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足”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是宋人王安石写古人过年的诗。旧时的爆竹只是用火烧竹子使之爆裂的卟卟声表示热闹,伴随东风送暖,饮着屠苏酒,庆祝元日的到来。后来随着火药的发明,使得爆竹的威力和品种都有了巨大的发展。近现代以来,爆竹家族愈发庞大,形成“爆仗”、“炮仗”、“鞭炮”、“烟火”、“花炮”……名目繁多的系列产品。现代人都认为放爆竹就是节日的一种娱乐项目,能给人们带来欢愉和吉利,但是我们追溯爆竹的起源,就会了解古代人燃放爆竹的本意及其衍变的历史。
唐朝初期,瘟疫四起,有个叫李田的人试着把硝石装在竹筒里然后点燃,使其发出极大的声响和浓烈的烟雾,结果驱散了疫病,这便是装硝爆竹的最早雏形。后来人们发明了火药,将硝石、硫磺和木炭等填充在竹筒内燃烧,产生了“爆仗”。到了宋代,民间开始普遍用纸筒和麻茎裹火药编成串做成“编炮”(即鞭炮)。
爆竹也是种“双刃剑” ,给人欢乐的同时,也引发了不少“火、爆”之灾,伤人毁产。兔年(2023年)还有轿车停路边被烟花余烬引燃的灾祸。儿时有邻居放爆竹,点燃引信而未爆,祷告一声:“闷声大发财,扑笃揣下怀”,把爆竹揣入怀中,谁知那爆竹竟炸了。人也负伤。一度时期,政府禁放烟花鞭炮,一是出于安全考虑,二是提倡社会文明。一时间,人们逢年过节感到城乡冷清不少。于是局部开放一些鸣放区,规定一些禁鸣区。但多数老百姓总感到不太满足。
新冠病毒肆虐之时,人们马上想到硫磺有驱散瘟疫的功能,呼吁开放烟花爆竹。但管理者权衡利弊,全面管控疫情,动态清零。而用烟花爆竹驱瘟神,科学依据似乎不足,政策上不能轻易“翻烧饼”。
转瞬三年,虎去兔来。疫情管控出现开放式新局面,民间过年突然出现“开心式”新动向:要大放烟花爆竹。
这就出现了对烟花爆竹的“报复性消费” ,一户花上几百元,上千元消费烟花爆竹的人家不胜枚举。“报复性消费”劲头很足,故而笔者称之为“报足”
网易网祁佳妮报道:在“花炮之乡”浏阳,今年的烟花价格正在猛涨。
一款名叫“加特林”的网红烟花,价格从原来的20元一支,在浏阳已经上涨到60元,(我的家乡江苏射阳,也卖到一支80—100元。)到了外地某些城市,甚至能卖到200元一支,直接涨了十倍。一家面临倒闭的烟花厂家,甚至因为卖“加特林”直接活了过来。
就连当地的烟花从业者,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说“今年是从未见过的一年”。很多人或许不知道,全国近一半的烟花,都出自湖南浏阳。而在过去疫情三年里,湖南浏阳的烟花生产遭遇了多次停工、滞销的困境,在去年年底放开之前,很多厂家都对今年的烟花销量持悲观态度。
但现实却是,今年过年时的烟花生意“很疯狂”。当地一名烟花从业者说:“感觉烟花成了过年必备品一样,哪怕是一个人没钱,但是他还是会舍得去买烟花,(今年)就是有这种感觉。”经过了三年漫长的抗疫之后,人们渴望去放一场烟花。
普通人心底也暗暗希望创造一项名为烟花的化学奇迹。
海隅小城射阳也不例外。没有权威统计的数据,权且把除夕夜的相关见闻略述于后:
在央视春晚开场前后,县城也响起了“开场锣鼓”: 鞭炮为主。“噼里叭啦”一阵,是为“预热” 。吃罢年夜饭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拎的、抱的、扛的,多是烟花, 也有些爆竹。烟花中的明星,就是湖南浏阳的“加特林”。 它像一个迫击炮筒,近一公尺长短,开口是圆的,尾部却是尖的。烟火发射出去,既高又远,十分耀眼。湖边观湖平台上,一家接一家,各占位置。继而天空流星窜动,“鸣镝” 之声不绝。空旷处传来爆豆之声,火树银花喷发。此时现场,形声俱佳。
午夜钟声敲响,金虎归山,玉兔来临,又是一个高潮。此刻的重点大都在小区里外,鸣放的以集群鞭炮为主,烟花则以“钻天龙”居多。因为是深夜,观众减少,此时鸣放,声重于形。
凌晨四点左右,便有人率先点燃了“开门鞭” 。过去的“开门鞭”, 只用一挂小鞭,几十响,用于开门接财神。后来用上“二百头” “五百头” “一千头” “两千头”“一万头” ,现在不仅用鞭,还用几十响的集团炮仗,这家没放完,那家又接上,前后要响两小时,那就是催春的战鼓声,直至天明!这一阵鸣放,重在声音。
“报足”和“爆竹”基本同音,不妨就用这两字为标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