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行日记（二）

　　
　　清晨，告别妹夫，带上妹妹，一行五人从聊城出发赶往齐河。 　　当年走过多次的柏油公路加宽了，车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 　　戴把车速放慢，我们尽情地观赏路两边的田园风光。 　　明媚的春光洒满了绿的春野，小鸟不时的鸣叫着掠过我们的车窗落在路边翠绿的树枝上。清晨的田野里，有农人忙碌的身影。一望无际的麦田被春风吹起层层绿浪，此起彼伏，很是壮观！此时的我，竟然觉得我们乘坐的汽车像一艘在碧海中行驶的小船，置身在这田园中，我们个个心旷神怡，又说又笑，十分惬意。 　　过东阿往前走，牛角店到了，这是从聊城回老家的必经乡镇，从六十年代起我就骑自行车穿行在老家和聊城之间，多次在此镇歇脚。看着街中那昂头奋进的老牛塑像，感到分外亲切。 　　我们停车，戴与我站在老牛塑像前缅怀当年在此演出的情景，心里思绪万千感慨万千。 　　那是七十年代初的春天，我与戴还在齐河四中上高中。学校领导为让我们增加社会知识，组织了徒步拉练。从母校出发，步行六十公里，背着行李到了平阴黄河大桥，受到大桥管理处领导的热列欢迎。当年参观黄河上第一座最大的公路桥时的情景还记忆犹新：站在北岸看，大桥似长虹卧波，雄伟壮丽；登上黄河大桥，举目远眺，滔滔河水，不见尽头；低头俯视脚下，波浪滚滚，后浪追逐前浪，令我们稚嫩的心油然生起敬意，我们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一条大河波浪宽”以抒发心中对家乡对黄河大桥的热爱，为祖国有了这样的建桥成就而深感自豪。 　　夜晚，我们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为建桥的施工人员和当地老百姓演出了文艺节目。第二天背着背包往回返时路过牛角店，就在这老牛塑像下又给当地百姓演出了一场，尽管很累，但大家依然热情高涨，认认真真地演出每一个节目。那时农村还没有电视机，老乡们很喜欢我们的演出，用热烈的掌声给我们以肯定和鼓励。 　　时隔几十年，当年演出的情况还历历在目，老乡们的掌声好似还在耳边回响，但不知那些当年参加拉练的同学现在何方？是否过得好？ 　　我与戴拍照留影，这里不仅有我们共同的美好记忆更给我们留下了一笔难忘的精神财富。

　　再前行，一块写着马集大桥的牌子竖立在路旁，妹妹说：“我们到家了。”我与戴也有同感，马集是齐河县最南边的一个乡，这里离我们故乡的小村庄只有十几里的路程，上中学时农忙季节曾来这里支农劳动并演出过，现在这里依然居住着我的同学虹姐。 　　我们开车进马集乡，找到了虹姐，并通过她联系到了初中时的班长及另一个男同学。 　　虹姐半生坎坷，历经几次不幸的婚姻折磨，最后嫁给了我村的本家叔叔为妻。叔叔曾任马集中学的校长，现已退休。叔叔家与我家是世交，看着我长大。当年叔叔还为我上大学整理了档案材料。他的第一任夫人因病去世后与我的好友同学虹姐结了婚。 　　中午，分别多年的同学终于坐在了一起共进午餐，由叔叔请客。虹姐见了我们分外激动，拿出了女儿女婿孝敬他们的酒招待我们。点了十个菜，盘子很大，有炖土鸡，炸河虾，烧茄子，当地做的豆腐皮等，味道很好分量很足，令一起来的两个河南人我的夫君及戴的妻子晓华只喊：“山东人真是实在，这菜真是实惠好吃。” 　　与虹姐曾在2006年春，父亲的葬礼上相见，与另两位男同学则相别于1971年高中毕业时，算来已是四十多载，李姓班长一进门就对着我激动地喊：“妹妹呀，还记得66年一起去上海串联，你和另一个女同学病了，我急的哭吗？”我怎会忘记？那是人生第一次离开家出远门，在他的带领下，跑到了无限向往的大上海，看了外滩等诸多有名的地方，那种激动的心情真是无法用文字形容。当时，由于连日奔波劳累我与另一女生发烧住进了医院，他作为我们的领队及大哥，担着一份责任，那种担心和无奈真是很折磨他的，当时我并没在意他的感受，后来想起才觉得他真是不容易！在关键时刻有人关心呵护的感觉至今令我感激难忘，我很动情地把多年来想说的话说与他，他激动的握紧我的手说：“难为你，还没忘。真快呀，几十年了，我们都老了。今天听虹说你们来了，我放下一堆事就跑来了。” 　　另一李姓同学与我是本家，我们老家的辈分是这样排列的：庆、玉、照、兴、昌、德、福、曾、瑞、祥，我是昌字辈，他是玉字辈，按辈分我还要喊他老爷爷。他的村子离我们尽管几十里路，但是一个家族，当年到我家，他随我喊祖父为爷爷，但当爷爷听说他是李家篑村时，爷爷忙对他说：“近亲不灭远族呀，你可不能随华喊我爷爷，按辈分我得喊您大叔呀。”这就是城市与乡村的差别，老人对乡情家族观念的执着坚守令我们汗颜。我们还忆起邂逅相遇一起骑自行车去聊城，我的自行车坏了，他用绳子拉上我的自行车一起走的情景，不仅哑然失笑。 　　又回忆起在学校的许多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当年的中学生如今成了年过半百的老人，多数升级当了祖父祖母，尽管岁月在我们身上留下了痕迹，头发白了，脸上有了皱纹，但同学情谊不变，对故乡的眷恋之情不变。 　　大家激动地用喝酒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涌动，尽管不怎么会喝酒，但还是一杯杯地互相敬酒，用水代酒，那些流逝的美好的青春岁月在酒精的激励下，在回忆中复活了，复活了...... 　　饭后依依惜别，难舍难分，互留电话号码，约定在有生之年多多联系……


（未完待续）


[ 本帖最后由 海怡 于 2011-5-15 15:2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