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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书房清欢

2023-03-25抒情散文薛寒冰
斯是陋室,惟书则馨。此前,对于“书房”的话题我总是避而不写,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对于我家的布局,实在不好定义“书房”这个词汇;二是因为父亲曾经主编出版过多种关于书店、书房和……

斯是陋室,惟书则馨。此前,对于“书房”的话题我总是避而不写,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对于我家的布局,实在不好定义“书房”这个词汇;二是因为父亲曾经主编出版过多种关于书店、书房和纸本书的主题书,在“纸本书”和“独立书店”话题逐渐火热的年代,那时我正好在读小学和初中,父亲先后主编了《独立书店,你好》《如此书房》《带一本书去未来》等系列图书,那段时间他经常出差,去外地讲述关于书店和书房的话题,虽然那时我年龄尚小,但也依稀记得父亲和朋友们时常谈论的话题。因此我小时候就是在“纸本书是否会消亡”的这个话题环境下渐渐喜欢上了看纸本书。也正因此,或许是自尊心作祟,我总不想拿父亲的话题来做自己的“题目”。

我家的书房由两部分构成,这两部分也有两种解释方式,第一种解释方式是:一部分是父亲的书,另一部分则是我的书;而第二种则是因为除了家里之外,父亲在家外边还有一间用来装书的工作室,父亲总喜欢称那个屋子为家之外的书房。对于第一种解释,因为我家书房里的书大多都是父亲从初中至今四十多年来在书店挑选所买的书,当然因为他多年来做报纸读书版的编辑,所以也不乏收到出版社和师友们的赠书,而我自己去书店挑选买回来的书更多的是放在我的屋里。

从小学起,到了周末父亲总喜欢带我去逛书城,那时候的书城还没有重新布局装修,我每次都会去三楼的童书区,父亲则去负一楼和二楼的人文图书区;小学三年级之前,他总会先带我去三楼,让我挑几本喜欢看的绘本,然后他再去二楼看他喜欢的小人书,后来等我长大些,就变成了我自己去三楼找几本想买的书,父亲自己逛其余的几层,最后我俩在一楼集合,每次去书城我俩都是满载而归,用父亲的话说这叫“贼不走空”。也正因此,他给我养成了每周都想去书城买几本书的习惯,当然对于那时的我,我的眼中也只有类似绘本这样的漫画书。这种挑书状态持续到了大概四年级,四年级以后我就开始选择少儿文学了。因为小学放学回家的路上还有两个书店──现在也只剩下一家书店了,父亲每每接我放学回家总喜欢带我去这两个书店驻足片刻,在那里我接触到了漫画杂志,也开始买起了文学期刊,当时最期待的除了追漫画杂志的更新,便是追新一期的《儿童文学》。因为父亲有一个习惯就是他买回来或收到的书,总喜欢在扉页上签上他自己的名字,以此宣誓对于这本书的主权。因此我挑选买回来的书也总记着我的名字,所以我家的书就这样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父亲的,一部分是我的。

从小上学用的演算纸几乎都是父亲书稿清样背面的空白面,到了初中,数学不好的我一天晚上在家里实在不想做数学题了,便把“演算纸”带字的那一面翻过来读了起来。这是初一年级的事儿,也是我第一次看父亲的书稿清样。

因为给自己的目标是美术专业,我高中念的是美术高中,那时开始慢慢让自己多接触关于艺术的书,我去书城也渐渐从原先的只去三楼,偶尔去四楼看看教辅资料,到了最后也开始跟着父亲的步伐,去负一、一楼和二楼“乱逛一通”。再后来因为书城重新布局,负一层也去的少了。又因为我和父亲看的书开始出现了“重叠”,再去书城便不是父亲督促着我一定要找几本买回家了,变成了我拿起一本,他就常常会说上一句“这本家里有了”,不知从何开始,高中至今每每再去书城或书店最有满足感的事情,变成了找到家里没有的书并把它买回家……

我的儿时记忆与书本紧紧相连,与父亲的兴趣紧紧相关,与家里的书房更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提起书房,我总能想到那些我与书本构成的故事,每一本书与我都有一个别样的故事,他们是熟知我的伙伴,我是渴望懂得他们的朋友。其实,进一步说,所谓书房,不是因为房屋构建所赋予它的名字,而是由无数堆砌在书架上的书本共同组建的一个空间,这个空间被赐予了“书房”二字;所谓书房,无外乎一个方寸天地、一个桌案、几个书架、书本环绕,对于看书的人来说,这个名为书房的空间,不需要很大,也不需要装潢得多么华丽,但它所承载的意义是油墨纸味无法简单掩盖的,如同生活,一半烟火一半清欢,万般滋味,酸甜自知。

若说我家的书房,家中有一个大房间是用来专门装书的,除了一张画画的桌案、一张电脑桌、一把椅子、一台电脑以外,其余的地方都堆放着书架书橱,书架前面也还是书,堆放在地板上、桌案旁,用尽一切地方来放置它们,到后来随着书越来越多,我家客厅的一面墙也顶天立地着一排书架,上面也都挤满了两排书。后来,饭桌前、沙发上、地板上也都堆起了书堆,一直延伸到我屋……所以,若说我家的书房,每一间屋几乎都难以逃脱堆满书的结果,我家唯一的“书外桃源”就是爸妈的卧室──在妈妈的坚持下,他们的卧室里没有堆满书,也就是在他们的卧室里才把书柜变成了衣柜。

再说我家外的书房,因为家里的书实在装不开了,父亲又有了一个“家外书房”。记得在我念到初三年级前后,我们家又有了一间家外的书房,父亲称其为“我们书房”。那里也成为了他对外的工作室,偶尔与朋友们喝下午茶的场所。那间书房从一开始一面墙的书架,到后来那一面墙的书架也无法容纳,只好沿着书架一层层堆积在地板上,本来这间书房还可以同时容纳八九位来客围案喝茶,但逐渐每次若来客人,父亲先要告诉人家只能坐下三四位客人,因为椅子上和桌案上也是堆满了书……这就是我家的书房,并不整齐,更像是一个堆满书的仓库。这是我的书房记忆,它与父亲的喜好与职业紧紧相关,与母亲经常对我俩说的那句“又买这么多书回来”紧紧相关,与我自己的文学梦艺术梦紧紧相连,它造就了我的文学梦,也填补了我画画之余的空白,给予我大胆写作的勇气。

前几天顺手拍了几张书房的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一位老师看后鼓励我写一篇“我的书房”。像是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写写“我的书房”?静下来一想,是啊,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题目,当我看到那位老师在我朋友圈的留言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究竟是我的书房,还是父亲的书房?可我的书房记忆又的确与此相关,也渴望着多年以后我也能有一间用来堆书的房间,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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