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泥巴
那是儿时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还没有现在孩子们玩的手机啊、游戏机啊、小霸王学习机啊这类新奇玩具。乡村里的男孩子们通常喜欢玩泥巴。这种不必花钱的简单玩意儿,就地挖个小坑,不管是黄土、黑土,添点水儿,几双小手掳咕一会儿就和得了。然后,你抓一块,我抓一块,拍戏扁饼儿,捏起边沿儿,就做成了一个:“泥摔炮”。
一场摔炮比赛就要开始了。小伙伴们岔开两腿,撸起袖管儿,抡起小胳膊,较着劲儿一顿摔。噼噼啪啪响过之后,摔得最响的总是让小伙伴们羡慕。于是,再捏、再摔、再比。“泥摔炮”也越做越大,到后来,“泥摔炮”已不是脆快的啪啪响,而是闷声闷气的噗噗声了。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孩子,你再看已活活脱脱被泥浆溅得成了“泥猴”。两手仍然攥着泥巴的孩子们,总觉得对方沾满泥浆的面孔可笑,你笑我,我笑你,互相追逐着,你向我脸上抹泥,我往你脸上添“彩”然后又是一阵欢笑,真是开心极了。粗糙的泥团摔过一会儿之后,细腻多了。“疯”够了的孩子们开始安静下来,有的捏泥人、捏小鸡小狗、捏小泥猪,还有的捏汽车、捏房子、做泥球儿。厂正一块泥巴尽可以凭着自己的想象去捏制,捏到入迷时,常常饭也忘了吃,不到家中大人叫时,是不会罢休的。
孩子们喜欢玩泥巴,大人们可不喜欢。说玩泥巴弄脏了衣服,耽误了功课……在大人们眼里,玩泥巴是最没出息的游戏。轻者,被训斥一通;重者,脸上的肉或是小屁股就得受点苦了。可是,出不了几天,孩子们又会聚到一块儿玩泥巴。大人怒了:记吃不记打,你们要和泥玩一辈子吗?孩子们当面不敢说,凑到一起却发誓:咱们到一百岁也和泥玩!玩泥巴挨打,再玩泥巴再挨打,这周而复始的有趣循环,艰难地培养了孩子们的想象力、创造力和辨别是非的能力,直到一天天长大起来。
几十年过去了。有谁知道,在当年玩泥巴的孩子中长成了多少工程师、雕塑家、画家、设计大师等国家栋梁呢?旧时的孩子玩泥巴,今天的孩子玩手机、游戏机,玩电脑。科学发展了,孩子们的玩具也不一样了。我羡慕今天孩子的幸运,却也含着一些隐忧,因而更忘不了童年曾经玩过的泥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