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菜记
从农村走出来的人，对土地的亲切感仿佛与生俱来。尽管他早已脱离了农村；尽管他手掌上的老茧已经软化；尽管农活在他的手中已尽皆生疏，但一有机会，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是会在城市的犄角旮旯，开垦出一小块土地，用来种菜。不是为了挣钱，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一来锻炼身体；二来给自己找点事做，来充实空下来的时间，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来嘉兴后我们之所以选择油车港镇居住，是因为油车港位于城市边缘，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这里的高楼大厦与农田互为邻居。城市在发展，农田在后退，这是不争的事实。这里农民耕作，农田飘香，这熟悉的场景能让我们暂时忘记身在他乡。有些零散的土地要么长满杂草，要么堆满石头与砖块，它们仿佛是被遗弃的孩子，蓬头垢面。我们就像父母一样，给它们梳洗打扮，使它们恢复原貌，它们就能长出蔬菜，回报我们地付出。 妻最擅长此事。开垦出来的土地种上各种时令蔬菜，浇水、施肥、除草，程序一个也不能少。蔬菜们在她精心地呵护下茁壮成长，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每顿饭，端上餐桌的都是我们自己的劳动成果，吃起来放心，吃起来舒心，吃起来开心。吃不完的蔬菜可以送给邻居、同事或者为数不多的亲戚。 春天，我们种黄瓜，种豆角，种豌豆，种南瓜，种西红柿，种空心菜，种芹菜，种茄子，种丝瓜，种辣椒。虽然我们很少吃辣，但菜地里辣椒往往是必不可少的，那是点缀。黄瓜、豆角、丝瓜在架子的扶持下爬得老高，好像高高在上的大哥俯瞰着一群小弟。它们爬到架子最高处昂着头，似乎给它们一架梯子，它们就能上天一样。南瓜不用搭架子，在地上匍匐前进，带着它的"地雷"，摆出去炸碉堡的姿势。 当架子上挂满黄瓜、豆角、丝瓜；当西红柿羞红了圆脸；当南瓜挺着圆圆的大肚子；当空心菜葳蕤，辣椒露红，一片不大的菜园就成了一个蔬菜世界。每次光临菜园，满满的成就感，幸福感就会油然而生。 秋天，我们种大白菜，种小青菜，种萝卜，种黄心菜，种包心菜，种油菜。菜园里又是另外一个样子，虽然蔬菜的种类没有春天多，但一样郁郁葱葱，一样青翠欲滴。 种油菜往往是用多出来的土地。油菜不用来做菜吃，而是用来收油菜籽榨油的，来年春天还可以有油菜花招蜂惹蝶。 城乡结合部，有的土地里都是石子和砖块，这些石子和砖块就像土地的骨头，坚硬无比，亿万年后不知会不会消失，不过，它们很难阻止植物地生长，生命得顽强超乎你的想象。
2022.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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