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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身体危机》

2020-09-24抒情散文孙光利
很早的时候看小说《人到中年》,特别为主人公陆文婷感动,那时也就想着将来做一个陆文婷式的人。几十年过去了,我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中年,也就是说到了那时我感动的年龄了,然而,迎接我的却是内心的无比恐惧。而这恐惧就来自于我自己的身体。哦,我的身体究竟

  很早的时候看小说《人到中年》,特别为主人公陆文婷感动,那时也就想着将来做一个陆文婷式的人。几十年过去了,我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中年,也就是说到了那时我感动的年龄了,然而,迎接我的却是内心的无比恐惧。而这恐惧就来自于我自己的身体。

  哦,我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过年回家时,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父亲又与我谈起了他的养生之道。也是由于身体的原因,父亲从早年的酗酒到滴酒不沾,从一天三时的喝茶到顿顿白开水。如今,劳动之余,他就抱着收音机听某频道的健康讲座并坚持按照讲座中的方法去做,几年下来,他的身体竟比从前硬朗了许多。鉴于我的腰椎每况愈下,自去年开始,父亲就强烈要求我按照他听来的偏方去撞大树,一年下来,这方法的确也缓解了那来自腰椎的疼痛。

  那天,父亲又拿起我的手指看了看,看完后说我的身体糟糕的很,我忙问是怎么回事,他就指着他手指甲与手指相接处的月牙状让我看,并说由此月牙的身体就是健康的,否则,那身体就非常糟糕了。他说着就让我自己看看。我抬起手指看了看,果然,我的十指上居然没有一个父亲所说的月牙。那一刻,我的内心无比惶恐,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脆弱到了什么程度,但糟糕却是一定的了,因为我刚回家时碰到了一个儿时的伙伴,他就说我的气色不正,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太多的问题,我必须从现在开始进行自我救赎,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

  向上追溯,我突然发现我的腰椎病由来已久,那时,我还在上学。由于家里地多劳力少,每年的暑假里,我都要参加比较繁重的体力劳动。有时候,稍不注意一用力就爱闪了腰,当时也没在意,休息两三天自己就慢慢好了。2003年那年,麦收时回家收麦子又闪了腰,我以为过个两三天就会好起来的,所以没放在心上。谁知回来后,却是一天比一天的严重,半个月后竟站不起来了,无奈,我就去医院拍了个片,结果是腰椎突出,大夫说已经非常严重了,必须住院治疗,听后,我的内心感觉非常沉重。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的身体也患上了这种难缠的病。

  在此后的日子里,腰身的疼就时时跟定了我,稍一弯腰就能感觉得到。疼,一种来自身体内部的疼,一次又一次地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人生的悲凉。

  夜深人静时,伴随着腰椎的疼痛,我会莫名地想到死亡。转过头,看着在好梦中均匀呼吸的儿子想着在乡下盼着我能过上好日子的父母,我知道我还不能心存死亡的念头,我必须好好地活着!我知道我对他们是多么的重要,因为有我,儿子才会夜夜有一个七彩斑斓的好梦;因为有我,父母才会有一个幸福安宁的晚年;也因为有我的联系,还有一些陌生人已经熟悉或者将要熟悉起来。哦,世界因为亲友的存在突然美好起来,死亡变得是那样冰冷,至少,在我这般年纪上还不能死,尽管死亡是迟早要来临的事情。

  我对死亡开始恐惧起来。

  想到死亡的恐惧,我才觉得身体对自己来说是那么重要。蓦然回首,我却发现我对自己的身体是那样的陌生,我只是模糊地知道自己与别人一样也有着206块骨骼,滋润着这些骨骼的便是沸腾的热血,向外面来,就是自己虚荣而无堪的外表了,再具体详细些或者其它我就所知甚少了。也就是说,几十年来,我难为了一直陪伴着我经风沐雨的身体,岂不知,上帝就在一边冷眼瞧着呢,看你如此作践它、不珍惜它,怒了,说什么时候拿走就会什么时候拿走的

  就像两个从前亲密无间的朋友突然产生了矛盾那样,我的身体内部的各处链接也产生了这样那样的摩擦、矛盾,而我作为最直接的受害者,必须得忍受着那些摩擦、矛盾所带来的疼痛。再往深里一想,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呢?难道还不是因为我对自己身体的无知所造成的吗?多年来,从吃饭到劳动我又何曾珍惜过它呢?因为感觉到这世界的可爱,从现在开始,我必须珍惜它,打开它的秘密,看看它伤势的程度、之所在,然后,对症下药,慢慢疗伤。也许一切还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如果从现在开始呵护它、爱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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