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树林趣事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今年生病未愈,赋闲在家,我饶有兴致地跑到房湾湿地公园去看看家乡这片乐土,这里也是废黄河丢失的那片记忆,也是我丢失的那片记忆。
此刻,冬季的肃杀味道席卷了整个湿地公园。再也找不到《青青河边草》的不了情,找不到“软泥里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的优雅,找不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的壮观。也没有水天一色的赏心悦目,只剩下碧水化洪波的萧瑟,寒风扫落叶的寂寥,和何处不无秋霜的写照。
我不垂爱啥啥舍我其谁的壮举,我不问英雄迟暮的壮举,我独独欣赏这大片的杉树林。我对杉树林,打小就有着超越的情节,只是我十年寒窗苦读都无从觉悟这其中的妙义。
湿地深处,一排排,一片片,大的小的,粗的细的,深的浅的,棵棵都冲击着我的灵魂。正直冬至日,绿衣换新颜了,舍弃掉这第一道轮回的绿壳,筛选掉这第二道轮回的棕黄壳,再等待第三道轮回的流转。这,或许就是生命的真相了。你可以说,落在地上的是糟粕,是时机不成熟的尘缘,是缘灭的佐证。你也可以说,那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的机遇,是旧爱泯灭的一次颠覆,是成长过程中的淘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吧。你还可以说,那是灵魂洗礼下的污垢,是一次次恐惧的凋零,是患得患失的批判。总之,没有意义便是最大的意义。
满满的大片杉树林,飞鸟对它来说已是不速之客,几声絮叨之后又恢复林子本来的面貌。再看那方圆数米的林间树下,如果用显微镜去放大,就是妥妥的层峦叠嶂,杉树叶轻盈而寂静。一片片铁红的脸庞仿佛在林间禅修,期待证悟得道,阳光打过来的瞬间似万丈光芒,无比殊胜的禅意对接上了灵魂的频道。静静地站在林间,专注于自己的呼吸,与这些叶片融为一体,切身去感受身处当下的美好。
隐隐约约参出杉树的自性所在,他们虽是无情众生,确时时与宇宙保持同频,置于一处,当下即是自在。活于当下,是及时止损,是出离轮回的有效路径。病痛让我活在“我”的概念中很久了,也轮回于地狱中很久了,而当下即是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