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米飘香
文/沈朋道
轰炒米,在我的人生规划中从来都不曾想过会从事这份职业,机缘巧合下我竟然做了,而且还做得有声有色,做得风生水起,成为一个致富产业,既鼓了自己的钱袋子,也满足了广大市民们嘴馋和对儿时曾经的想念。
引子(儿时·炒米往事)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小时候每当进入冬月,田地里的庄稼收获归仓,生产队里的农活也不太忙了,这期间会有不少做生意的就来我们庄上走街串巷,其中最让我们小屁孩喜欢的要数轰炒米了。
“轰——炒米哟!轰——炒米啊!”一声声吆喝声,让我们小伙伴从热闹的游戏中惊醒,抬头,而后四处飞也似的奔跑向各自家中,缠着妈妈让我们去轰炒米,这时的妈妈都比较大方,连忙用半升子(兴化的一种量米的工具)量出一半升(约一市斤)米倒进淘箩子里,并拿出藏着的糖精,又从怀里掏出手绢拿上皱巴巴的一毛纸币,还要我们带上塑料口袋(装炒米用的)和杂柴木头(那时都是自家带柴火)。
等到我领着弟弟赶到时,空地上已排起了长龙,有用袋子装的,有用盆放的,有的用淘箩子盛着的,我连忙将拿来的东西也接着跟在队伍后面排队。
炒米机通身漆黑,圆鼓鼓的肚子像个炸弹,架在红红的火炉上,有一根空心的铁管连通着风箱。轰炒米的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邻庄老头(那时人显老),手和脸都跟炒米机差不多黑,胸前系了个脏兮兮的围裙。只见他熟练地把炒米机竖起来,把米倒进黑通通的肚子里,盖上羊角一样的盖,使劲拧紧,然后把炒米机放平,右手着拉风箱,左手摇着炒米机,双手配合,井然有序。随着风箱嘀哒嘀哒有节奏的“呼吸”,炉子里的火苗也跟着节奏纵情舞蹈,与那个不停转动的黑怪物来个相拥相吻。
终于轮到我了,轰炒米的师傅将我的米倒入炒米机肚子里,又捏了点糖精,也将炒米机拧紧后,将炒米机横平在火炉上,一边摇,一边看着气压表。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轰炒米的师傅站起身来,将炒米机提起,机头对着一只长龙般的大口袋,右手拿一小铁管套住炒米机的“羊角”,右腿支着机身,口中大声喊着:“注意啦,响啦!”
“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胆小的早就捂着耳朵跑得远远的。炒米机肚子里强大的气流带着炒米瞬间把偌大的袋子都炸得鼓鼓的,白腾腾的气流从袋子的各个细缝隙里钻出来,弥漫了整个巷子,雾蒙蒙一片,犹如仙境一般。
我连忙捧一捧热烫烫的炒米,闻一闻,香;尝一尝,脆;看一看,是像黄豆粒那么大的米粒,有棱有角,如珠似玉。你看,邻家小朋友吃得满嘴都是的,鼻涕上还粘着几粒呢。
我赶紧把炒米倒进塑料袋,将皱巴巴的一毛钱递给了师傅,领着弟弟高高兴兴地回家分享炒米的清香。炒米可直接抓着吃,也可用开水泡着吃,尤其是年纪大的或身体有点不适的人泡一碗炒米茶,清香可口。
做炒米糖那时还没有,那是好多年后才有的,再说就是师傅会做你也没有那么多的糖呀。
炒米在我们兴化还会用在新娘出嫁上,新马桶里是必须要有炒米的,也许是炒米容易“发”的缘故吧,反正寄予了家人对新人的美好祝福。据说,吃了新马桶里的炒米腰不疼,也不知真假,总之大人孩子都抢着吃确是真的。
炒米机当时主要是炸炒米,但也可以炸玉米、黄豆蚕豆,甚至还可以炸团干子和山芋干子。炸玉米与炒米不同的是,炸出来完全变了样,不但体积变大了许多,外形竟像一朵盛开的花,而且凸凹不平,所以又称玉米花为“麻花”;黄豆蚕豆炸出来不会变大,但颗颗开裂,极其的酥;米团切成薄片,晒干了轰,轰出来又脆又酥,入口即化;山芋干子没得团干子好吃,但在那个时候零食很少,我们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这些由于当时经济原因基本上大人平时都不会答应给我们轰的,除了过年的时候或许有个例外。
我的《炒米飘香》都是真实事件,包括人名地名及整个事件过程,属于纪实小说,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一)初遇师傅
说起学着做爆炒米生意也是机缘巧合,十多年前,在家开商店不景气,投资养螃蟹又亏得一塌糊涂,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最后连平塘的钱都给不起,就这样一直拖着,直到后来有人要地养螃蟹才得已解脱。
田租出去了,出去打工呗,一没本钱二没技术,只好去跟建筑队后面做小工。
后来又来到老同学承包的工地,老同学见我可怜,又见我有点骨里巧,就让我拿起瓦刀,跟着大师傅们后面学做大工,工资嘛比师傅们少点,比小工们多点。
有一年年底,工程结工早,我们在等老板结帐,准备早点回家过年。
一天下午,忽然接到曾经的同事的电话,让我们去他那里帮几天忙,弄好了一起回家过年。
我家俩口子和高山俩口子就赶到他那工地上去帮忙,弄点外快回去过年,能过个肥年。
他的工地离我们原来的工地也不算太远,虽然一个在松江,一个在青浦,俩城(佘山跟赵巷)交界处。
在那干了两天后下班回宿舍,我正在老板给我们租的出租房门口的水龙头下放水,听到有个人在跟别人说话,虽然说的本地话,但总有点家乡兴化话的尾子,我连忙关掉水龙头,水也不放了,凑到他跟前,对他说:“听你口音,好象也是兴化人吧?!”
那人惊讶地看着我说:“是啊!你听出来啦?”我说:“是的,老乡,乡音难改啊,在外听到家乡话感到特别亲切。”
我赶紧问他是兴化哪里人,他回答我说是林潭护驾垛的,我说:“我也是林潭人啊,我是护驾垛北面西叶沈庄的。”
那人又惊讶地看着我,“你是西叶沈庄的?我怎么不认得你呀?”,我说:“你护驾垛的肯定不会全认得西叶沈庄的人吧。”
他说:“我就是土生土长的西叶沈庄人呀,像你这么大岁数,我应该认得的,你应该不是西叶沈庄的,虽然我离家好多年了。”
我连忙问他:“你说你是西叶沈庄的,朋举、朋太你够认得?”
“朋举、朋太哪个认不得呀,朋举做支书,朋太做主任,都是我家兄弟。”
这次轮到我惊讶得合不拢嘴了,我说:“朋举朋太是我家叔伯哥哥,怎么成你家兄弟啦?”
他着急地说:“是的啊,我叫沈朋根,我家老二现在就在西叶沈庄,他是修洋机(缝纫机)的。”
“修洋机的我认得,叫朋财,我们每年都在一起吃(祭)祖的呀。”
“那我怎么不认得你呀?你家父亲叫什么名字呀?”他疑惑地问我。
“我老爸名叫沈洪成,我二叔叫……”
那人连忙抢过我话头说:“噢,我知道了,你家现在在昌荣镇红花村,原来叫黑王庄的,你父亲曾经去当兵,在兴化公安局做过警察,六几年下放到红花的,是吧?”
我连忙说:“对,对,对,是这样的。”
他又接着说:“你老爸五几年曾来过我们这里,说是来抓土匪还乡团的,还在我家过了一宿,还有你爷爷一家五口解放前就是跟我爸一起在这里给人家地主做长工的……”
我连忙说道,“是啊,我也曾听老爸说起过。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了自家兄弟。”
原来他家就住在隔壁,因为这里要修公路,房子被拆迁,新房子还没砌好,就也租住在他家隔壁,巧得很,我也租在这里,兄弟俩个才见了面,这真是巧头格妈妈生了个巧额头,巧上加巧。
老哥哥笑着说:“早上就听到你婆娘说兴化话,问了她几句,知道你们是家乡人,还没来得细问,你们就急着上工去了,我也本打算晚上和你们拉拉家常话呢。”
“今天晚上你们就不要烧(饭菜)了,到我那里,让你嫂子炒几个菜,今够儿咱哥几个好好喝两盅。”老哥热情地邀请道。
“不用了,我们饭菜都已经烧好了,要不老哥就在我这边吃点……”
他连忙推辞,说:“这样吧,明晚到我那边喝俩盅,我让你嫂子准备准备,够好?!”
第二天晚上我们刚下班回来,就被哥嫂俩口子挡着,非要我们到他家里去喝俩盅,盛情难却,我家俩口子和高山家俩口子就一起来到老哥租住的房间里,嫂子已经准备好一桌子好菜,老哥拿出五粮液酒,我们分宾主坐下,大家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席间老哥问到我们干一天多少钱,我回答说:“我们苦呀,累死累活地做一天10个小时180块,女的做小工一天120块。”
老哥说那不划算,还不如我们老俩口晚上三四个小时多呢。原来他们老俩口下晩儿到小区门口摆摊轰炒米、做米花糖,一次出去能弄个三四百块钱不费事,还不受人管,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有生意就多做会,没生意就早点收工,特别自由。
我们都附和着,觉得这活是不丑,当时对爆炒米这事也没放在心上,说说也就过去了。
(二)再寻师傅
再提起轰炒米这事是又过了两年,老板的工地在太仓的沙溪镇上。
当时金融风暴席卷全球,房地产市场也深受其害。我们打工的也跟着倒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们做工的打一天工才能拿到一天的钱,这样老歇气可真不是个办法呀,思前想后该怎么办呢,何去何从又如何选择。
有一天又是休息,忽然想起了老哥那天晚饭桌上说的轰炒米不丑,俗话说,荒年上饿不杀(死)手艺人,所以我晚上跟老太婆商量决定去老哥那里学学轰炒米这个手艺,也许可以打出一片天来。现在孩子也大了,用钱的地方也多了,靠打工虽然也能挣些辛苦钱,这几年没日没夜辛苦挣来的钱除了用于还债,到现在也没余多少钱呢。对,就去赌一把吧,不成功大不了继续拿瓦刀干苦力。
正好那几天连接着又是台风来了,又要歇得好几天呢,正好去青浦跟老哥哥去学学轰炒米。
说去就去,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一天的雨,我冒着大雨,打着伞赶到汽车站。
赶往青浦的汽车飞快地行驶着,连日暴雨使得路边的河沟涨满了水。
中午时分,汽车安全地到达青浦站,转了奔赵巷镇的公交车,凭着记忆终于找到了当年租住的地方,老哥家房子已经砌好,早就搬离了这里,这里的公路建造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找到原来租房的房东,跟他打听我老哥的消息,房东说:他也不知你老哥哥现在住在哪里,只是说他还有一点零碎的田地在这里,隔三差五的会来这边弄弄,可这几天阴雨天应该不会来吧。
这可怎么办呢,那年怎么就没跟他要个联系号码呢,思前想后,在这里等没用呀,下雨天他不会到这里下田干活的,我不能来这里弄个白跑就回去吧,那又能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呢。
哎,有了,还是我脑袋瓜子聪明灵活,让我想到了到他们那里的老年活动中心去试试,虽然老哥在那里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活动室里一定有老人,或许就碰上知道或熟悉老哥下落的人。
我告辞房东,赶往老年活动中心,老年活动室里人还真不少,一进大门,老人们三两成群地或散步、或看书、或下象棋,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打麻将玩扑克,老人们的晚年生活还真的十分丰富,多姿多彩。
我进去后环绕了一周,没能看到老哥哥的身影,于是就向身边的老同志打听,“老师傅!我想打听个人,就是你们村上的沈朋根,我是他老家兴化的兄弟。”
怕他们不相信,我还拿出我的身份证给他们看,“前几年我来过这里,现在他房子拆掉了,不知他家搬到哪里去了,又没得电话号码,现在找不到他了,您们有谁知道他搬到哪里去了,帮忙告诉我。
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当问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大爷时,他说跟沈朋根是最要好的朋友,平时都在一起玩,今天下雨他没来,至于他现在住在哪里还真的不是太清楚,听我老哥曾说过叫什么小区的,老大爷苦思冥想想了半天,说出个模棱两可的小区名——新洋(扬)小区,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他也没去过,他又说了要搭30号公交线去。
我连忙谢谢老大爷,急急忙忙又赶往公交站,找到了30路公交站台,在公交站台牌上还真看到了新洋小区这个名字,真的从心里感激那位老大爷的帮助。
我坐上了30路公交车,公交车经过七拐八绕来到了新洋小区站,我下了车,到小区门口向保安大叔打听,保安是个岁数跟我差不多大的大哥,穿着一身笔挺的保安服,比我可帅多了的美男子,“保安同志,您好!可知道有个叫沈朋根的住在几号楼?”
保安大叔抓了抓脑袋,为难的摇了摇头,说:“这里几百户人家呢,都是从乡下刚拆迁搬过来的,我对他们还不是太熟悉,真的帮不了你。要不你进去找找,再去问问其他人,或许他们有人知道。”
我进入小区,看着外型几乎差不多的别墅群,一脸迷茫,会是哪一家才是堂哥家呢……
我只好硬着头皮向人打听,在街巷的行人并不多,家家都大门紧闭,我只要见一个人就向他(她)打听,有的直接不予理睬,有的人摇摇头说不知道,先后问了好多人都没问出个粯子搞米(兴化方言)来,心里着急,还要心平气和的,生怕得罪人。
问了无数个人后,遇到一个老家是盐城的老哥,说你要找的可能是那个人,他为我指了方向,“从这向前数五家右拐,跑到尽头左拐第二家,你去问问看,够是他家”,“我跟他们几家都是从苏北过来的人家,如果不是再向他打听其他苏北过来的人家在哪里,苏北的人都肯帮忙的。”
我连忙对同乡老哥表示感谢,按他指引的路线找到了那一家。
只见眼前是精致漂亮的三层联栋别墅,上次听老哥哥说,这次拆迁赔偿了三四百万呢,拆迁户真的有福气呀。
别墅大门紧闭着,一条大黄狗见我想靠近大门,不停地对我怒吼着,让人感到有点害怕,我只好停止了脚步,心里着急,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几处奔波的我现在已经精疲力尽,虽然老乡指点路径,还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家,如果不是还要继续寻找,现在这恶狗又狂犬着不让我靠近,我如果再向前它会真的会扑向我撕咬我,平素胆子还算大我这时也感到害怕,这可如何是好……
我只得停止向前,叫了一会儿恶狗也许叫累了,也停止了嗥叫,但还警惕地瞪着我,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我见狗不叫了,但又不能前去叫门,想想,哎,有了,我何不继续让狗子不停地狂哮,这样主人才会出来开门,只是如果这户人家不是哥哥家,主人出来会不会追着我打呀。
思前想后,随他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是哥哥家而错过了,又能到哪里去找。
我拾起路边的土块向那恶狗抛去,果然那狗见我向它“进攻”,拼命地向我扑来,口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我心里一阵胆寒。我采取“敌进我退”“敌退我攻”的方略,成功地撩拨起恶狗的野性,它不停地狂哮,终于惊动了主人。
只见一年迈的老妇开门出来,对着爱犬责怪道:“你瞎叫什么呀,是不是遇到鬼了?!”我听了很尴尬,但看外型和背影很像我那嫂子,又欣喜,连忙向那人高喊:“嫂子,是我,我是你兄弟,你够认得我啦?”
嫂子抬起头盯着我看了许久,可能我们相处时间太短,或许是嫂子老眼昏花想不起来,也许时间过得太长,都两年多了,嫂子想了半天,还是迟疑地反问“你是?”
我赶紧提醒,说:“我是你兴化老家的兄弟,两年前曾在你家老房子拆迁的那里……”
这次没等我说完,嫂子已经想起来了,“噢,兄弟,做瓦匠的。”
我谢天谢地,嫂子还记得我,终于找到了他们,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嫂子边责怪那狗边拉着我说:“牲畜好不懂事,自家兄弟你也认不得。”又对我说“兄弟莫怪它啊。”那牲畜见我跟它主人在一起说话,也不再敌视我了,还讨好地对我摇起了尾巴。
(三)铺上传艺
嫂子连忙把我让进屋内,她又忙着帮我去倒茶。
我环顾屋内真是富丽堂皇,让我眼前一亮,客厅的地是用木地板做的。墙上挂着一台大液晶电视,米黄色的沙发,柔软舒适,房间里均配有最豪华的布艺家具和设施,以浓重而不失活泼的色调,奔放且大气的布局,近似自然优美的线条,豪华舒适至尊至贵的体验。漂亮的百叶窗上绣了一层薄薄的窗纱。红色的桌椅,清秀的梳妆台。卫生间里干净整洁,厨房里各种用具时尚豪华。
我正流连于屋内美轮美奂中,嫂子端来了泡好的茶,招呼我坐在桌旁,我一直没看到老哥,忙问:“嫂子,大哥呢?”
“你大哥这些天迷上了书场听书,这几天早上一场,下午一场,估计也该回来了,你先坐着,我去打个电话催催。”
不一会儿,老哥从外面回来,看精神蛮好,神清气爽,只是看大嫂比以前瘦多了,也老了许多,大哥告诉我,你嫂子去年的一场大病,差点死掉,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原气呢。
我向大哥说明了来意,表达了自己的处境,说出想学爆炒米手艺,老哥说:“这两年你嫂子身体不好,也就一直没做,孩子们都不让我一个人出去,担心危险,我现在是坐吃等死,哈哈。”老哥开心大笑。
坐了一会儿,老哥舍不得大嫂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跟我打招呼后起身前去帮忙,我也趁机去附近超市去买了一些礼品。
回来时,桌子已摆满了饭菜,这时,大哥的两个儿子和媳妇都相继下班回来,两个活泼可爱的孙子孙女也放学回家。
一家人很快入座,不请不约正好一桌,让大嫂挂角,大嫂死活不肯,也只好作罢。
晚上我被安排跟老哥一起睡在三楼,上床后老哥给我说一些爆炒米和做炒米糖的操作流程及注意事项,我一一记在心里。
我说:“明天我去买些米啊油啊糖啊,你跟我到某小区里轰上一天,让我实习实习。”
老哥很为难,说:“不是我不带你去弄啊,现在好多工具都没有了,有的也坏掉了,煤炭也没得,原来有的搬家时都没要,现在还不知在哪块卖呢,一时半会弄不起来的,你回去后慢慢弄,有什么不懂的你打电话给我,假如实在还弄不起来,我再去你那里教你可好?!”
我说那也只好如此。
接着,他又给我讲他曾经遇到过的糗事:
他是跟他小舅子学的,小舅子比较保守,没把真本事教给他,致使他做炒米糖经常失败,不光收不到人家钱,还要赔人家米和糖,所以只能给人家光轰炒米,轰玉米,不做炒米糖,这样赚钱也大打折扣,心里一直不甘。
有一次他去青浦城里卖材料,遇到了也是兴化的老乡在轰炒米,他在一旁看了半天,并虚心跟老乡请教,结果错过了回去的班车,只好留宿老乡家。第二天继续跟老乡去出摊,第三天老板娘说要回老家有事,他正好趁机说在此帮忙,就这样赖在那里学了一个星期,终于感动了老乡,把真本事告诉了他。
从此老哥才算在做米花糖上赚到钱。
兄弟俩个在铺上谈了很久,这应该算得上是在铺上学艺吧。
第二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我和老哥乘公交车赶到他原来的老屋那里,在他的田头,他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一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上放着爆米花的“宝贝”,爆米花机,手摇鼓风机(原来喷药粉机上的)及其他一些配套用的工具。
看到这么多东西,拿着搭汽车肯定不好拿,喊个车子回去又实在舍不得。
我看看那辆破三轮车,问老哥够能骑呀,老哥说原来好好的,只是好长时间不用了。
“怎么,你要骑着它回去呀?”老哥有点不信。
“嗯,不然怎么拿得走呀。”
“可那不是一点半点的路呀?!”
“没事,一天骑不到骑两天,两天骑不到骑三天。”我的不服输的犟脾气上来了。
“我查过了100多里路,一天能踏得到的,大不了在路上过上一宿。”我倔犟地说。
老哥看我决心蛮大的,也不再多说,“好吧,我去把车子拉去到修车店把它整理一下。”
车子修好后,我要给老哥钞票,老哥说不用了,算我对你的资助吧,帮个小忙。我说那不行的,我掏出一千元塞给老哥,老哥说什么也不收,就这样老兄弟俩个推来让去了好一会,我只好让步,“有情后补”!
老哥又让我去他家吃过饭再走,我说:“那就不去了,到你家又要十多里路,一来一去就二三十里路下来了,不如现在就上路,也就能保存点精力。”
就这样我告别了老哥,往青浦方向踏去,进行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我先沿嘉松公路一路向北,其中辛苦尽在不言中,特别要提一下屁股疼得不得了,只有咬牙坚持着。
从青浦再到嘉定,天黑下来后进入太仓城里,这时的我已经是精疲力尽,屁股不能跟座垫接触,一碰到就钻心地痛,只好一直站着蹬着,蹬累了再下来推着三轮车往前走。
本想找个小旅馆住下来明天再走的,沿途也没看到有什么小旅社,有的都是大酒店大饭店,那里可不是我们歇宿的地方,再向前走都出城了。
想想还是算了吧,慢慢走吧,还好江南的公路路灯贼亮的,一路走走停停,又想想离沙溪还比较远,不如先奔双凤,因为双凤就靠在太仓城边上,老板在双凤也有工地,先到那里歇宿一夜,明天再走,现在是能少走一步都是好的。
赶到双凤的工地已是半夜过后时分,跟工友先挤了一夜,打算明天再去沙溪,可第二天却起不来了,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全身没得一处不疼的,特别是屁股,一碰就专心刺骨地痛……
(四)准备装备
第二天,我想起来回沙溪,结果站都站不起来了,浑身哪里都疼,只好给老板打电话,说我在双凤工地上,让他帮我转告老太婆,骑他家电动三轮车来双凤接我,老板吓了一跳,以为我出车祸了,赶紧让我老婆去接我。
沙溪到双凤也有20多里路的样子,老太婆赶到双凤工地后,我硬撑着爬起来,工友们帮忙把脚踏三轮车前轮弄到电动三轮车后厢上,关好后门,我让老太婆坐后厢里扶着后面三轮车把手,我自己开车,把车上的一件破棉衣添在座位上面,屁股才舒服些。
经过几天的休整,疲惫的我又神力复活。
这些天受台风影响老天时阴时雨,老板工地也因活不多,始终是做做停停,我正好利用这段时间购制轰炒米所需的用具和材料。
首先要找个房子住下来,我二叔家儿子朋贵住在归庄,让他帮忙找房子,弟媳妇在那里收荒,人眼熟。很快就有消息来了,有个房间人家出租,去看看吧。
归庄位于沙溪镇的北部十公里处,跟常熟的支塘镇交界,原来也是一个乡镇,后来撤并乡镇后并入沙溪镇。
现在租的出租房就位于归庄的西南角,一排出租房有五六间,是专门砌好用来出租的,位于主人家大别墅东侧,丑是不丑,就是前后树木太多,光线暗了点,贵也不贵伍百伍一个月,水电另算。租吧,交了租金,这家主人还挺和气的。
房子找好了,再就是出行的工具,虽然从青浦赵巷老哥那里骑回来的三轮车,你别看它很老旧的样子,其实还是很硬铮的,原来的老产品质量就是特别棒,也能凑合着用用,但每天骑着它觉得太慢了,骑得也不会太远,顶天了也大不了二三十里路吧,范围太小,晚上做到十一二点钟再嘿呦嘿呦的踏个二三十里路,还不把人累死呀,反正我是踏三轮车踏怕了。
还是去买个电动的三轮车,小的不行,放不了多少东西,必须买个大一点的,大的电瓶也大,跑得也远,但要的价钱也不菲。
到沙溪街上兴化老乡小王开的电动车修理店去挑了一辆还算满意的大三轮车,一问价格,乖乖,八九千呢,要杀人了呀,还来还去还是不离个八,狠狠心买吧。另外又给爱车装了车棚,添了快充,配备了备用轮胎、千斤顶、打气筒等必需品,七七八八,总共花掉银子上万,这样我家第一辆专车“宝马”就算置起来了。
那个从老哥那里带回来的用具,除炒米机和手摇鼓风机外,其他的都没得大用。
首先做炒米糖的盘子,它是白铁皮做的,已经多处锈迹斑斑,有一个角可能是大哥家的棚子漏雨已经锈成一个破洞,要换新的。
这年头想找白铁匠还真的很难找,通沙溪镇上都找下来,硬是没找着。
想到了万能的朋友圈,发了个广告,寻找白铁匠,你还别说,还真有朋友来信息告诉我具体的地址,我也看到他过的,只是他搞焊工,没想到他原来是白铁匠出身,乖乖,找到他价格也不菲,一个长70厘米、宽50厘米、高5厘米的炒米盘子,厚一点的白铁皮的要60块,不锈钢的双倍,价格还说一不二,狠狠心,买了个不锈钢的,这个有报用呢(兴化方言,形容用的时间长)。
那个等炒米的袋子也破旧不堪,皮囊还有用,只是那个塑料沙袋被老鼠咬了几个大洞。
到菜市场旁边卖鱼网的店里买了鱼网,回家让老太婆做做缝缝,到不成要几个钱。
煤炭也在找白铁匠时看到了,一打听,巧了,也是兴化老乡,再细问,更巧,跟我们红花有亲戚,原来是我格邻居吴生高格连襟,他格大姨子,第一次也没买多,买了两袋子。轰炒米不要大块的煤炭,有大拇指大就行,但不能有沙未状的,这是以后捉摸出来的经验。因为谈起来是熟人了,也不好还价,说一块钱一斤就一块钱一斤。最后还客气了说在这吃饭,忙呢,要有事呢,没得空吃格。
还有就是炉子,虽然从老哥那也带回了个炉子,勉强也能凑合着用用,但由于几年放在外面,外面铁皮桶已锈了不少,特别是把手锈掉了,冷的时候可以用双手抱抱还行,如果是烫的就不好弄了。决定还是重弄一个,这个到难不倒我,有个模子在,捡了个铁皮桶,依样画葫芦,剪了尺寸,开洞剪缺。里面要用炭屎和着泥土揉合起来,到工厂河边弄来炭屎,挖来泥土和水搅拌后,先弄底子,排上炉条(圆钢条),再做上面,成型抹平,一件亮丽的工艺品完成。
再到超市里买来大米、油、糖等等,万事具备,就等开工。
最后还要跟老板打个招呼,领了上个月工资,这个月还扣着,没钱。反正现在也是人多活少,老板爽快地就答应让我走,还说好话,祝我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我一个小三轮车还通四海达三江呢,真是。
(五)树林试轰
万事俱备,只等行动。前些日子为轰炒米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东西也准备差不多了。
夜里睡觉想想,一次都没轰过炒米,这样蓦然去给人家轰炒米,给人家轰坏了怎么办?要给人家赔米赔糖,还要被人家笑话,最主要的还是会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到时有的人会这样说你:那个不会轰炒米的又来了,不能给他轰,把米哈轰格作掉呢……
是的,一次都没轰过,以前连摸都不曾摸过,怎么可能就一次能够成功呢,如果轰不起来,还不把人家笑死,不能这样出去冒险,还不能忙着出去赚钱,还是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先去做几天试验,按师傅铺上传授的经验,去探索一下,不能在人前闹出笑话。
就在出租房这里轰吧,也不行,万一轰得不好,就让邻居们看我的笑话了。
有了,上次休息时去玩,曾看到高速公路边上,有一大片树林,我们可以在树林里面去学着做做,那里基本没得人去,不会被人看笑话。
上车,带着老太婆赶往那片大树林,沿着弯弯曲曲的林中小路,找到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开阔地带,我们摆开了战场。
我连忙生起炉子,支好炒米机,先把炒米机在火炉上空摇个五分钟预热,再加上米盖上盖,拧紧,把炒米机支在火炉上,一只手摇着炒米机,另一只手摇动手摇鼓风机,虽然第一次还有点而生疏,但一会儿就适应了,左右手配合。
这时炉火也上来,火苗跳跃着舔舐着转动的漆黑的炒米机,我一边摇着一边紧张地盯着炒米机上的压力表看,指针已开始慢慢转动。
师傅说的,轰米压力表上指针要走到5,就可以放炮了。
指针快到5了,还真有点小紧张呢,毕竟是大姑娘坐大花轿第一次呀。
到5了,我连忙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左手拿起等炒米的皮囊,右手把炒米机转向皮囊袋子,让炒米机的一扳角伸进皮囊上的一个洞里,拿上空心套管,套在露出来的扳角上,用左脚在炒米机身上一踩,只听到“轰”的一声,烟雾把我团团围住,仿佛在仙境一般,一股炒米的清香钻进我的鼻腔。
我连忙把手伸进皮囊里抄起一把已爆炸开的炒米,细看,颗粒饱满均勻,有黄豆粒大小,雪白,心中暗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第一次爆米而紧张好几天了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我成功了的喜悦涌上心头。
老太婆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装有糖稀的铁锅端放在炉子上,坐下边摇动鼓风机边用铲子搅动锅中的糖稀。
我把袋中的炒米倒进大的不绣钢桶中,盖好盖子,等老太婆烧好糖稀做炒米糖。同时把炒米糖盘子和铁塌子(瓦工粉墙工具)等都准备好了备用。
老太婆继续一手摇动鼓风机,一手用铲子不停地搅动锅里的糖稀。
熬糖稀是做好炒米糖的关键,火候一定要把握好,配方是一方面,火候也是一方面,两者合一才能做出漂亮的炒米糖来。
好在原先在老家开商店时,老太婆也曾跟他娘舅家二嫂子学过做花生糖、芝麻糖,炒米糖她虽然不曾做过,但也有点相似之处,一通百通,再加上我把师傅说的一套也对她说了,师傅让怎么样怎么样,糖稀要熬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出锅,手上的铲子要刚觉得有了力道了出锅最好,既不能早也不能晚,要确到好处才是最好。
这时老太婆说应该差不多了,你再来看看,我接过铲子搅了几下,说,行了,端起铁锅,将糖稀倒入桶中,放下锅子,拿起铁铲在桶里拼命的一阵搅拌,搅拌均勻后,迅速将炒米倒进盘中,老太婆也连忙把粘着糖稀的炒米抹开推平,我也拿起铁塌子用力推压,将还热乎着的炒米糖抹平压实。
将做好的炒米糖放置十分钟的样子后,我拿起菜刀,开始分切,这时的炒米糖已经起脆,但这次并不是太好切,有点涩刀,我说你可能是油放少了,师傅说的,“米只能一斤,不能多;糖要一斤,不能少;油最少三两,也不能少,少了难切。”老太婆可能舍不得多用油,偷工减料,这是自己害自己啊。
总的来说,第一次弄得还算不丑,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放下来了,虽然以后的路还会有很多曲折会出现,但这第一炮是开了个好头。
接下来第二锅就不顺利了,第二锅摇着摇着,盖子边漏气了,要是放在现在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停下来把盖头再重新紧一下就OK了,可那是第一次遇到,不懂,只得抓紧手上摇的速度,想快点结束,可由于漏气,压力表指针始终到不了5字,我急得直冒汗,你急它不急,指针它就赖着不动,却嗅到了一股焦糊味,老太婆着急地说,糊了,放吧,我连忙起身,“轰”的一声,一看哪是白花花的炒米啊,有白有黑,还有一团黑漆漆焦米连成了块,一股焦枯吧味拍鼻,白白地浪费大米和煤炭,炒米机还要打档(清理)得半天,实在是得不偿失,拿钱买经验,交学费了。
接下来又做了几锅,基本正常,我们这叫做中学,学中做,以后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糗事,我们都要勇敢地去面对。
总的来说,还算首战告捷,回家后,把漂亮的装袋,缺角少棱的分给邻居家小孩吃吃,还有那些散碎的就用开水一泡,来碗儿时的炒米茶,既解渴又当饱。
(六)首战告捷
试轰成功后,往哪里去,往哪里摆又成了我们的大难题,太仓这边我们也刚来不久,一点都不熟悉,没得办法,先去沙溪街上去看看再说,碰碰运气。
沙溪是有着1300年历史的古镇,在唐代已经就是个村落了,比许多古镇的历史都要悠久。元代时成了市集,明代商运通达,成为商贸重镇。现在古镇上保留着清代、民国的民居宅院600多家、4200多间,连片成群,错落有致。到明清时,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大批商人应运而生,这里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商贸重镇。宋代范仲淹主持开凿的七浦塘贯穿全镇,河道宽阔,河中有一座橄榄岛,是1954年人工开挖新七浦河时截断而成的。河上横跨着三座古石拱桥:利济桥、庵桥、义兴桥,均具有典型的清代建筑风格。明治年间,市镇日趋繁荣。监察御史苏赞的“御史府”,山西道御史曹逵,刑部朗中叶遇春等达官贵人,相继在这里建府造第,街景日好,“沙溪八景”,远近闻名。这里虽然是镇,比我们兴化还要热潮。
我将三轮车开到沙溪,往哪里摆呢?从来没弄过,万事开头难呀,不管它,拣最热闹的地方去摆,来到镇中心四叉路口,在一家银行门口摆下了炒米机,刚准备升炉子,城管同志来了,“同志,这里不能摆摊的呀!”
“那哪里能摆呀?”我不懂就问。
“你可以到小区门口去,那里人家多,要爆米的人家也多。”
没得办法,不准摆,只好挪地方。
走到一个不太热闹的街边,看到有家超市新开张,我把车停在路边,想到超市再卖点大米、糖等,这些都准备得少,怕到时不够。
店主老板见我们是轰炒米的,热情地对我说:“兄弟,就放在我这门口边上爆吧,也给我们超市来带点人气。”
我正不知到哪里去摆呢,听老板这么一说,真的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这里城管不会来管吧?”
“没事的,我们都打过招呼了。”
“好的!”我连忙谢过老板。
老板说我们相互帮忙,互拉点人气。
我连忙把三轮车停好,放下炒米机等,准备停当,不管有没有生意,先轰两锅再说,把个运动先搞起来。
先轰一伙炒米,分两个袋子装,每份卖伍块钱,又做了一锅炒米糖,装三个袋子,十块钱一份。
看看还没得玉米,我就让老太婆看着点,我去街上转转,看哪里有没有玉米卖,买点来轰格做做样品。
在一家饲料店里看到有玉米卖,也没敢买多少,买了十斤,两块钱一斤,里面还有好多坏籽,要拣得半天呢。
回到超市这边,老太婆高兴地对我说:“炒米被人家买走了,炒米糖也剩一袋,还有两家把米拿来加工,正等着呢。”
我连忙给炉子加了一勺子炭,开始了给人家加工的第一笔生意。
就这样,陆陆续续有人拿来米、玉米,还有黄豆、蚕豆来加工,做炒米糖收人家十块钱,给人家轰一锅收人家伍块钱,有时候断档没得人来加工,我正好加工一些炒米、麻花,做点炒米糖让人家要的人买买。
趁着空闲又去饲料店买了二十斤玉米,进超市买了一袋大米和糖。什么东西都没准备,下次就知道了。
天快要黑的时候,打工的都下班了,逛超市的人也多起来,本身新超市开张,人们都奔着开业优惠来的,所以人特别多,这也带动了我的轰炒米生意。
好多人大老远赶来的,没带米呀糖呀油的,正好超市里都有,也增加了超市的生意,正像老板说的,我们互惠互利。
我的生意逐渐忙起来,有一段时间竟然还排起了长队,大家争先恐后,我们也忙得不亦乐乎。我们的“陈(存)货”也全部买掉,到后来都没得买,也没得空自己做了,一直忙到十点多钟,超市也关门了,人也逐渐减少。
这时,有一辆小轿车在我旁边停下来,对我说:“我找你们好久了,找不到你们。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材料,一会儿就来,大不了十分钟的样子,我要轰得好多呢,为了要送礼。”
他说着,掏出电话,让家里人把东西准备好,这里有爆炒米的,他就回家去拿了。
我说:“那你快点呀,我在这等你呀。”
不一会儿就来了,乖乖,他不光有米、玉米,还有年糕和小米。因为师傅那天在铺上没给我讲年糕和小米怎么轰,我先把玉米装好后,给老太婆先摇着,自己说去方便一下,赶忙跑到旁边,打电话给老哥哥,老哥可能睡着了,过了好一会才接,老哥说:“年糕压力最低,比豆类还要低一档,表针只能到3,一点都不能超过,超过就枯了,不好吃的,数量上也不能多,一锅只能放半斤,多了就很麻烦的,锅里面会塞得满满的,掏都掏不出来,我曾上过当,另外轰时要加一点点油和糖精才好吃。”“小米压力要高,你别看他芝麻粒大小,要比玉米还要高,玉米指针要到6至7,小米和小麦都要放到8到8点5,小麦还能再高些,到9都行,小麦尽量不要轰,特别的苦机子和压力表,特别是压力表,容易坏,一只压力表四五十块钱,坏了还耽误时间,不划算。”
老哥还询问了我轰炒米的一些情况,表扬我说“不简单,你太聪明了。”
这时,老太婆那边叫了,“快来了,要爆了。”老太婆胆小,不敢爆,我连忙挂了电话,赶了过去。
这个人先后爆了玉米五锅,爆炒米两锅,做炒米糖四锅,做小米炒米糖两锅(没得炒米糖好吃,硬)年糕爆了三锅,黄豆蚕豆各两锅,一直忙到不到十二点。
轰炒米第一天,真正的首战告捷,大大地鼓舞我们的士气,对走这条致富路坚定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