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

文/李苏白

如果这个季节溽热的风，落花和流水远走
夏天夜晚外婆怀里的记忆，爬上寂静苍穹
一不小心繁华将尽，残破的青春寂寞开成海
像梦一样自由，风声在歌唱
——《未了情》

　　也许过了很多年很多年，我还是无限怀念现在的漂泊时光，在江南小城，在人烟深处，在寂寞声里。每一个遇见的人，每一个经过的地方，每一段发生的故事，在时光里集聚、沉淀、发酵，变成心头一抹流动的清泉。云河说，你走在记忆的田埂上，头顶广漠无垠的天空，风吹起水乡江南的惆怅，一不小心就跌入梦的河流，沉醉不愿醒。其实，在这样的年轮里，在我心底，极度抵触漫无目的的沉沦，让人迷失在繁华堆里。更何况，追梦的人，也不应该如此这般光景。时光在走，我听见河流奔涌不息，像是某种遥远而逼近的召唤。
　　就像在旅途上的人，永远有走不完的路，不是在昨天，就是在今天，或者在明天。当我穿行在人民大桥上，看着桥面上车来人往，陌生或者熟悉，心底总是蓦然一阵悲凉和欣喜。我不知道他们去往何方，心底藏有怎样的梦想，但他们的脸上总是富足而安详。在这样一座城市，我可以随处可见这样的寻常生活，也曾清晰地目睹一群孤独的人怎样从僻静的角落安放动荡的灵魂，他们悲欢离合聚散，像时光一样坦荡自然，跟随命运的脚步交替轮转。
　　在我沉下心来，认真思考某些命题的时候，还时常记起宿舍对面安静的村落，映照在繁华和喧嚣里。那时我每天站在窗前俯瞰河流和岸上村落，电台里戏曲声宛转悠扬，就好像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那时候夏天夜晚的天空，和道墟镇上的天空一样清澈悉而明亮；那时候故事里温暖的人，也和这里的人一样奔波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里远离繁华城市，远离尘世喧嚣，是我青春远去的天堂。流逝的依旧流逝，往来的继续往来，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从不停步。
　　每个人都有犹豫徘徊的时候，我被生活推着向前，无法选择。这种被动习惯久而久之，就逐渐丧失了男人的血性和热情，沦为生活的俘虏。那些闪亮在天空的梦想，有朝一日就会蒙上了一层尘垢，擦也擦不干净。究竟内心惧怕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或许没有失去过，就不会了解曾经拥有的幸福。我是一个惰性十足、过于安逸的人，被围困在狭小的世界里，每天做着搏斗和挣扎，却一直注视着苍穹，不敢低头，只是要给选择以后承担的责任一个庄严的承诺。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尝试改变阅读的方式、习惯和内容，阅读过去很多没有读或者没有读完的书，和自己对话谈心。哲学家说，一个人在生活中受到挫折或者难题，总要寻找另外一种途径，像一个战士一样冲出重围，占上精神和肉体的高地。特别是进入夏天以后，心情浮躁，轻而易举突破内心业障，谈何容易，先不说突围，仅是不再迷失加剧就已经。而我每天醒来，也只有不停地说，还得继续赶路。这样机械化的重复训练，时刻警醒自己未竟的事。因为这是一个快节奏发展的经济时代，只要稍不留意，就可能随时被淹没在流光中。没有人可以拖时代的后腿，我们坚持做传播时代的信使，这是通往前程光明路。
　　江南的河流这个季节开始喧嚣、沸腾，路过的人，沿着斜阳赶来。这里不仅有冬天、春天，还有夏天，不久以后还会目睹丰收的秋天。我沿路走、循着梦的方向，看着手中的烟火燃放，在苍穹上开出绚烂的花朵。我想，生活在手掌中央，是真实的，也应该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