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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柿树会挂上什么（外三首）

方斌方斌作品集

2023-06-29抒情散文方斌

空柿树会挂上什么(外三首)老家门前的一棵柿子树空了叶子交给了秋风柿子，一部分参与了生活一部分还给了歌谣剩下那些枝枝丫丫像笔，在天空涂鸦有时，长尾鹊会来补上一笔雨来的……

空柿树会挂上什么(外三首)

老家门前的一棵柿子树空了

叶子交给了秋风

柿子，一部分参与了生活

一部分还给了歌谣

剩下那些枝枝丫丫

像笔，在天空涂鸦

有时，长尾鹊会来补上一笔

雨来的时候，它就挂雨

雪来的时候，它就挂雪

再无什么可挂时

母亲就细数日子，一盏一盏地

挂上她心中的灯笼

梅花开在1975年的枝头

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旧土坯房

冷风吹一阵，屋子就哆嗦一下

煤油灯灯光微弱。五张紫色的小脸

如失真的五瓣梅花花瓣

母亲细细梳理新铺上床的稻草

她低沉的方言，找不到落脚之处

比我更年轻的父亲，正走在新年的途中

雪花扑向他，像描述一个预言:

所渭梅花开，就是将双唇咬出血

就是血一点一点地，滴在雪上

冰凌

为水赋形。悬垂。倒挂

在叶片上叠加叶片。让草立成

一把尖锐的剑

我觉得我在说玫瑰花下的刺

在说刺猬身上支楞起的惊悚

在说一块铁，说铁里面暗藏的

浩大的春风

最决绝的表达，指向它的对立面

飞流是悬崖要说的一个词

彩虹是暴雨要说的一个词

柔到极致是美的桎梏。所以

我用力敲开一枚坚硬的夏威夷果

取出里面的孤傲、沉默

和日子的味蕾

但我迟迟没有说出你的名字

我怕说出你的名字，阳光就照进来

那些晶亮的冰凌心一软，就流出泪来

吊马樟

从名字中取出故事

我要小心埋伏，小心暗箭

唐朝的那朵菊，一旦开放

就不是它自己的事情了

江山埋白骨。战争延续至今

我不问结局，不问功过

只想问，那拴马的树

可曾记住那一枚浑圆的落日

历史打一个死结

真相，或许总在真相之外

若树不言，数米开外的雕像

也只是一堆废铁

把一棵树还给一棵树，就是

给这负累的人间，松绑

注:吊马樟，即″黄巢吊马樟"，

衡阳市盘山公园内一棵古樟

树，相传，黄巢率起义军攻

占衡州营帐设于此，黄巢战

马常拴在古樟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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