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这头到那头

长城这头到那头

　　——公元2011年6月22日，是我兄弟兼挚友万里的生日，念兄弟辛苦打工还有志于文章之道，白日无暇，便趁夜笔耕，写得一手文思奇崛的好文章，遂感念成思，写成此文，以祝兄弟生日！
　　　　　　　　　　　　　　　　　　　　　　　　　　　 ——题记
　　长城从这头到那头的长度，是一万里。
　　万里是个概数，也是一个不小的距离概念，须知长城是一砖一石砌起的人工建筑，身姿伟岸，烽火台、敌楼高耸，在崇山峻岭间如巨龙翩飞达万里之遥，怎能不让人叹为观止，又怎能不成为世界八大奇迹之一！
　　万里取网名为万里，可见志向不凡，颇有英雄胸襟。可据万里自己说，他取万里之名并非空间、距离之意，而是十分喜欢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为代表的水乡、荷花诗作，仰慕杨万里这个了不起的人才取了这样的名字。恰好的是，他的姓刚好是与杨万里一笔写不出两个的“杨”字，故而便取名“万里”了，并将他的QQ空间也命名为“别样红”。这也挺不错，崇拜荷花不就是以荷花为图腾吗？荷花不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枝不蔓”的至洁至圣品性吗？足见万里人品追求、人格审美之取向，就是绝不在滚滚红尘中同那些世俗污杂同流合污，独善其身，清白做人，以人品、人格之端正，书写足以能濡身劝世之佳作美文吧？当然，身居安微南部的合肥近郊，虽非典型的江南之地，可在我们北人眼里，照样是山清水秀、荷叶田田的鱼米之乡，算不上南方，却也算不得北方。这种不南不北的地理区属，颇像我们山西的不东不西“不是东西”，东部西部开发都轮不着，只不过从风光角度看，万里那里更胜一筹，同江南风光景同一脉，情属一理，也正是家乡的江南风味山光水色、荷塘濡养了万里端正的人品与柔润兼刚的笔性。
　　万里是在不经意间认识的。我QQ空间的好友较多，添人也多，几乎每天都有请求添加好友的。那一段发现有两个新人一直在我空间转，而且从最后一页的目录起逐篇看文留评，但觉评语中肯切要，很是有些见地。心生感激下，好歹记住了他们网名，一个就是“万里” ，一个是“好一片蓝天”。出于礼貌，前往万里空间回访，读了《记忆中的荷塘》、《故乡的雪》两篇，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了。那语调不温不火，娓娓道来，起承转合自然流转，格调高雅，文笔清隽，文思不乏空灵与浪漫，足见艺术构思的圆融与精妙。心生喜爱间，去翻相册，居然有照片几幅，其中一中壮之人宽额方颐，极像陈毅，眼镜下一双半眯的眼睛精明老到，颇识世故，更有那额头，铮光闪亮的，便以为此人智慧一定和脑门一样有亮度，便断然猜测必这必是万里无疑，于是斗胆留下夸赞之语。岂知凭印象办事往往出错，当晚万里便回复：大哥，这是我们副董事长，我没那么老，今年才30多岁。我当时惊得舌头都吐出来好长：30郎当岁年纪轻轻，就能写这么溜索、高洁的文章，不是牛人也是高人，最次也该是个超人吧？于是赶忙又去看相册，两眼终于定格在一个30来岁、细高挑个、精精干干、小眼聚光的年轻人身上。这方是万里真身呀！唯一与原来判断相吻合的是，脑门竟也铮光闪亮的，说明智慧超群，和脑门一样闪光，难怪在这样的年龄就能有这样的作为！
　　万里不容易，在市场经济运作、一切商品化的今天，作为一介草根农民，一边为了担负起赡养老人孩子之责任，年纪轻轻的便远离爱妻、爱子和父母，独赴上海受雇于人打工挣钱，一边为酬志文学创作而笔耕不辍。更难得的是，作为一个打工者，在时间利用上绝不像我们工薪族那么自由和充裕，除了双休节假日外，只能利用夜晚的时间，爬案伏牍，秉灯夜战，直至深夜乃至通宵达旦。多亏了他人年轻，换了我是无论如何也吃不消的。不过他这也是一种透支性劳动，人毕竟不能一直年轻，现在的过度付出将来是要拿身体健康的代价来偿还的。这一点我已经是深有体会了，瘦瘦的一个人，父母亦无高血压病，却楞让久坐少动的工作和一天两盒烟草的熏陶弄出一个高血压来，好怕万里也重蹈了我的覆辙。常常眼前幻出万里在职工宿舍深夜码字的高瘦身影，冬季寒气袭人，夏天蚊虫饶耳（纵然都是母蚊子也不好哪）……我们看见的万里的文章，都是这样辛苦淘出来的，且源源不断，属于高产，敢不对万里刮目相看、肃然起敬吗？
　　万里好有才。在他的空间一路看过来，你会发现，他的几篇写景致、情志的美文让人如饮佳醪；一组生活散文基本都是自己的亲身所历，点点滴滴的事，到他这里就洋洋洒洒、水到渠成的成文了。文风清丽洒脱间又质朴若俗，绝不哗众取宠，字里行间却飘逸着顺手拈来、遍地可材的灵气与才气。犹为叫人击节叫好的是，充满机警幽默之气，而且常常是拿自己调侃，让人哑然失笑。在《揭短》里，本来奉“打人不打脸，揭人别揭短”为做人信条的他不经意间却揭了一矮个子徒弟的短，颇为尴尬，尽管调侃“这种事能道歉吗？道歉就是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啊！”可真正的心理反应是“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终于用真诚向徒弟道歉的办法做了了结。继而笔锋一转又张扬一种态度：有短别怕别人揭，心里越害怕，捂着盖着，别人越喜欢揭，索利自己敞亮开了，别人就不说了，比如他秃脑门那点优势，自己先开自己的涮，“该秃就秃吧，谁叫咱聪明呢”，倒真的没人拿它说事了。读到这里，能不忍俊不禁吗？还有《如此的新年第一天》，虽写的是打工一族过新年的失落与辛酸，却通篇是卓别林式的幽默，为打发远离妻家的寂寥，骑着他的“两轮宝马”去市区闲逛，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映衬了自己的种种无聊、尴尬后终于觉得“两轮宝马”太过气了，于是下定决心扔掉，可是竟然没有小偷光顾：人家不屑一顾，乃至于扔都难以扔掉……读至此只想喷饭，可掩卷细思，心中袭上几缕酸意，眼睛直泛潮：离乡背井的打工人太不容易了，尤其在“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新年歇假时候，没有了紧张劳动的情志转移，岂能不是一番严重的失落、失意与凄惶？
　　万里的文章到后来有成色急剧大进之势，几乎每篇文章都有了思考和针对社会、针对问题的价值取向，用“抖包袱”的手法放出一个响，产生振聋发聩的力量，体裁也由散文转短篇小说，且眼界大宽，眼光犀利，从《老李》、《老杨》开端，及至到了《敢问路在何方》、《戏中春秋》，俨然有了成熟作家之气象，特别《戏中春秋》，对某企业两个副总裁为谋私谋利而勾心斗角相互设局下狠手、辣手，把握描述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说明他已经具备了驾驭复杂环境与社会生活的能力。即便一般的生活化体裁的东西，亦因稔熟乡风乡情和俗人俗事，写得入木三分，活色生香。更为难得的是一个年轻人，竟然还对人们普遍冷落了地方戏曲、京剧情有独钟，能将经典唱词、念白拿来入文，使戏曲与现实交相辉映，丰富了情节，深化了人物，构成了小说的特殊艺术氛围，充分说明万里是入世入俗的，是勤于观察和思考的，这对一个搞写作的人来说，太难能可贵了。
　　近一时期，我们兄弟互为感召，还一起杀入中国散文家网和中财网来，并且没有多长时间，还双双做了中散网的版主。对万里来说，自是更难了一些，因为他毕竟还年轻，可文章能力和评论能力竟然能被文友和管理层看好，实属不易。就说他那篇散文《外滩憾事》吧，写的是他打工初到上海时，受先来老乡的鼓动在未投入紧张劳动时去外滩游玩，见一对观看魔术表演的老外夫妻对套钢圈的神奇表演技术着了迷，一心想买下钢圈并学会表演技术，却苦于语言不通而抓耳挠腮。万里凭着上学时的一点英语底子，自告奋勇担当了翻译。岂知日常用语过后，涉及复杂的魔术技巧术语却不能胜任翻译了，在急出一头汗后，竟然选择了狼狈逃跑。此事在他心里一直纠结起来，怎么想也是为国人丢了脸。“我当时完全可以非常有礼貌地用他们尚能听懂的‘伦敦郊区英语’说一句：‘对不起，我的英语水平有限，实在帮不了你们！’然后，跟他们握手道别。那，才叫绅士风度，才是文明华夏人应有的举动！而我，真的很失败！”他决计把自己给国人丢了的面子再找回来，终于在又一次到外滩时，面对一个偷拿了老外留给服务员小费的衣着时髦的小女孩，一直盯住她看，心里急切盼望她把钱放回原处，不要给泱泱中华丢脸，并故意扭过头去，给她改正错误的机会。当他祈祷着回过头看时，小女孩真的把钱放回了原处，他方长长吁了一口气，把鄙视了自己好长时间的自信心找回来。在后来的又一次到外滩时，在猛然转身之际踩了一个老外的脚，“我慌忙站住，抬头一看，却原来是个外国人！几乎同时，我们说了一句：‘I'm sorry!’他很幽默地伸出手，用娴熟的中文说：‘不好意思，挡了你的道！’我也笑了，和他握了握手说：‘是我不对，踩了你的脚！对不起！’然后，挺了挺胸，深吸一口气，又张嘴说了一句‘Welcome to Shanghai!’然后，才向朋友走去。”“接下来的一整晚，我的心情一直很好！因为，在这位外国人的面前，我表现得体，彰显了中华儿女礼貌待人、文明好客的形象！”此篇文章因着眼于在外国人面前如何树立好中国人的形象、如何体现现代中国人应有的风范而立意高远，加语言炉火纯青的客观真实叙述，赢得版主、文友一致好评，不仅被奖以精华、高亮，而且在推选进入《华夏散文》今年第八期文章时几乎是全票通过，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将有幸于该刊八期一睹此篇佳文的风采。
　　然万里毕竟尚在起步阶段，于文章之道难尽脱稚嫩，尚需在宽度、厚度和分量上再下功夫。比如《老杨》一文里，对大儿子国丰的“啃老”的形象塑造得尚欠火候，拙以为还可以运用典型化手法让其背着老杨威逼其母、胁迫弟弟等，使之“坏”到相当的份上，人物形象就会更加丰满，老杨向后倒下就有了更大的信服度，小说也才更有劝世扬善的道德力量。还有《戏中春秋》里，好像两位叫劲的对手应该都赋予他们一种读者一看就记得住的形象，以及更加明朗的性格，比如一个强悍，一个阴险，再有一些显示人物性格的细节，人物也自然就会更加鲜活灵动起来，小说的可读性自然也就更强。
　　好在通观地看万里，是有潜质、潜能的，正是“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鸣来鸣去，不仅会鸣成曲调，而且会一鸣惊人。作为万里的老大哥和挚友，期盼着他能合理安排作息，别早早把自己累垮了，同时不以多写几篇为能事，而是在不懈淬火中不断有突破和自我超越，正是“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使得有朝一日破茧而出，再造就一个“杨万里”！
　　长城从这头到那头的长度，是万里之遥。愿万里兄弟低头多读书，仰首广察世，踩实脚跟，稳步向前。相信，在行程的尽头，会是一片霞光璀璨的天。
　　再祝万里兄弟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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