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证:曾经的往事
暂住证,是用于统计外来人口信息备案的一种管理手段。但现实生活中,有些地方会把它与申请子女就近读书、参加专业技术考试登记、享受国家规定的计划生育基本项目,以及按规定申领机动车驾驶证和办理机动车入户手续等挂钩。
我刚来广东打工时(1995年2月),常被当地人称之为捞仔,意思是说苦累脏且工资不高的工作都是我们外地人做完。为此,我们晚上出去逛夜市,只要当地人听到说普通话的人,再看看我们一副农民工的衣着打扮,总会直呼我们为捞仔。自己当时认为,捞没什么不好,只要不偷不抢,凭劳力赚钱有啥不好。
自全国各地的人蜂拥至广东打工以来,给当地治安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管理难度,为了加强治安管理,当地执法部门要求外来人员办理暂住证自然是一种有效的管理手段。记得我在广东南海桂城东二乡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我坐在小店门口看电视,不到半小时,突见几辆带警示灯的摩托车从村头驶向我们,紧接着见坐在我旁边看电视的人员纷纷从凳子上跃起,拼命地朝巷子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嘴里说:“查暂住证的来了。”因为我是第一次遇到查暂住证,所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失措,更没有逃跑。只见几名警察和治安员把摩托车停在路边,便兵分两路堵着两边的出路。他们嘴里不停地叫喊着:“不许跑,把暂住证拿出来。”他们话声刚落,还是有一两名想跑的人被档住。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当时心里的确有点害怕,但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等着他们上前盘问。一名穿制服的警察走到我面前,开口便问:“把暂住证拿出来。”在得到我回答没有此证后,接着他又问我要身份证,我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了他,警察把眼一瞪,继续问道:“你在哪个工厂上班?”我如实把工厂名字告诉了他。不知是警察认识我们老板,还是有其他原因,他便说你明天来村委治安队办理暂住证,提醒我准备好180元(不包括拍照20元),去工厂开个证明。说完这些话,当天并没有把我带走。当时的心里一阵疑惑,庆幸我遇到好人。站在原地粗略估算了一下,当时在场看电视的大约30人,除跑掉的几人和像我这样没有被带走的几人外,当晚被带走的大约有20人。据说这些被警察带走的人,除了会通知亲朋好友领人外,其余的人会被收容。
庆幸我当晚没有被抓走,后工友阿富跟我描述了他收容的一段经历:在一个晚上,我与另外一名工友外出购买洗涤用品,走在路上被治安员盘查,因为没有暂住证,便被他们带上面包车。待面包车到了派出所,下车后见许多警察手中都拿了警棍,大声吆喝着要我们排成两行,把身份证拿出来进行登记。登记完了后,又开来了一辆闷罐车,警察把我们再次赶进去,把我们拖到收容所。到了收容所,登记后男女分开。只见20多平方米的房间或站或坐,一个个脏兮兮的,大多数的人面黄肌瘦,表情呆滞,且没有穿鞋,像电影里的难民营。我精神萎靡不堪,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走出这扇铁门。在接下来的时间,每次有警员来巡察时,总会呵斥声不断。正在我彷徨时,突然想起了村里一位当兵的同乡,他正在河源当兵。于是请求警员帮我给他打个电话,电话算是打通了。第二天,当兵的同乡并拿出部队的证明文件给他们看过后,便把我接出了收容所,结束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听完刘阿富讲述完他的这段亲身经历后,我才感觉到暂住证的重要性。当然,被收容的远远不止阿富和我看到的那些人,他们只是没有办暂住证大军中的一员。随着社会的发展,暂住证那些事已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