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教我开菜园
少年的暑假,是劳动的暑假。每当假期来临,我立马就成了生产队里的劳动一员。
暑假上工的第一天,经过菜园管理员的推荐和争取,我被生产队长分到了菜园工地。任务则是帮助菜园管理员管理好生产队的菜园子,为村民分配好每天中午做饭用的青菜和其它蔬菜。
生产队管理菜园的老人是我本家的赵爷爷。那时,赵爷爷50多岁,人称种菜的好把式。赵爷爷种菜与其它生产队的菜园管理者不同,品种多样、四季有菜是赵爷爷服务社员的基本方针。在赵爷爷管理的菜园里,有专门用来浇地的水车和水井,有专门负责汲水的小毛驴,有刨地、锄地、割菜、施肥等专门的劳动工具。生产队长为鼓励赵爷爷种好菜,减少各家主妇们做饭缺菜的后顾之忧,便给赵爷爷记整工分。所谓整工分,就是赵爷爷每月都是拿生产队的全勤分,即每月记入劳动量28天,每天记8分的最高分。当然,这些并不是赵爷爷追求的,也不是赵爷爷需要的,他真正看中的是全生产队社员对自己的信任,是村民们在领到每家一份的青菜后,大家对赵爷爷的夸奖声。
赵爷爷种的蔬菜春季有土豆、芹菜、西红柿,夏季有青椒、茄子、地瓜、黄瓜、韭菜、瓠子、葫芦,秋季还有胡萝卜、白萝卜、土豆、白菜、冬瓜、洋葱、大蒜、菠菜、芫荽、芹菜、黄心菜等等。
赵爷爷住我家斜对面,认准我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小孩,老实、本份是我最大的特点。按赵爷爷的话说,指派我干什么活,只要赵爷爷一开口,我就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干活认真不讲价,长辈在不在身边一个样,不会耍心眼、使性子,干起活来有一股憨劲儿。
每当队长问起我的干活表现时,赵爷爷总是哈哈一笑:“这孩儿干活能指望上。”
一天夜里,赵爷爷告诉我:“你今晚就躺在南边茄子地、东边的老坟园里,咱生产队的茄子个大鲜嫩,邻邦队的小青年们光惦记着咱们的茄子哩,今晚他们可能就要下手,我们要时刻提防着他们。”
听完赵爷爷的话,回家吃完晚饭后,我直接掂起一张破席片子就躺到了菜园的老坟园里。夜幕下,耳边的蚊子嗡嗡地叫着不停,我不停地用手拍打完肩膀拍双腿,蚊子到底从我身上吸走多少血,让人不敢想象。
第二天,当父亲听说我昨晚睡在了菜园的老坟园子里时,他惊讶不已:“害怕不?有鬼没?”我傻傻地一笑。在我的头脑里,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鬼。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正是生产队里十亩冬瓜和倭瓜成熟上市时节。这一年,我们生产队的冬瓜和倭瓜非常喜人,最大的冬瓜有一米长、两尺粗,最长的倭瓜一米半长,直直的腰身没有肚儿。在队长的组织下,这天中午,每家每户都分到了约50斤的冬瓜和倭瓜。看着喜笑颜开前来领瓜的村民,赵爷爷一直乐呵呵地笑着。
第二天,我和赵爷爷一起清理瓜地里剩余的冬瓜和倭瓜,最后他把精心培育的冬瓜种和倭瓜种让我各摘了一个。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用架子车偷偷地把摘掉的冬瓜和倭瓜运回了家,加上应分得的冬瓜和倭瓜,我们一直甜蜜地吃到春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