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阳:与之同在
在中学时代我开始偏爱文学,助推的力量得益于书法。这两样东西从那时起就一直伴随我,成为我生活的部分,一直到现在。所以我的内心生活一直有……
我的籍贯是重庆,生于渝中母城。
在中学时代我开始偏爱文学,助推的力量得益于书法。这两样东西从那时起就一直伴随我,成为我生活的部分,一直到现在。所以我的内心生活一直有一种我独享的幸福,持续绵长的幸福,后来我的职业与此相关,一生与文学艺术相关,我是幸福上叠加幸福的人。
我大学毕业后就基本居于渝中。除了外出出差,大部分时间住在城里,我叫固守。几十年下来,我生活工作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巴掌大,邮票大,天天用步幅丈量,具有浓重的宿命色彩。这种浓重,随岁月弥加浓重。
重庆是一座英雄城市!
我认为这是重庆的标签,更是重庆的王牌。我一直以此为傲。
它的气质,它的魂魄,就是英勇顽强,富有丰富的精神力量。
这种英勇顽强更倾向于坚韧,内力强大,可以千疮百孔地存在,可以壮丽辉煌地存在,可以如山,可以如水,取大气象也不拒动人细小而刚柔相生。立体而包容,有精神取向,具大格局。
生活在重庆,原来是要赋予我这样的生活——我的生活!
如是,几十年人生,最值得我庆幸,最值得我细数,或者我骄傲一点,最值得炫耀,最值得满足的,想来想去,现在我能得出的最终结果就一个,即是我拥有一个精神家园。就这一个,别无其他,或者说其他远不及它。这个精神家园就是一本杂志——《红岩》。
读者正在阅读《红岩》杂志。
精神是我生活中弥足珍贵的求索指标,而《红岩》极具重庆这座城市的精神气象,我投身她,是我的职业选择,我的兴趣选择,更是我的志向选择。
值《红岩》70华诞之际,别有感慨。万千感慨,归于一言:重庆是我的母城,《红岩》是我的魂!这是我最新的发现,最新的认定。或者,《红岩》是我灵魂上一枚钤印,鲜红的,永不消退的钤印。
《红岩》70年中,我系于《红岩》30年。这天地间的缘分,在岁月长河的起承转合中,怎么就降临到我的头上。从投身《红岩》那一刻,我明白我找到了。我要什么,就那一刻我一下全明白。这30年,《红岩》支撑我,指引我,充实,无惧,甘之如贻。其间的甘苦,让我未感时间的漫长,反到觉得岁月如梭。生命的选择幸运之最为幸运,选择《红岩》,从此生命得以附丽。
那时,期刊极不景气,《红岩》也不景气,我好像全然无惧。人往高处走,我觉得我并未走低。《红岩》是一面旗帜,我愿做擎旗手。什么不景气,那分明是我人生的高光,人生途中选择的高光。
那时我年轻,那时我一定是充满光亮的,神采光亮,灵魂光亮,浑身光亮。在《红岩》30年,是我宝贵的生命历程,风雨雷电荆棘坎坷,方向从未改变。内心方向在,我自坚定从容。
《红岩》塑造我,成全我。我之为我,自有我在,我与《红岩》同在。
《红岩》是时代产物,与时代共荣辱。她是时代发展的一个文学版本,也是我与之30年的一个版本。30年来,我最为感佩的,是《红岩》大气稳重,无计宠辱,不弄潮流。所以我要求自己,勇往直前,无畏无惧;不给《红岩》抹黑,只给《红岩》涂金。
在《红岩》60华诞的时候,我总结前辈编辑留下的传统:“编辑远离鲜花掌声,从未停止播种耕耘。”今天,在《红岩》70华诞之际,在我系于《红岩》30年之际,我想把时常告诫自己的话,再告白一次:“编辑系为人作嫁的主,非成名得利的角儿。”以此对《红岩》作一表白,寻常而郑重的表白。
其实这句话是30年《红岩》予我的启示,领悟它是一个渐进的过程,30年的过程。好在我领悟到了。我领悟到了。如此契合我的天性我的心性,不以名利衡量前程,更不为金钱奴役心智,所以《红岩》给予了我一个无比宽阔的空间。
置身这个空间,生命之树可任由在岩崖上挺拔,精神之光方超拔世俗而焕发异彩。
滚滚红尘,过眼浮华,人到最后没有什么割舍不下,而最要害的,是人的心灵,人的精神。所以除了工作和生活,我最需要的是飞翔。精神飞翔起来,心飞翔起来,我就飞翔起来。飞翔于至高,则可俯瞰人生,俯瞰苍茫,绝少被周遭乱象迷惑而言放弃,《红岩》恰假以我飞翔的翅膀。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
这么说吧,《红岩》,对你的情感,永不消退。
这么说吧,《红岩》,对你的感恩,刻骨铭心。
与之同在,我心不变。
与之同在,与《红岩》同在,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