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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野百合的爱情之伤——小说世界的人性秘境

2020-09-24抒情散文川媚

1.书本之外的鲜活女人女人带着她的漂亮礼帽,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在我面前,她是一团迷雾。她就是适合进入艺术作品的女人。但是她缺少机遇,而且意识到了自己的平凡。我们一开始说话,就看得出彼此灵魂相通。我们不只是用心灵说话,相互交流的时候,我们
1.书本之外的鲜活女人
  女人带着她的漂亮礼帽,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在我面前,她是一团迷雾。她就是适合进入艺术作品的女人。但是她缺少机遇,而且意识到了自己的平凡。我们一开始说话,就看得出彼此灵魂相通。我们不只是用心灵说话,相互交流的时候,我们会用生活说话。

  ——不要哭,也不要笑。要是人们把你看透了,那就不好玩了。   ——你不要特别在乎。
 
  ——我要是特别在乎,就活不到现在了。有人说我洒脱,我知道在某些时候我也洒脱不起来,就像我自以为聪明,有时候也聪明不起来,因为知道社会上比我聪明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也就原谅自己,不想把自己逼疯。

  ——人们嘲笑我的时候,我却反而感觉解脱,我逃脱了罪责,因为我心里觉得无所谓,觉得无辜,跟我无关的事情,人们却来窥探我,妄加揣测,这罪责自然由他们来担当了,我为什么要在乎?

  ——所有的的阅读都会在我心上留下印记,就像我走过的路,我看到过的东西,我做过的梦,无不在心上留下印迹。于是,在谈话中,在思想中,我常常是“我非我”的状态,我都不能相信自己。我会好的:只要我变得单纯;除非我越来越单纯。 2.野百合的爱情之伤
  郝莉喜欢钻石,她说女人在四十岁之前不要戴钻石。我是第一次听说。我早就听说过珍珠项链是属于有故事的人。我年轻时候也向往珍珠:钻石太冷,太硬,太假,太个人,太不圆融,辐射出一个人刀枪不入的傲慢的味道——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说钻石呢——我了解一种钻石像了解一朵百合花,一种女人。

  杜鲁门·卡波特的成名作《蒂凡尼的早餐》(或者《蒂芙尼的早餐》)。居然是奥黛丽·赫本演的郝莉这个交际花。郝莉她似乎出身草根,但后来她逃离生活之地,在大城市过一种特别的生活,只有二十岁,在围绕着她的男子们眼里光彩夺目。

  我不喜欢拘泥于故事的准确时间或者地点,只是因为偷懒,不想再去翻原著,查找某些无足轻重的信息。但我记住了郝莉的两个关键性的年龄。好像她就活在十四岁到二十岁之间。十四岁时与收留她的男人一厢情愿的婚姻没有约束得了她。她开始秘密出走。第一次出走,走出一小时;第二次出走,走出两小时;之后一次就沓如黄鹤。

  一个炫目的女人。像野花一样迷人。她一个浮萍般的女人,不劳而获地活着,向往着蒂凡尼珠宝的品位生活,她要理想的生活,而不想要花瓶式的命运。她灵魂自由。自由,不过是生活的烟幕下的死灰般的东西,一个借口,一点陈迹,当它消费了一个人的青春记忆的时候,它就是没有温度没有形状的尘埃了。谁会喜欢尘埃的味道呢?想到自由,我不能呼吸;想到她的任性,我不能快乐。

  我搜索到一些剪辑下来的电影图片。女人之美,美得惊人;男主人公是个作家,帅气得让人窒息。尽管小说可以为所欲为,作家却把人物的隐私保护得很好,作家的笔触饱含羞怯,你非得细心,调动你的想象力,才能明白全部情节,而我得参考电影说明,才得以解悟小说中的基本事实,美国大都会的生存环境。

  读到某些细节的时候我会想到自己。女人的记忆有相通之处,但我与郝莉没有相通之处,而只是她在启发我,照亮我,打动我。她对于我这种只有循规蹈矩的人生的读者,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魅惑:这就是为什么读小说中的女人时,我的头脑里会出现童年记忆,而且我的记忆也充满了幻想和谬误。

  放学路上偶尔翻过老家对面的山垭,经过山腰下的撮箕口大院子,你可以随意张望瓦房旁边美丽的园子。园子里满是青菜与姜豆藤条。有一溜果实又红又大的红叶李子树。院子边上有大而肥的枙子花,有水清可照人的水田。记忆深处的水田像一个长着水草的海子——在记忆里深得可怕。但或许没有这样一个水田,或许正是那水田里有一架我已经茫然得说不出具体位置的秋千。秋千不可能栽在水田里,但记忆中就是在那个位置,我摔下了秋千。事实上秋千不在水田那里就在园子那里。事实上园子在过年的时候,是可能腾出来栽上一个高高的秋千的;事实上水田早已经变成了乡村公路。

  是这女人的经历让我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一种生命与情感的冲击力,我感觉到她眩目的光华、从容的激情。无所谓单纯,她是随兴而不甘地活着,在尘世中把自己交给了舆论,交给了不被保护不被尊重的爱情,但她会用全部的热情追求自由。我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秋千上可能感觉到的英雄气概和美妙视野,随后意外摔下来的刺激,以及既侥幸又后怕的黑暗世界。我偶尔会想到自己摔下秋千这件意外。其实我的生命中还发生过更为严重的意外,但只在这一件上我感觉似梦似真,大约当时是太小了,还无法明白自己的遭际,因而至今无法释怀,好像它富于无穷的意味。

  搜看视频,在赫本将身体呈直角坐在窗台上弹吉他的那个小小段落中,男女主角第一次不无好感地眼神交汇。我常常找不到完整的在线视频。看不看电影有什么要紧!太华美的人物,让我感觉失真。对于大城市的青年男女过度修饰的生活,我早已没有想象力了。我只能通过看偶像剧来弥补这种缺憾。尽管对我而言,人的外形只是精神的寄托。我好像认识人的时候,走的是相反的路子。我知道我是怎样的,然后我会怎样。这就是我的思路。我受制于主观和逻辑,不在意观察和感受。一个人坐在我身边抽一支烟,我才看到他的眼镜。和他跳过一支舞,我也没有注意他戴了眼镜。这很奇怪。难道对于我而言,一个人的外形根本可以忽略吗?没有心情?因为羞涩?那么我如何能揣测男子的内心,我如何能把注意力放在人物的思想状态上面呢?那么卡博特是如何虚构一个女人的感情世界呢?他是依靠生活的逻辑,还是依靠自己的直觉?

我喜欢外国小说,就是喜欢了解世界上有些地方的人们,不会给女人以“红颜祸水”的标签,而是给女人以充分的同情和理解。正像太阳与黑云的对比一样,小说里有这位作家朋友的倾心爱慕,也有女人爱情被他人辜负的悲哀不幸。当郝莉被警察带走之后,她肚里孩子的父亲,猥琐地开了溜,在他留下的一封信里,对于她所给予他的这份爱,他也绝不表示尊重。但是我看出她是相当尊重自己的,像卡门一样勇敢。
3.死亡是爱情余震
  卡波特的遗作《夏日十字路口》,让我想起2007年读过的一本小说《在路上》。卡博特这位美国作家,据说是风流倜傥。他似乎写了一个纯粹的爱情故事。女人只有爱情是不能满足的,女人必须要去爱一个人,要有爱的满足,有了爱的满足,像托氏笔下的安娜那样,就是死也无畏了——但令人意外的是,安娜恰恰是因为爱的不满足而死的:她的死明明是一种爱情的自尊,她要以死让对方后悔,她想以永远地占有对方的爱来求得安慰。死自然不是一种安慰,但是她的爱情无路可走,这是托尔斯泰巫师般的爱情预言。有些人的爱情是火苗,有些却是火堆,自己随时有殉葬的牺牲欲望。
    小说《夏日十字路口》中这个怀了穷青年的孩子的贵族女孩,所思所想让我想起《红与黑》里面的于连的话。当于连下定决心去死之前,将孩子托付给自己爱过的市长夫人,他说自己的妻子把孩子生下来就会放在一边不管了。我想那是可能的,因为公爵女儿只是为了虚荣而爱于连的,她爱的是地位悬殊的爱情中的自己,爱自己惊世骇俗的勇敢,她哪里有激情把爱用在孩子身上呢!而卡波特这个故事中的大人物的女儿,悄悄地结婚,怀上了孩子,我以为在她这我行我素的个性中是不会有什么痛苦的,然而她却不断问自己一个问题:“你对底在做什么?”也许她感受不到爱情之中的充实,她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责任,她在云雾般的情绪里走不出来,疯狂地转动方向盘,带着一车的人往死路上奔……这样的爱情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呢?为什么物质不能满足一个女人的心,甚至爱情也不能呢?
    这个从来都很孤傲的女孩的自杀倾向让我明白:孤独是危险的,爱情也很危险。平衡能力是一种学习的能力。如果你喜欢学习与交流,而且能够保持独立,也许你就不会失去平衡。
4.精神历险者的巅峰体验
  近来读了些世界短篇名作。国内的短篇小说年选我选读了几篇,中国式的智慧与生存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兴奋感,于是我迫切地耐心地读一本《名家读名篇》中的小说。这是北京文学杂志社选编的一本书,每一篇都有莫言、格非等等不同的著名小说家的点评,作品与论者都表现了相当有力的个性。这本书对于小说爱好者而言,是非常有意义的。很高兴我读到了一本好书(《名家读名篇》,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

  其中中国的短篇小说名篇,选了鲁迅的《社戏》与《铸剑》,郁达夫的一篇《银灰色的死》(意味像川端康成,我亦熟悉他文章的气味)。外国的几篇有《洛丽塔》作者纳博科夫的《菲雅尔塔的春天》,劳伦斯的《菊花的幽香》,巴别尔的《千里马》,福楼拜的《淳朴的心》,霍桑的《小伙子古德曼·布朗》(写一个年轻人因为发现连自己的女人也不能控制她的狂欢欲望,于是对于人性感到了深深的绝望,悒郁而终)。还有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女作家耶利内克的小说《钢琴教师》节选,之后看了这篇小说的部分视频:小说是挺好的,但是如果不是有相当的文学修养者,是不会感动的;电影还好,受众可以很多,很容易把握作品的主题。女主人公是相当阴鸷的一类。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的自闭与自我伤害,也不喜欢这片子的紧张、阴暗和颓废感,但我很感动于这份爱情,在她的年轻学生那份不失玩世意味的爱情中,完全体现出了男人对女人感情拯救的自觉。我最欣赏的还有奥康纳的《善良的乡下人》,她只活了39岁,但她写出了经典,写爱情中的轻信与爱情也无法改造的人性之恶,极有文学价值,简直可以当作爱情悲剧、爱情寓言来读。人性的恶,以甜蜜的爱情想象来反衬,让人不寒而栗。

  劳伦斯的《流浪的梦》是我接下来要读的一部长篇。他的《菊花的幽香》,对话多,我还是敬而远之了,尽管我喜欢他对话中的暗示与活力:因为对我而言,小说的对话是一个无法企及的制高点,我无力再去攀登。我倒是喜欢卡波特,喜欢耶利内克(著《钢琴教师》)的沉思者的意识流文风。而相对于张爱玲《小团圆》的对话,我又更喜欢劳伦斯对话的精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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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川媚 于 2011-4-15 18:5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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