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藤听雨》后记
我的短篇小说创作情结最早应来源于我的童年生活。那时候,没有那么多作业加身,学习也是自生自灭,你能学到哪里,最后能不能上大学,那都要看灵性和天意。家长们都忙得不可开交,整日泡在地里,或者上山越岭,为的是全家每口人有一口活命的饭吃。没有了人管,我们一群碎娃子简直翻了天,每日一下课,不是爬树掏鸟窝吃鸟蛋,就是下河摸鱼钓蟹打水花,每遇节假日还要上山挖药捉蚂蚱采山花,赏秋叶摘山果,一个个乐呵得简直像天上的神仙。
小学时无忧无虑的生活,无疑为我的文学创作提供了非常丰富的素材,天上飞的地里长的水中游的以及村子里各色的人和事,是那么地亲切而鲜活,如在身边,随手可以拈来。我感激生活在那个年代,虽然贫穷,少吃没穿,但孩子就是孩子,孩子的天性没有泯灭,在大自然的课堂里你可以尽情的歌唱或呼吸,尽情地吸收各种各样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如果生活在现在,整日题海累身,作业如山,再戴上深度近视镜,匆忙奔波于各个培训班点,那还有什么自由自在丰富多彩的个人童年生活啊!
上中学的时候,每每品读着那些精美的短篇小说,我都被那些精彩的情节和文字感动着,我惊叹各位作家丰富的内心世界,他们一个个好像有某种魔术一样的神力,让那些各色各样的主人公变得那样鲜活,一个个像真的一样,能久久地站立在你的眼前,或微笑或大叫或深思或静谧或长歌或暴跳如雷——站立在我们心灵的最深处。通过学习,我慢慢地喜欢起短篇小说来,自己有时也拿起笔,壮着胆子,写一些自己认为是短篇小说的文字。
通过对外国短篇小说的阅读,三个作家进入了我的视野。外国短篇大家我最喜欢的有法国最杰出的短篇小说家莫泊桑,俄国当推契柯夫,而美国独树一帜的则是欧·亨利。
莫泊桑擅长从平凡琐屑的事物中截取富有典型意义的片断,以小见大地概括出生活的真实。莫泊桑力求逼真自然的写实方法是与他的现实主义典型化的艺术思想不可分的。他严格地把“逼真”和“真实”区分开来,他摒弃照相式的真实,而致力于“把比现实本身更完全、更动人、更确切的图景表现出来”。
在表现形式上,莫泊桑是炉火纯青的技艺的掌握者。他不拘成法,不恪守某种既定的规则,而是自由自在地运用各种方式与手法。在描述对象上,有时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有时是事件的某个片断,有时是某个图景,有时是一段心理活动与精神状态。既有故事性强的,也有情节淡化的甚至根本没有情节的,既有人物众多的,也有人物单一的,甚至还有根本没有人物的。
在对人物的描绘上,莫泊桑并不追求色彩浓重的形象,表情夸张的面目,夸张的生平与难以置信的遭遇,而是致力于描写“处于常态的感情、灵魂和理智的发展”(《论小说》),表现人物内心的真实与本性的自然,通过人物在日常生活中的自然状态与在一定情势下必然有的最合情理的行动、举止、反应、表情,来揭示出其内在心理与性格的真实。
契诃夫在世界文学中占有自己的位置。他以短篇小说和莫泊桑齐名。在中国,在契诃夫逝世后不久,《黑衣教士》和《第六病房》等小说就被译介过来。他的剧本《海鸥》、《万尼亚舅舅》、《三姊妹》和《樱桃园》也早在1921年和1925年先后由郑振铎和曹靖华等译成中文。以后,鲁迅艺术学院曾在延安演出《蠢货》、《求婚》和《纪念日》。瞿秋白、鲁迅、茅盾、郭沫若、巴金等对契诃夫都有过论述。他的小说和戏剧几乎全部有中译本。
契诃夫的作品题材多样:有的反映了底层人民的悲惨生活(《苦闷》、《凡卡》等);有的写出了小人物的战战兢兢、卑躬屈膝的心态和面貌(《胖子和瘦子》、《小公务员之死》等);有的激烈地讽刺了见风使舵的奴颜媚骨(《变色龙》等);有的刻画了沙俄专制制度卫道士的嘴脸(《普里希别叶夫中士》等)等等。高尔基还对契诃夫做过这样的评价:“只需一个词,就能创造一个形象,只需一句话,就可以创造一个短篇故事,而且是绝妙的短篇故事。”在变化多样的风格中,又有贯穿始终的统一风格,那就是含蓄、简练、朴素、幽默和讽刺。
在欧·亨利的作品中,我们可以读到最真实的生活,体会到最深刻的人性。欧·亨利为美国的短篇小说开创出一个新时代。欧·亨利擅长结尾,美国文学界称之为“欧·亨利式的结尾”。他善于戏剧性地设计情节,埋下伏笔,勾勒矛盾,最后在结尾处突然让人物的心理情境发生出人意料的变化,用“含泪的微笑”形容欧亨利的风格是非常恰当的。
描写小人物是欧·亨利的短篇小说最引人瞩目的内容,其中包含了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最后一篇长春藤野》,主人公是琼西、苏、贝尔曼。文中作者着力挖掘和赞美小人物的伟大人格和高尚品德,展示他们向往人性世界的美好愿望。
短篇小说特点是篇幅短小,情节简洁,人物集中,字数一般在几千字到三万字,着力刻画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反映生活的某一侧面,使读者“借一斑略知全豹”。
我喜欢的中国作家如下: 《狂人日记》是鲁迅创作的第一个短篇白话日记体小说,也是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写于一九一八年四月。该文首发于一九一八年五月十五日四卷五号的《新青年》月刊,后收入《呐喊》集,编入《鲁迅全集》第一卷。小说通过被迫害者“狂人”的形象以及“狂人”的自述式的描写,揭示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表现了作者对以封建礼教为主体内涵的中国封建文化的反抗;也表现了作者深刻的忏悔意识。《萧萧》是沈从文于一九二九年以湘西农村生活为题材创作的一篇短篇小说,描述了乡下一个童养媳的遭遇与悲剧性的命运。小说表现了湘西民风的纯朴,展示了“不悖乎人性”即顺应自然人性的主题意蕴,同时也谴责了旧中国农村童养媳制度的愚昧与野蛮并对历史文化及民族性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小说语言清新自然,写景优美淡雅,具有浓郁的乡土特色;情节舒缓,细节丰富而微妙。《我的遥远的清平湾》是当代作家史铁生创作的一篇小说。小说描绘了黄土高原上的小山村和一个风趣的放牛倌的故事。小说以抒情散文的笔法,通过老知青对插队生活的回忆,真实鲜活、自然贴切地描绘了革命根据地陕北黄土高原的风貌,为读者展示了陕北人民的朴实、忠厚、积极乐观的性格,以激发人们认真地思考人生,思考社会。小说感情深厚,娓娓叙来,令人回味无穷。小说获得1983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我的短篇小说《憨叔》描绘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小队长,他一生坎坷,没有什么本事,唯一的能事是有一把子力气,糊基打得好。三十多岁才娶了一个叫花子为老婆。憨叔有他丰富的情感,如带领村民劳动冲锋在前起早贪黑,痛打花心的老三,教训不争气的儿子蛋娃,又恨又怜悯老三的媳妇西施,爱牛如亲人等等。生活一次次与他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唯一的儿子远走他乡;叫花子老婆早死;老三又花心不着家,这对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啊!可春风回暖,抓了壮丁在台湾的老大回家探亲,并为他盖了一栋小楼,生活应该一下子好起来美起来,可老牛的尸骨被偷,又一次将这个可怜的老人推到了风头浪尖,他受到的精神冲击该有多大啊!这一次,他真真正正的疯了。
短篇小说《颤抖的心》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对高中生淡淡的情感,她热爱文学,多愁善感,美丽如水仙花,可命运多舛。家贫,又住在秦岭深处,又不能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母亲死得早,父亲又是一个酒徒,高中毕业,不得不依父命嫁给娃娃亲,一个并不喜欢的有钱的麻子。生活是多么的无奈啊,真爱的人不能相依,而不爱的人又走到一起,让人心疼,声泪俱下。这就是生活滴血而扭曲的人生世!但愿这样的苦痛少之又少,让天下有情人快快乐乐终成眷属。
短篇小说《梦》塑造了一个农村高考生露鸣的形象,他通过自己和父母的努力,考上了大学,但遇上并轨制,高昂的学费,成了压垮她们的一根巨型的稻草,母亲放弃了治疗,普通大学分配难,找关系寻人办事,工作,工资又低的可怜,通过露鸣的感受,烘托出上世纪九十年代,农村底层孩子面临的巨大困惑。
短篇小说《狼仙》描绘了苦娃与狼仙的爱情故事,向我们展示了人性的两面性,即善良与罪恶,小说虽然写狼,其实更是在写人,苦娃救了狼仙,狼仙感其恩德并且嫁给他,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可在儿子被老狼(狼仙)吃掉的一瞬间,苦娃无奈枪杀了老狼(狼仙),故事喜悦中伴随着淡淡的凄凉感,让人深思。
短篇小说《小熊老师》用回忆的形式,为我们展示了一名奉献山村教育的女教师形象,文革中她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磨难。她美丽、善良,舍弃县城优越的条件和工作,为山村孩子带来了各种知识和快乐。最后,在暴风雨中,送完最后一个孩子,自己却永永远远倒在了回学校的路上。
短篇小说《暖月儿》为我们塑造了一位爱生如子的女教师形象,也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大主题,不爱学习的孩子也是人才,上帝在造人的过程中,给了你这点,就会少给你那点,对于学困生,我们应用另一种眼光去对待和思考,用一颗炽热的心去感染他们,让他们感染人间大爱,从而自己也具有一颗爱的心灵。
短篇小说创作是艰辛的,既要求篇幅短小,又要求人物形象的完美和鲜活,一句话,主要人物要立起来,要站得住,要有血有肉,要让你的心灵有某种震颤或共鸣,结构完整,敢于求险,主线明细,情节跌宕起伏,高潮要推得起,结局要回味无穷,人物来源于生活,又要高于生活,具有典型性。
写短篇小说的人要具有一双慧眼,要善于在日常生活中扑捉素材或灵感,有些素材就在我们的眼前,它可能瞬间消失,你抓住了,进行必要的强化和塑造,就成了不错的作品,你抓不住,就什么也没有,更谈不上什么好坏了。
一句话,写小说不容易,写短篇小说更不容易,你要做一个生活的有心人,你要有一双慧眼,更要耐得住寂寞,面对青灯。在这个浮躁的年代,你要能够沉下心来,走进各种各样的人内心深处,研究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喜怒哀乐。你还要大量阅读,特别是国内外著名大家的作品,从这些作品中吸收必要的灵感或表现方法,使自己不断的提升或进步。更有甚者,你要参与各类有品位的大赛,让自己的作品走出去见见世面,好东西是针,它会自己从袋子里钻出尖尖来。
《老藤听雨》成了,是我的第一枚秋果,我希望它酸甜苦辣各色味儿齐全,没有办法,媳妇再蠢也得见公婆,可能问题不少,望各位大侠多多指导为上,本人将不胜感激,敬酒上茶。多年以后,希望我的第二本短篇小说集也许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