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组诗）

有些鸟巢空置如人去楼空，窗正开有一两棵树把走到森林当成了一生的幸福我以为夭折是人间的词汇死了也不倒下的，这是少年的感觉阳光灿烂时，百鸟争鸣它所持的刀子，放过枯萎的枝丫而我记得你说过，把潮湿留给根部把根部留给黑木耳把一切所见留给美人而那些支伞的美人总是晴雨不分我累的时候，一定有斑驳的光影择一隅而安，席地而坐如遍地盛开的金属制品，有犬牙之印不用撞击，不用发生质疑之声太小的小兽我只羡慕黑服的蚂蚁抬脚出行处处有路，没有狭窄不平如我不走盘山路，不求后山逶迤一棵树上有洞穴，张开孱弱的嘴巴替我收纳一万只蚂蚁的美好。我以为我所熟悉的人，全隐于这棵树上六月曝豆羡慕那些身体里无水的人亲人健在，泪腺也在却不用流泪大暑之后，蝉鸣比雀叫还多雀斑在美人的脸上已成定局，像阳光留出一片天让人多一些遐想六月爆豆从头颅或脸颊或身体上蚕涌出来，我知道我处处破绽不断，有隙可乘出来的水都拧成死结，大如青豆我知道收割豆子的时候又到了有些人却走远多年仲夏正午意象树荫下，乘凉的人眯着眼睛，打量坐在石头上的人然后纠正一下自己的身姿有一阵不大的风正好弥补心中的遗憾好比我暗想，几只蝉的愿望择高大的梧桐树、香樟树以及杨树、柳树，树上有粮食一上树就歌唱恬燥的声音，悬停在空中有的，起曲子的头有的，在合声部附和，一曲又一曲天上总有奔跑的云，令人追赶不上在万物之中留下颜色更深的念想那些上树掏鸟蛋的人中有一人在原乡，有一人在异乡有一人在泥土里不发芽，而我在用旧了的意象中流出了豆大的汗水小草的摇曳是一种美好比如雨雪、落叶、飞行的鸟是虚空中的一部分流体，装得越多我的目光越空。而人间早已预置了葱郁，绿树太高太硬青草才是行善积德的人为下坠的美好减缓震动与撞击风只是告诉我向上托举的正确姿势今夜不做伐木者灯光抽回手掌我又回到暗黑者的天堂一棵棵树交出身影，今夜我不做伐木者树木里还是有波纹有些地方有齿轮，有些地方是曲线总是想贴近，总是若即若离还是回不了亲人的身边如同夜行没有对错夏虫厮守得来的安寂原来我们始终隔着一层草坪正如我的目光点不点燃，都有神有狼放肆的诱惑，不就是眼前一片漆黑，关窗的人不一定关灯我一抬首，所在之处位置尚佳可见处处有登台的人，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蝉声此刻。蝉声高于树冠，暮色自叹不如我以为的佛果真无语藏于树的身子里尽管叶子的遮掩，不怎么严实透过缝隙，我还是心存感激沉寂里不出现的人总是一个人走夜路才是真正的佛，就像祈祷的我一边走，一边听影子断断续续地，我被它认可的少还回来的居多原乡叶子与叶子间装满玻璃的空隙，一眼望尽处处有凿壁借光的人从下面往上看，是碎了的天从上面往下瞅，是碎了的地我知道这一眼意味深长能躲过叶子拦截的人此刻已圈得一席之地斑驳的光影有假寐的痕迹几枚落叶不是春梦偶尔有小小的惊喜，笑出声来传到树上，阳光侧身而过我怀疑这里的原乡只是一棵树的距离钉子你喜欢门当户对乐意一锤子的买卖。你越准越狠对于大家都是解脱越柔软的人，总是越疼痛我的生日与阴历有关仲夏那天，天刚黑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