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朵花干杯
那是一个有雨的下午。雨很稀松平常的,一点两点,一忽儿有一忽儿没的,云还是不敞开。风却凉了,拂在脸上,已经有些寒意了。路上的行人也不拿伞,速速地走着,小巷的屋檐下,也贴着很多避雨的人。路上的风景,有些像一幅泼墨太重的水彩画,怎么看都欠缺一些灵动。心像广州深秋一样寂寞的时候,我想起了酒。酒是上天赐与孤独的朋友,只要孤独的人还没有彻底的闭上眼睛,酒便是知己。
有时候,我喜欢到附近的一个酒楼喝茶,我不忍心让洁净的孤独受伤,茶是一只温柔的手,不疼不痒的伴着寂寞。花与茶应是女人的选择,可因我对温柔长久的向往,想领一份茶的平静与淡泊,在手指与温婉的茶杯柔柔的接触中,让心中那份久远的渴望缓缓坠入无望,然后一夜酣睡,醒来的时候,依然如昨天那般精神的看着遍地灿烂的阳光。那一个酒店我去了很多次,不知不觉成了常客。正当我把它当作朋友的时候,服务员在一次结帐中硬要收我服务费,感觉受到了欺诈,对它所怀的信心,在我结帐的瞬间崩塌。你把它当作是最好朋友的时候它却当你什么都不是。发誓再也不踏进那装修得辉煌的门,在我的认识里,它有多气派它就有多龌龊。
沉浸于一隅的时候,朋友约我去某吧店消遣,其实亦与酒有关。广州城里有许多孤独的人,表面上虽然处于风光的装裹里,可内心却如水中一萍,漂着,寻觅永远都不可能寻觅到的岸。孤独的人是高洁的,按照“相对论”来说,有多高洁的人就有多肮脏,那种无处释放的肮脏,如电脑里的文件扔进了垃圾桶,永远的删除了,对于肮脏的理解,如对高洁的向往,那我跟他就是朋友了。
可那个晚上我却被一朵花所震慑,让逐渐麻木的心恢复了一些知觉,我还是一个人,所有器官都健全都健康的一个人。发觉到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逐渐感动,并变得柔软起来。那一朵花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正如我对那些如花女人一样的不理解。那是一朵装饰用的花,正如我们的生命装饰这个世界一样,它装饰着菜盘。美好的东西是不易发现的,一旦发现,就能让人深有感触,并念念不忘。
花无叶,一朵孤独的花。紫色代表了它的高贵,鲜嫩代表了它的脆弱,纯纯的晶莹就是它的生命。我拿下来托在掌心的时候,我无以言说,只是专注的看着它的花瓣,它的蕊,旁若无人。如果我的人生只有一次祝福,我会把仅有的一次祝福献给它。生命是短暂的,即使很多人在很多理由的状况自由挥霍着,但仍改变不了生命的短暂。它美丽着,在灯光里发出淡雅的光辉,如少女纯纯的嫣红,如情人热爱中的眼眸。我的心颤了,如果它可以融进我的心魂,我愿意带走它。这是多么美丽的生命,在人们的熟视无睹中,撑开一只如玉般的手掌,谁取走它的一片指甲,都是在破坏一份完美。
我举起酒杯,为它的命运,为它的清纯,干杯。
如果有什么可以锲入我的生命的话,我想首先就是它,孤独于绝境的花。
为一朵花干杯,我的心思如雪般透明洁净。
孤独是什么?就是一朵花嘛,一朵被人放进盘子,而又让人不肯下箸的花朵。
属于花的,是孤独者的目光和柔柔情怀,只有柔情和怜爱,才能让握酒杯的人把心思置于酒外,才能感悟,一朵花,就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因此而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