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冰上运动会”
这些日子,翻开报纸、打开电视,关于北京冬奥会的报道扑面而来,这不由得使我想起小时候经历过的“冰上运动会”。其实这“冰上运动会”并不是体育赛事,说白了,就是我们这些当年五六年级、初一初二的学生,到后海的冰面上滑冰、嬉戏、玩耍。
六十年前北京的冬天,可比现在冷太多了。那时候的胡同大部分都是土路,气温低得能把地冻裂了;大杂院里小平房的房檐上,经常挂着“冻锥”——房上的雪尚未完全化成水流向地面,就在房檐处被“速冻”成上粗下细的冰柱,像一支支倒挂的锥子,亮晶晶的,也算严冬时节的一景儿。现在北京的平房越来越少,加之气候暖化,降雪量减少,“檐挂冰锥”的情景也十分罕见了。
文归正题,还是说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北京的什刹海后海吧。每到冬天最冷的时候,那里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场,是孩子们(当然也包括大人)心驰神往的一个绝佳的运动场和娱乐场。一到星期天,我们几个同学或发小儿早早相约来到后海,穿上自制的“冰鞋”——所谓“冰鞋”,就比夏天穿的木制“趿拉板儿”大一圈儿,在靠前部钉一块弓起来的半月形皮子,把脚伸进去,后跟处有根带子,系在脚脖上。这冰鞋没有冰刀,而是用两根8号铅丝,从事先钻好的眼儿中穿过,最后弯到鞋面上固定结实。穿上冰鞋,每个人都迫不及待,什么“花样式”(各种姿势)、“自由式”(纯粹瞎滑),一通展示!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时候我们还举行“短道速滑”比赛,两个人三个人都行。在冰上画一道线,提前两米助跑,过了线就任其自由滑行,也不设终点,谁滑得最远谁就获胜。有一次,我和三个同学比赛,我们四个人站成一横排,一声令下,便玩儿命助跑,奋力滑行,有人还双臂向后“扇风”以求加快速度。眼瞅着就要决出胜负,从斜刺里突然冲过来一个“愣头青”,和我们直接撞上了。就像打保龄球一样,我们五个人(连同撞人那位)来了个东倒西歪,人仰马翻!屁股摔得生疼,仗着岁数小,也都穿着棉裤棉袄,哪儿也没伤着,爬起来还说:“这局不算,再来一次!”
除了穿着自制的冰鞋滑冰,还有一种滑冰车的活动,当然“冰车”也是自制的:一块约五六十厘米略见长方形的木板,下面固定两根角铁,上面铺个棉垫,人坐在棉垫上,双手各执一把改锥,扎着冰面向后用力,既能自娱自乐,又可与别人竞速。若是大人带孩子来玩,孩子的岁数又小,怎么办?在冰车上固定一把小椅子,孩子坐在小椅子上,大人在前边拿绳拉着,孩子那叫一个开心,大人也乐此不疲。
前几天我在电梯里碰见邻居老赵,见他拿着一个折叠椅的残件,两条椅子腿和椅面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U”形的电镀管,一个折叠椅的靠背。老赵说:“我准备拿这个给孙子做个冰车。原来木板底下用角铁,一是太沉,二是不好拐弯儿,这个好改造,只需在平着的一面安块木板,孩子坐在上面,推着、拉着都行,特别轻省。”
日月如梭,小可已经七十有四啦,现在甭说滑冰,稍不小心,平地还摔跟头呢·所以我和家里人说好了,疫情期间少走动,就坐在电视机前观赏精彩纷呈的冬奥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