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光明的梦想 ——于士鸿长篇小说《逐光前行》序
张兴华
秋阳杲杲，金菊芬芳。文友士鸿从嫩江之滨传来喜讯：他完成了长篇小说处女作《逐光前行》的初稿，郑重地嘱我为其作序。
“今日听君歌一曲， 暂凭杯酒长精神。”一个长期以来工作在国网齐齐哈尔供电公司基层岗位、胸怀大志闻鸡起舞勤奋笔耕的淳朴汉子，血液里涌动着对播洒光明宏图伟业的挚爱深情，历经多少不眠之夜、流下多少辛勤汗水，终于捧献出洋洋洒洒二十余万言的电力题材力作《逐光前行》，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一
《逐光前行》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奇妙而多彩的历史和现实世界，大幕徐徐拉开：1936年（民国25年）12月1日,日本电业卜奎支店对占领后的卜奎老电灯厂进行新装机组试验，由于安全阀漏汽排放发出汽笛般尖利的嘶鸣，让人们听到后惊慌失措，这奇怪而恐怖的一幕仿佛预示着一场灾难的发生……在发电厂的西边民乐街道建有大规模的军事和生活设施，包括关东军军官俱乐部和家属区，形成了较大规模的侵华日军在齐齐哈尔的生活据点和军事堡垒，成为侵华日军东北地区的桥头堡……由此，我们感知，小说与抗日战争有关，同嫩江两岸的卜奎（齐齐哈尔旧称）电业更是密切相联。于是，抵抗外侮、民族大义、阶级斗争、东北电业——其中一定蕴藏着丰富而曲折的故事情节。
作者笔锋一转，又为我们描摹了一个乱世当中的温馨场景。1944年，坐落在齐齐哈尔东市场南边的田家大院是一座典型的清朝满族四合院套，七栋建筑，正房三间，厢房三间，仓房一间。院落颜色和砖瓦虽然凸显败落，但是灰色墙砖镂刻得精美细腻，各种图案错落有致，瓦雕的翘角飞檐、走廊柱上的盘龙、木刻花篮等镇宅饰物考究，据说是一个清代流放田姓官员的府邸。这里有居民五户，其中有天德大马车店师爷王先生，一户是日本翻译官，其他三户都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米面粮油作坊老板……《逐光前行》的主人公们就是从这里起步，走入社会，走入电业，走入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乃至社会主义建设的峥嵘岁月！一家四代人自强不息、艰苦奋斗，最终迎来了改革开放和新世纪的社会主义新时代。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逐光前行》以厚重的笔墨描摹了齐齐哈尔地区悲壮的电力发展史，从惨烈的抗日战争一直到“看不见硝烟的”抗疫战役，其时间跨度之大、历史呈现角度和关键节点都具有鲜明的典型性，充分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在领导电力工人对敌人进行英勇顽强抗争中取得胜利的自豪感，在建设新中国电力生产中发挥的主人翁的荣耀感，在改革开放电建中挥洒青春和热血的参与感，在自然灾害面前“人民电力为人民”的使命感，在疫情来临和现代化电力建设中大无畏的奉献感。
尤其值得大书一笔的是，《逐光前行》整部小说无不体现着国家电网员工在时代精神的感召下、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冲锋陷阵敢于拼搏无私奉献的美丽情怀。
二
在小说理论中，我们通常把最能显示小说独特性的人物、情节、环境称为“小说三要素”。在这里，我欣喜地看到，《逐光前行》有着独具特色的人物形象、丰富曲折的故事情节和身临其境的环境描写。
“国字脸的英俊面孔、浓密的眉毛、清秀的眼睛、结实的外形，他站在灰暗的屋子当中，窗户的光线刚好照在他脸上，在北斗香看来，好像是大神站在那里闪耀着整个房间都是亮堂堂的。他给北斗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控制不住了一样狂跳着，而且手和脚也变得不太自然，甚至于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和腮边有些轻微的发烫。临出门的时候，她特意慢下脚步，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从戴着白口罩的上方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羞涩地看了老三一眼……”如此细致入微、栩栩如生的环境、形象、行动、心理描写，在《逐光前行》中比比皆是，显示出士鸿扎实的生活积累和深厚的艺术功力。
一般来说，电力题材的作品容易枯燥无味，假如对作品缺乏统筹力和控制力，那么，写着写着就落入了单纯叙述工程建设、服务过程、科研攻关，进而术语连篇、佶屈聱牙的俗套。难能可贵的是，《逐光前行》克服了这一通病，浓墨重彩地描绘了电力员工及其家属在各个时期的青春爱情经历，通过老王一家在电力系统工作的经历和生活，描摹了新中国电力人天翻地覆的生活状态，展示了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国家富强和生活富裕的美好情景。作者用诸多具体而微的细节描写和快乐幸福的生活场景，记录了值得回忆的爱情故事和复杂多变的悲欢离合——一家四代人扎根于电力事业膏腴沃土之上，通过代代相传的优秀品德和坚定不移的红色脚步，打造出为中国电力事业作出牺牲和奉献的可爱可敬的新一代电力人群像。
《逐光前行》选取我国传统长篇章回小说体例，分章标目，段落整齐；故事精彩，环环相扣；铺垫照应，楔尾俱全。全文共分七十一章，凡二十万言。小说结构显然是深受“金批”《水浒传》的影响——一般来讲，《水浒传》有三种版本，一是一百二十回本，此为郑振铎先生发现的“全本”，署名施耐庵、罗贯中；二是一百回本，删除梁山人马接受招安后围剿王庆、田虎的部分，保留了北伐大辽、南征方腊的情节，署名施耐庵、罗贯中；三是七十一回“金批”本：“金圣叹腰斩《水浒传》”，把原著第一回“张天师祈禳瘟疫 洪太尉误走妖魔”前置为“楔子”，全书只保留到第七十回“忠义堂石碣受天文 梁山泊英雄排座次”，将七十一回后受招安、征方腊等内容尽行剔除，增加卢俊义梦见梁山头领全部被捕杀的情节结束全书，署名施耐庵。自然而然，出身军旅、怀有“英雄情结”的士鸿刻意将《逐光前行》与“金批”《水浒传》保持了回目一致，也是向经典致敬之意吧。
三
开国领袖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指出：“革命的文艺，则是人民生活在革命作家头脑中的反映的产物。人民生活中本来存在着文学艺术原料的矿藏，这是自然形态的东西，是粗糙的东西，但也是最生动、最丰富、最基本的东西；在这点上说，它们使一切文学艺术相形见绌，它们是一切文学艺术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唯一的源泉。”可以这样说，极其幸运的是，士鸿发掘到了这个宝贵的源泉。
上文提到，士鸿曾有过一段弥足珍贵的军旅生涯，我想，这为他的爱岗敬业、执著一念提供了极佳注脚，也是他不断学习、勤奋笔耕的动力源泉，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在文化知识上的一些不足。是的，部队是一个大熔炉、一所大学校，军中楷模的爱国主义、集体主义、不忘初心、先人后己……于耳濡目染之际，士鸿也立下了见贤思齐的鸿鹄之志。曲波，在参加八路军前只念过五年半私塾，抗日战争胜利后，随部队开赴东北作战，担任过大队和团的指挥员。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林海雪原》，曾先后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戏剧上映上演，电影《林海雪原》和京剧《智取威虎山》都产生了极其广泛深远的影响。他后来创作的《山呼海啸》和《桥隆飙》两部长篇小说，同样好评如潮。被周恩来总理誉为“战士作家”的高玉宝，仅上过一个月的学，却先后写出了多部长篇小说。他的短篇小说《我要读书》和《半夜鸡叫》曾被选入小学语文课本；《半夜鸡叫》还被拍成木偶电影，影响了新中国建立后的整整几代人。抗日战争胜利后不久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李云德，著有长篇小说《沸腾的群山》。这部长篇小说描写的是解放战争时期东北工业战线上的斗争生活，后来拍摄成电影，其中的“破获牛家酒馆”“端金大马棒的老窝”等桥段极其精彩，在士鸿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生活蕴藏着无尽的宝藏，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电力企业是经济发展的先行官，也是当之无愧的“共和国长子”。当年，老作家草明深入牡丹江电力企业，根据采访到的新中国工人阶级的真实故事，挥笔创作而成中篇小说《原动力》。《原动力》成为新中国第一部描写工人阶级的小说，被誉为新中国工业文学的拓荒之作。大名鼎鼎的科幻作家刘慈欣，出身于我们电力企业，著有长篇小说《超新星纪元》《球状闪电》《三体》三部曲，中短篇小说《流浪地球》《乡村教师》《全频带阻塞干扰》等。其中，《三体》被认为是中国科幻文学的里程碑之作。投身电力企业多年，士鸿同样拥有了电力员工生涯这一文学创作的“富矿”。国家电网员工“特别负责任、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奉献”的铁军精神，担当作为、迎难而上，昼夜奋战、争分夺秒，确保电网安全，确保电力供应，确保一方平安的优秀品德，无时不激励着士鸿奋笔疾书，“为职工书写、为电网放歌”。
四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士鸿也是电力物资战线的一个老兵了，业余时间刻苦学习、勤奋笔耕，在我任《黑龙江电力报》总编辑时期就是优秀通讯员。由于他的不懈努力，如今已成为黑龙江省电力作家协会会员、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萧红文学院第15期学员。他的文学作品多次获得国家级、省级读书活动征文奖项，在国家、省、市级新闻媒体发表；多次获黑龙江省总工会、国网黑龙江省电力有限公司征文一等奖，连续四届获中共黑龙江省委宣传部、黑龙江省作家协会、黑龙江广播电视台主办，黑龙江音乐广播、《北方文学》编辑部承办的征文活动三等奖。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多年来，黑龙江电力文坛盛产诗歌、散文，并在全国电力企业中占有重要地位；而小说、剧本创作一直是我们的“阿喀琉斯之踵”。可喜的是，近年来，一批缪斯的不懈追求者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气魄，写出了一批颇有力度的短篇、中篇，乃至长篇小说，在剧本创作中也喜获丰收。截至目前，黑龙江电力文坛已经正式出版了七部长篇小说，按出版成书时间排序，分别是：张兴华的《五虎定乾坤》和《海问》，王玉玺的《幼稚》，马瑞仁的《雪岭情缘》和《风起云涌》、高万红的《雪落忽汗河》、赵延昌的《远山的梦》。加上近期完成的《白桦林》（高万红）和《逐光前行》（于士鸿），黑龙江电力文坛就拥有了九部长篇小说。希望他们仔细打磨细节，尽快正式出版。
平心而论，从文艺美学和语言学角度衡量，《逐光前行》尚显单薄和粗糙，士鸿的文学理论修养和语言文字功夫亟待淬火煅烧，然而，单单是士鸿这种夸父逐日的精神、闻鸡起舞的精神、精卫填海的精神、愚公移山的精神，就足以令多少选择“躺平”的青年朋友们赧颜！
“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掐指算来，应文朋诗友之邀，我曾为高万红的长篇小说《雪落忽汗河》作序《腹有诗书气自华》，为陈大友的诗集《爱的琴弦》作序《为大爱放歌》，为公德祥的诗集《在远行的路上》作序《沸腾的诗情》，无一不是为他们的创作丰收而弹冠相庆；如今，士鸿的长篇小说处女作《逐光前行》的问世，又足以令我“白日放歌须纵酒”了！
在此，我要说，白山黑水之间从来就是佳作辈出的宝地，从《呼兰河传》到《暴风骤雨》，从《林海雪原》到《原动力》，从《夜幕下的哈尔滨》到《赵尚志》，从《咆哮的松花江》到《远离太阳的地方》，从《雪城》到《趟过男人河的女人》，从《大学时代》到《生活变奏曲》，从《年关六赋》到《额尔古纳河右岸》，从《人世间》到《烟火漫卷》……惟有地方的，才是华夏的；惟有行业的，才是全国的；惟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让我们拿起手中的如椽巨笔，讴歌新时代、高扬主旋律，“为职工书写、为电网放歌”，为我们的中心工作插上腾飞的翅膀，加快构筑“一体四翼”步伐，从而谱写出绚丽壮美的龙江电力文学新篇章！
笔不前驰，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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