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
老杨站在窗前,划着一根火柴、点了一支烟。望着不远处的连绵山脉,它好似立在那天地之间:上方是烟,下方也是烟。
算算日子,这已是他参加工作的整二十五个年头了,厂区还是在经开区这块、也立了三十余年,周遭现已被车水马龙充斥着。
从有些年头的宿舍下去,迎面走来一个今年刚参加工作的小孩儿,对着他笑了笑,示意着打招呼,老杨热情的问了一句“小伙子下班了啊”,听说那小伙子挺开朗的,跟厂里的师傅们也比较熟络。寒暄几句后,老杨便出了宿舍楼、准备到外边去走走。
老杨今年四十七了,家乡不在这里,是西南的。在他工作之后,也没有把家安在这里,像是几十年前那些北漂人,只身在外工作。勉强称之幸福的是,在那边也有自己的家,所以也是有根系所在。这样想想,在这个住处也算是住出了感情,也算是第二个家了吧,或许只是因为一个人生活,就像他离去的背影那般——略显孤独。
他蹬着自行车,去了秀山小区路口,看着这个自己逛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似乎是变了样的,但是看多了好像也没变。还是那么多摊贩,路上维修了很多次,但也总是坑坑洼洼的。这里的人都来来往往的,也记不清换了多少商家,反正也看习惯了。这边依旧有很多云贵川的老乡,或许这就是东部带动西部发展的途径吧?至少他们在这里也有了一份养家的工作。
老杨来到那家重庆小面,还是老样子,满口乡音,要了一份抄手。其实这里的味道并不是那么好,是不如彩虹城那家的,只是这里的老板是重庆人,似乎也有一种家乡的感情了。他递给老板一支烟,自己划着了一根火柴。老板打趣他:“这么多年了还是用火柴,又不是没有打火机的时代,老顽固,哈哈”。老杨倒也悠闲,慢吞吞的吐出一口烟圈,两个鼻孔也在冒着气:“怎么说呢,可能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有了怀念的感觉吧,我爷爷、父辈那辈人年轻时期都用的火柴的,我小时候也用过的嘞,只是那时候用来玩炮仗,现在用来抽抽烟,哈哈”。
餐毕,老杨与老板招呼一声,便蹬着自行车自个儿逛去了。这些年身边倒也换了很多物件,只是唯独喜欢蹬着这自行车,看上去也是上了年纪的。怎么说呢,应该说是儿时对于骑车就是喜欢的?亦或是,像跟了多年的老伙计,怀旧、有了感情,他也说不明白......
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雨,风吹着发梢,带着寒意,就跟他刚来的那年冬天一样......老杨慢慢驶离着这条不长的街道,嘴里还哼着调调,是周杰伦的,啊,对的,是晴天。
恍惚间,自行车上的裙摆被风轻轻扬起,小杨打了个啰嗦,她默默在心里又吐槽了一次丽水的天气——真是比翻脸还快。重新整理好裙摆,她继续哼着调调、慢慢地蹬着自行车回公司。奥,又一次将自己代入了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