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想一位远行者
汪老的作品,学者们推崇,百姓们喜欢,他的书是常销书。
常销书比畅销书,更让读者欣赏。
一位朋友对我说:“汪老的集子……
作家汪曾祺先生是在20多年前远行的,1997年5月16日……
汪老的作品,学者们推崇,百姓们喜欢,他的书是常销书。
常销书比畅销书,更让读者欣赏。
一位朋友对我说:“汪老的集子,随意一翻,就能入滋入味地读下去。”这也是我的感受。
汪老一生经历过不少苦难和挫折,受到过不公正待遇,但读者在其作品中,看到更多的,是充满温暖的文字。
汪老曾经说:“一个作家应该通过作品,让人感觉生活是美好的,是有希望的,有许多东西弥足珍贵。”
我有一本汪老的随笔集,叫《塔上随笔》,书里的文章,都是汪老在南城蒲黄榆9号楼12层,那窄狭的小三居里写的。
据朋友讲,此前,汪老一家人挤在宣武门附近,一间只有七八平方米的小房,黑乎乎的,白天也要点灯。其后,全家在甘家口住了一段日子,五口人,一套二居室,合用一张写字台。《受戒》《异秉》《大淖记事》《徙》等作品,都是在那儿写出来的。
1983年,汪老一家搬到蒲黄榆,是一座塔楼。
有一位叫韩霭丽的作家,曾在文章里写道:“这房是属于‘文革’后北京最早建造的高层居民楼。十几年一过,这些楼外面褴褛,里面破落,布局陈旧,结构拘束,厨房转不开身,厕所一米见方,没有洗澡间,没有厅。进门是一小过道,什物杂杂乱乱,扫帚簸箕热水瓶茶杯纸箱菜篮,来了客人,老汪头就在过道里沏茶。稍大的一间房接待客人、吃饭、看电视,还有一间施大姐和小女儿汪朝住。一间7平方米左右的小屋,比鲁迅博物馆的‘老虎尾巴’还挤地放着一桌一椅一床,就是老汪头的卧室兼书房了。”
从1983年到1996年,白天,汪老把堆在桌上的东西统统搬到床上,写作;晚上把堆在床上的东西搬到桌上,睡觉。汪老在这间小屋里,写出了他一生大部分的作品。
1996年2月,汪老搬至虎坊桥福州馆前街一幢新楼,这套房是儿子汪朗供职单位的宿舍,相对宽敞。
此间,离1997年5月16日,尚有1年零3个月……
汪曾祺在中国当代最优秀作家的阵容中,应该是比较靠前的。
汪老博学多识,写风俗,谈文化,忆旧闻,述掌故,寄乡情,花鸟鱼虫,瓜果食蔬,涉笔成趣。
汪老的语言简约朴素,娓娓道来,如话家常,不事雕琢,又优美含蓄。字里行间释放了古人性情文章里的雅气、书香与才子气。这与读者向往宁静、闲适、恬淡,渴望净化心灵的愿望暗合。
汪老的语言,有着鲜明的中国气派与味道,清雅之中隐隐有一点苦味。
汪老在《七十书怀》一文中写道:“我写作,强调真实,大都有过亲身感受。”还说:“我只能写我所熟悉的平平常常的人和事。”
我以为,汪老最招百姓们喜欢的缘由,就这!
汪老生前,陆续出版过的作品集,大约有三五十本之多,此后20多年,各家出版社为汪老新出的、各种类别的选本,应该不低于七八十种。
估计,各家出版社都清楚,汪曾祺的作品,有人买!
汪老的精神气质和艺术神韵,对读者产生了强大的魅力。
这么一个人,这样一个作家,读者是不会忘记的。
我个人收藏了几十本汪老的作品集,抽空儿翻翻,就会有新的感触,读后有时还会发一会儿呆。
这两年,我用一部旧手机,下载了一个软件,开始收听汪老的有声版小说与散文,反反复复地听。我还介绍给喜欢汪老作品的朋友们。
在有声版的《汪曾祺全集·小说卷》中,每一篇作品朗读前,都会念同一首汪老的诗,那是汪老为友人画冬日菊花题写的一首诗,抄在这里,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新沏清茶饭后烟,自搔短发负晴暄。枝头残菊开还好,留得秋光过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