,即使它的语言像极了阳光,像极了阳刚,可是它的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一盏是,两盏是,一排亦是,即使有伟岸的身躯,有漂亮的帽檐,有坚实的底基,有镂空的花纹,它的光依然没有一丝营养,像是一堆堆轻飘洁白的塑料泡沫。它有时会羡慕红绿灯,可以在白天亮起来,可以有三种颜色,可以左右行人的举止,然而它终于发现,深夜里,它们的结局都是归于寂灭。阳刚也好,阴柔也罢,它安然的做一名注视者,也于被注视里处之安然。 柏油路面不停地哈着热气,像只油亮的黑毛狗。其实它不是狗,更像是一块长长的狗皮。这块狗皮的下面是厚厚的黄土,是可以长出花草树木的丰厚壤食。现在,它被城市化了,被披上了黑色的狗皮,被画上了斑马线。现在,它看不到太阳的影子,看不到太阳的舞蹈,看不到太阳的倦止,感受不到太阳抚摸压迫它的力量。隔了这层狗皮,它感受到的是白天的车流,人迹,狗印,感受这些印迹的舞蹈,它知道,当这些印迹不停舞蹈的时候应该就是太阳舞蹈的时候,当这些印迹沉静的时候就是太阳休息的时候,那时,夜会拉开帷幕,月亮会升起来,星星会亮起来,开始它们的舞蹈。 楼房像只只怪兽,洞开大口,身上的鳞片裹得严严的,拒绝一切温情,一切善意或是恶意的抚摸。然而它亦是被规定的,一种被规定的悲哀从它的口里眼里鳞片里固执地流露出来。这一幢,那一幢,这一片,那一片,以树木森林的样子鲜活于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可惜,它亦像那一条条披了狗皮的柏油路面一样,吐出来的只能是热气、废气,而不是氧。在它的下面,同样也是厚厚的黄土,同样也能长出花草树木来,同样也能盛载人的舞蹈,呼吸,奔流,倦止,逗留,乃至灰飞烟灭,飞短流长。 楼房注视着路灯,路灯注视着树木,树木注视着路面、广场。而这一切一切的注视,都在月亮星星的注视里,这一切注视都是舞蹈,依着一种平行的节奏。是的,平行的节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哆唻咪、横撇捺、abc。 在这种平行的节奏里,在这种平行的注视里,广场盛载了树木、花池、草香,盛载了音符的撞击、脚步的踩踏,它以身下的黄土为基,向月亮、星星,向遥远的银河,发出属于广场的独特的声音、色彩,引力与斥力,它是欣慰的,它是富足的,这种种的欣慰富足源于平行的节奏,源于对于种种平行注视的盛载与接纳,不悲不喜。 在这种平行的节奏里,在这种平行的注视里,广场上的人舞蹈起来,这是感官的人,是情感的人,是阶段的人,是性别的人,是城市的人,是农村的人。这是种种人的舞蹈,这是移动的太阳、月亮、星星,是呼吸的楼房、树木、路灯、披了黑狗皮的柏油路面、广场、盛载一切一切注视的黄土壤食,在这种平行的节奏里,在这种平行的注视里,在这种种舞蹈里,在这种种盛载与接纳里,一切有情。
[ 本帖最后由 青衫子 于 2011-7-27 11:43 编辑 ] 玻璃杯, 芙蓉, 高潮, 黄金分割, 玫瑰色
齿内的一半呢,含在舌尖,早已忘却了自身的存在,该是在齿外的呀,这齿,这唇,这手,这湿润温软的舌尖,生生地把它封存了。它搞不懂,一个呀字是如何分割的,是依了那黄金分割的律尺,口一部,牙一部么?这些无聊透顶的想法让月有些迷糊,明显的,月有些疲惫,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昏昏然少了平日光采,掩面轻咳,似是受了风寒。 对于这漫天的瑰热,想来树是欢喜的。芙蓉、法桐、国槐、银杏、塔松、垂柳、白杨、石榴,一株株,一片片,张开饥饿的身体,用每一片皮肤,每一根纤毛,每一个细胞,捕捉这阳刚的发线,这滚烫的食粮,这玫瑰色的酒,这瓣蕊,这芳香,这谱系,这线条,这颗粒,这轻吟,这温存,这融化了一切一切的不是爱情的一切有情。 路灯羞红了脸,显得有些昏黄。虽然是以阳刚的样子站立,但是它的语言它的语境还是被规定为夜晚,被规定为阴柔,即使它的语言像极了阳光,像极了阳刚,可是它的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一盏是,两盏是,一排亦是,即使有伟岸的身躯,有漂亮的帽檐,有坚实的底基,有镂空的花纹,它的光依然没有一丝营养,像是一堆堆轻飘洁白的塑料泡沫。它有时会羡慕红绿灯,可以在白天亮起来,可以有三种颜色,可以左右行人的举止,然而它终于发现,深夜里,它们的结局都是归于寂灭。阳刚也好,阴柔也罢,它安然的做一名注视者,也于被注视里处之安然。 柏油路面不停地哈着热气,像只油亮的黑毛狗。其实它不是狗,更像是一块长长的狗皮。这块狗皮的下面是厚厚的黄土,是可以长出花草树木的丰厚壤食。现在,它被城市化了,被披上了黑色的狗皮,被画上了斑马线。现在,它看不到太阳的影子,看不到太阳的舞蹈,看不到太阳的倦止,感受不到太阳抚摸压迫它的力量。隔了这层狗皮,它感受到的是白天的车流,人迹,狗印,感受这些印迹的舞蹈,它知道,当这些印迹不停舞蹈的时候应该就是太阳舞蹈的时候,当这些印迹沉静的时候就是太阳休息的时候,那时,夜会拉开帷幕,月亮会升起来,星星会亮起来,开始它们的舞蹈。 楼房像只只怪兽,洞开大口,身上的鳞片裹得严严的,拒绝一切温情,一切善意或是恶意的抚摸。然而它亦是被规定的,一种被规定的悲哀从它的口里眼里鳞片里固执地流露出来。这一幢,那一幢,这一片,那一片,以树木森林的样子鲜活于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可惜,它亦像那一条条披了狗皮的柏油路面一样,吐出来的只能是热气、废气,而不是氧。在它的下面,同样也是厚厚的黄土,同样也能长出花草树木来,同样也能盛载人的舞蹈,呼吸,奔流,倦止,逗留,乃至灰飞烟灭,飞短流长。 楼房注视着路灯,路灯注视着树木,树木注视着路面、广场。而这一切一切的注视,都在月亮星星的注视里,这一切注视都是舞蹈,依着一种平行的节奏。是的,平行的节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哆唻咪、横撇捺、abc。 在这种平行的节奏里,在这种平行的注视里,广场盛载了树木、花池、草香,盛载了音符的撞击、脚步的踩踏,它以身下的黄土为基,向月亮、星星,向遥远的银河,发出属于广场的独特的声音、色彩,引力与斥力,它是欣慰的,它是富足的,这种种的欣慰富足源于平行的节奏,源于对于种种平行注视的盛载与接纳,不悲不喜。 在这种平行的节奏里,在这种平行的注视里,广场上的人舞蹈起来,这是感官的人,是情感的人,是阶段的人,是性别的人,是城市的人,是农村的人。这是种种人的舞蹈,这是移动的太阳、月亮、星星,是呼吸的楼房、树木、路灯、披了黑狗皮的柏油路面、广场、盛载一切一切注视的黄土壤食,在这种平行的节奏里,在这种平行的注视里,在这种种舞蹈里,在这种种盛载与接纳里,一切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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