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永存
徐善仁发誓自己要成为比东野圭吾还要风靡全球的世界级侦探小说家。就像奥尔罕.帕慕克《我的名字叫红》一样,自己的侦探小说也将具有高度的文学价值。也正如刘慈欣科幻小说《三体》那样,自己的侦探小说也是以侦探小说为外壳,讲哲学讲人性讲世情讲圈子文化讲阶级固化讲上层垄断。徐善仁认为自己一生只写一部侦探小说,并且只像《白夜行》那么厚就可以了。这都无法做到吗?天才男神东野圭吾可是著作等身呀!
“仅以一生心血之作《善意永存》致敬天才男神东野圭吾的《白夜行》、《恶意》!读了三遍,每一遍都震聋发聩!”徐善仁已经为自己的侦探小说取好了名字。接着,他开始进行情节构思。“死的是谁呢?死者是祝颖。凶手是王顾黄。王顾黄非常喜欢祝颖。但是她却对自己吐唾沫。王顾黄从小就是留守少年,曾经在学校时一直暗恋着她。他无法忍受这种现实。极端的心理,孤僻的性格,让他从此走向了葬爱的绝路。”
陈钟书晚上十点回到家里,疲倦地打开了灯光,只见卧室里一片鲜血淋漓。他的妻子祝颖死了。他的脑袋里无边地眩晕,接着昏了过去,直到次日凌晨两点多才醒来,拔打了110。警探组马上展开调查。组长刘炎武看着地上的尸体,死者的脸上有一双惊恐的双眼。刘炎武问陈钟书:“有没有对你深怀仇恨的人?”陈钟书仔细想了想,困惑地说:“我平时都是宽厚待人,与人为善。应该不会有。”刘炎武说:“那你老婆呢?
“我老婆,也应该没有。”陈钟书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克制心中满溢的悲痛地说。刘炎武说:“请你节哀。我们一定会为你抓到凶手的。”然而,在开着专车回警探局的路上,刘炎武心里却没有一点头绪。“钱财也没有失去。没有作案动机。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杀人呢?”他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一对卖烧烤的夫妻热情地和摊边的顾客交谈。“会是他自己作案吗?为了钱财占为己有,或者有情妇在外?”
然而经过所有的调查,刘炎武发现,这一推断显然是不可能的。根据周围人的说法,他非常疼爱自己的老婆。并且,也没有发现有情妇的迹象。他将自己工作本上夫杀妻的思路图画了一个大叉。“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刘炎武想。于是,他开始到死者祝颖曾经上过的学校一一展开调查,从她所念过的大学、高中、初中、甚至小学都进行全方位地调查。没有一丝线索。葬礼已过去两月,他仍然不放弃,却还是茫然无所得。
穷愁潦倒,总是失败的侦探小说家王顾黄,面对眼前放在桌子上、用打印机打出来的,将尽四十多万字的小说手稿:《谁杀了她》。再次绝望起来。他回忆起十几年前的长刀之夜。苹果笔记本电脑上的微弱光芒,在昏暗没有开灯的卧室里照在自己憔悴的脸上。王顾黄还是会感到伤心,这么多年来,自己还是没有变得坚强起来。狂人尼采的豪情语录“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屁。他望着窗外浓浓的夜色,觉得这个世界很早就是无限的荒凉。
尘封在档案堆里的案件,很早就是一个无解之谜。警探组长刘炎武信誓旦旦的承诺,和上面人没有什么两样,就是放屁。“对于他们来说,好吃好喝才是大事。这就是他们的作风。”不管陈钟书无论如何愤怒,最终也只是忍着熬着。自从爱妻祝颖死去,他就没有再娶。他在工作之余,越来越将自己埋入学术研究中,还出版了一部历史著作《论五千年史是人心史》,将人性的利益、恐惧、自私等层层剥茧地分析出来。
一个穷愁潦倒死于心碎,永远漫步在孤独荒野的侦探小说家徐善仁,就像他笔下的王顾黄那般难撑难熬人生的绝望。徐善仁只写了一千字左右,就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写了。故事中的女主人公,正是他的所爱之人。然而现实却像有些小说家的笔一般无情无义。她无法和自己一起共患难。他不怨恨她。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可笑透顶的守夜人而已。正如她所言:“又穷又丑,嘴巴又不放干净,废物一个,心理上还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