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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愿岁月静好 现世安稳(外一篇)

2020-09-24抒情散文冷晰子
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壹】
??有一位搞美术的和我住对门。每到周六下午3点多钟,都会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背着绿色的画夹来和她学画。
??小女孩生得干净清秀,很是招人喜欢。我偶尔下楼会碰上,小女孩总是腼腆一笑,轻轻叫一声:“阿姨好”,再侧身让
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壹】
??
  有一位搞美术的和我住对门。每到周六下午3点多钟,都会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背着绿色的画夹来和她学画。
??
  小女孩生得干净清秀,很是招人喜欢。我偶尔下楼会碰上,小女孩总是腼腆一笑,轻轻叫一声:“阿姨好”,再侧身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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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女孩的举止,我想,她一定有非常良好的家教。父母亲至少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否则,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让女儿学画画。所以,当有一天在楼门口碰到正在等她下课的一个女人时,微微吃了一惊。听小女孩喊她“妈妈”时,我才敢确定那个女人真是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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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身上的衣服很旧,而且有些脏,长得也不美,黑黄的脸庞好象没洗干净。但,小女孩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妥帖,脆生生地叫着“妈妈”,走到女人身边。任女人牵着手,朝小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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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门口,停着一辆小三轮车,车上,装着半车废品:纸壳,破铜烂铁。三轮车前面空出来一小块,放着一个小木凳,小女孩娴熟地爬上车,坐在小凳子上,把画夹抱在怀里。女人对小女孩说了一句什么,推着三轮车慢慢走出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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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里,即刻对这个女人生出几许敬意。也对这个小女孩特别关注起来,上下楼梯遇到,总是在她叫我“阿姨”的时候摸摸她的头,以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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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周之后,我下楼买菜,正逢小女孩和老师道别,我们一起下楼。离楼门口较远的草地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亦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小女孩抬头跟我说:“阿姨再见,我爸爸来接我了。”然后,快速地跑过去。男人张开双臂,憨厚木讷的脸上洋溢着宽宠的笑意,在夕阳暮色下,格外温暖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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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的门口,依旧停着那辆装着半车废品的小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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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小女孩是让男人抱上车的。小女孩搂着爸爸的脖子,笑得像一朵花。家里,女人一定做好了大碗香葱面,等着父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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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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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区的东门,有一个自发形成的小市场。卖菜的,卖水果的,卖馒头的,应有尽有。在这些小贩群里,我经常会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不好看,身材粗胖,剪着男人一样的短发。也不再年轻,看样子,约莫四五十岁。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叫卖的嗓门大,比男人叫卖的嗓门还大,粗声粗气。如果不是她穿的衣服带点颜色,不仔细看,还不知道她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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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极少买她的菜,嫌她嗓门太大。而且,我见过一次她和邻位的小贩吵架,什么难听骂什么。要不是旁边的人拉着,她非把邻位那个瘦小的女人捏扁了不可。因为这,我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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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月后的一天,我吃过晚饭在离小区不远的道边散步,看见她骑着三轮车走在暮色中。车里的菜都卖尽了,只余一些被顾客剐下来的黄叶散乱堆在三轮车厢一角,车里,坐着一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她骑着车和我擦身而过,我竟然听到她在和小女孩一起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她粗浑的嗓音和小女孩稚嫩的声音那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仿佛是我听过的最优美和谐的二重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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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中,尚有一些青绿的菜屑挂在三轮车的铁皮缝隙中,随歌声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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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听见,小女孩叫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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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听一个卖鱼的说,她本来有一个儿子,十几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才有了这个丫头。不料,丫头刚生下来,丈夫又在建筑工地从脚手架上掉下来被摔伤。卧床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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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在她流逝的青春年华里,一定也温柔美丽过。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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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的东面,有一片尚未坼迁的平房,里面有一条很长的巷子,巷子里俗事民生齐全。在巷子最深处,有一个饼子店。店很小,不过十来平米,还被一个高柜子隔成两小间。外面一间被一个烤饼子的炉子和饼锅,一个揉面的案板,一个放菜的带玻璃门的小晾匣子塞得满满的。里面一间拉着一幅半截帘子,从帘子的底部能看见里面放着的一个旧沙发,和一张砖头和木板拼凑起来的床。床单,已经看不清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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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小店,是夫妻俩开的。听口音是东北人。做出来的夹菜饼很好吃,饼子松软,而且放了少许茴香,有淡淡的茴香味儿。夹在饼子里的菜味道也好,很多个早晨,我宁可舍近求远,总喜欢去他们的店里买饼子。每次去,都很多人等着。男的负责揉饼,烤饼;女的负责收钱、夹菜、卖饼。彼此间虽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却配合得非常默契。有时候人多,我在后面,看夫妻辆在外间的炉子,饼锅,案板,晾匣子之间忙碌,会想起冰上的双人舞,和谐优雅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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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么比劳动之舞,更有生命力,更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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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有一个小女孩,八九岁的样子。偶尔会碰到小女孩从里间背着书包出来,和父母道别去上学。小女孩很调皮,常常走到门口之后,会转过身来,给妈妈一个飞吻,好像那亲切的一吻,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妈妈抬起来的幸福的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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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人世,有许多这样的温情画面。也许,生活里有着诸多艰辛,然,幸福在并不富饶的土地上依旧会花儿一样盛开。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吧,让朵朵幸福的花儿,在阳光下次第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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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晰子2009.1.4日晚随笔
青玉案
  《青玉案》,词牌名。取于东汉张衡《四愁诗》:“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一诗。词,我只读,不会填,亦无专研。总以为,词牌名,也该是有性别的。比如青玉案,它一定是属于若李清照、蔡文姬、苏小妹、唐婉之类温柔可人、知书达理的小女子。不料,却是依了东汉张衡的两句诗而得来。真正让我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且填得有名的,均为男性,比如,辛弃疾、贺铸。辛弃疾的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让多少文人墨客,痴男怨女引为深知;贺铸的“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引来千载轻愁鹊桥共度。倒是李清照的《青玉案》,逊了半分颜色,名不见经传了。   生生让古今女子气噎。   而我,偏偏对这个词牌名,情有独钟。它像江南的烟雨席慕容的诗,更像徽州女子,或越剧的《牡丹亭》。
  青,它容易让人想到水墨丹青,那款款的落笔,淡淡的晕染,对我,更是一世的念想,一生的跟随。玉,尊贵的婷婷,温润的娟灵。案,总是与书有关罢,灯光的宁静,思绪的悠远,心海的安详。   说到底,我分字别类的解释,并不合词牌名的本意。亦非张衡、辛弃疾、贺铸词里所容纳的广阔心胸和远大抱负。好在他们的《青玉案》只是借喻抒怀,若不深入追究,倒也是浅浅清愁的婉约情怀。与我的心意所在,如桃花逐流水的心心相印,步步相随。
  恰,董桥出了一本新书,《青玉案》。因雨夜读诗吟古,难挡怀旧之心,也得此书名。
  董桥的字,一向是我深爱的。古丽典雅,清新不俗,深厚蕴藉,绵醇淡远。董桥曾说他这一生,从未辜负过汉字。他的字,字字精雕细琢,句句如苏州丝绣汉代绢本,篇篇若明清剔红古玉。真正无愧此语。   董桥的新书出版,我总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因有一清水之交的友,爱书成痴;偏他又知我爱极董桥的字,每有董桥新字面世,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难得这样的清水至交,却平日里连问候都懒得有一声。我是极喜这样的情谊。清如静水,香如幽兰,洁如初花,醇如女儿红。   还有这样的三两知己。比如,知默,远在广西,从未谋面,却每到节日,亦或生日,总有问候飞临,带了广西将军峰云绿茶的水气,句句温醇绵香。比如,艾伦,远在深圳,一封小楷亲笔书,将清冷的月色,染了暖暖的牡丹红。还比如,每每不忘告诉我董桥有新字的远在故乡的友。   友留言:董桥出新书了,《青玉案》,《记得》。   我依旧只是笑答:嗯,知道了。并无半句感谢,亦无半分想要感谢之意,心安理得受之。从当当网上购得《青玉案》和另外一本《记得》,成为案前床头的深喜偏爱。   董桥书的封面,和他的字一样,每每出版,简约中都带了几分古雅清高娟朗。不若张爱玲的书,本本透着清冷的华丽。   这两本,一如董桥的怀旧情怀,封面布满酷似布面的皱褶。轻轻抚摸,有岁月的包浆,在指尖蔓延。书中许多安息了的名字,在他的字里,风度儒雅,谈笑如常。清水茶香,古情旧意,在书页间,淡烟袅袅。   被人骂着“老妖精”的董桥,到老,都满身沾满矜贵儒雅的气息。   这似乎扯得有些远,偏离了我要写这篇字的本意。然,董桥用这个词牌名做书名,配了他那些字里行间的水月玲珑,当真合了张衡的“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也契合了清水之谊、   一抹微笑,在城市里的五楼的窗台,淡染兰香。多少事,随尘烟飘散,多少情,付水东流。尘缘莽苍,将内心深处旧时月色的沧海阑珊蘸了浓香墨韵,填一曲《青玉案》吧。即便,无青梅可嗅。 [ 本帖最后由 冷晰子 于 2011-4-24 21:4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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