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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老苗和猫的故事

2023-06-29抒情散文赵永华(老象)
老象 老苗在河畔星光住宅小区干保安十多年,野猫花花也被他饲养了十多年。 一个冬天的早上,花花走了,它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仍是躺在小区北门门卫的房沿下迷糊着眼睛,跟睡觉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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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苗在河畔星光住宅小区干保安十多年,野猫花花也被他饲养了十多年。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一个冬天的早上,花花走了,它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仍是躺在小区北门门卫的房沿下迷糊着眼睛,跟睡觉似的,头边儿放着的碗里的猫食满满的,一口都没动。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刚来接班的老苗将自行车靠在墙边儿,走过去用手摸了摸花花的身子,冰凉冰凉的,早已僵硬。老苗知道花花是老死的,因为头几天花花就蔫儿吧唧的,不爱吃东西了。老苗的眼圈红了,他与前个班的老梁填写完交接班记录后,找了把铁锹,在小区门前的大树下挖了个大坑,然后找了件自己穿过的旧衣服将花花包上,埋了。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花花死了,老苗难受极了,本来就内向性格的他一连几天都不爱说话,牙也肿了起来。十多年来,他和花花处的像朋友似的,几乎在他所有的当班时间里,都有花花的陪伴。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将花花吃食用的碗倒净,擦了擦,放在了墙根的猫洞边。两眼还是红红的,他想起了十年前救下花花的那一幕,那天早上他骑车下班,刚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小猫的惨叫声,他扭头儿一看,路边的草丛里有一只小花猫腿上不停地流着血,见状,他放下自行车,将小花猫抱了起来。回到家后,他急忙给小猫上药、包扎伤口,还买了香肠一口一口地喂。十多天后,小花猫基本恢复了正常。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一天早上,他推着自行车刚想走,小花猫就跟了出来,并蹦到了他的车后座上。他愣了,“你要跟我上班吗?”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小花猫像似听懂了他的话,喵喵地叫了两声,一动不动一地用眼望着他。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他笑了,“那好吧,正好我一个人值班没伴儿呢。”就这样,老苗把小花猫带到了班上。 到了第二天下班的时候,老苗本指望小花猫跟着他回家,可叫了几遍,小花猫就是不动,趴在守卫门前的石阶上晒太阳。老苗明白了,这野猫本来就应该在外面养,在家是养不住的。于是,老苗下了班没直接回家,到动物市场买了一袋猫粮,送到了班上。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从此,这个小花猫就天天呆在老苗专门在墙跟下为它搭建的猫洞里,吃着老苗放进碗里的猫粮,一天天地长大了。后来老苗给小花猫起了个名字,叫花花。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花花也非常通人性,知道老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老苗也是感恩戴德,唯命是听,老苗咋说就咋做,从不让老苗失望。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平时一有空儿就训练花花,把花花培养成了杂技名星,什么逐球、翻滚、跳墙、倒立、两腿行走等全不在话下,时常引得小区的人们围堆观看,赞不绝口。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小区里的业主经常对老苗说,你应该到马戏团做动物的培训工作,干小区保安有点白瞎了。老苗只是微微一笑,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还是美滋滋的。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有时合计,自己怎么就是喜欢猫呢,是不是上辈子和猫就有了不解之缘,还是自己的苗姓与猫有关联。为此,他不只一次地查找字典等有关书籍,寻觅苗与猫的关系,心思没少废,劲儿也没少使,结果两者还是风马牛不相及。后来他又找到了《百家姓》和《姓氏起源大全》,里里外外翻个遍,最终也还是没找到答案。老苗年轻的时候,就救过一只猫,只不过那只猫是因为误食了被药死的耗子,中了毒,是他自费将这只中毒猫抱到了区动物医院,给猫洗了胃,才将这只猫救下。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花花非常聪明,也很会讨主人的喜欢。有时老苗不高兴的时候,花花偏偏能看出来,连忙跑过来,一边围着老苗身边喵喵叫,一边儿给老苗做翻滚、倒立等表演,逗老苗高兴。一次,老苗半夜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花花连耗子都不去抓了,趴在老苗的身边,喵喵的叫,足足陪了一宿。还有一次,老苗的脚崴了,一连十多天一瘸一瘸的,花花只要看见老苗坐在门卫门口将脚拿出来晒太阳,就赶紧跑上去用小爪子给抓弄,像按摩似的。去年秋天的时候,由于风大,老苗晾在门卫房后绳上的一只袜子被刮跑了,老苗急得够呛,四处找也找不着,转身对花花示意,意思是让花花找找去。花花心领神会,越身从窗台蹦下,跑了出去,仅眨眼的功夫,就将一只袜子叼了回来。老苗一看,脸儿都乐开了花,都说狗的嗅觉灵,这猫的嗅觉也不比狗差呀,这花花实在太通人性,太可爱了。由于老苗的班是隔一天上一次,但只要是老苗的班,花花总是围前围后的转,像只小狗似的,成了跟屁虫儿。可到了老梁的班,花花除了睡觉就是到外面疯,整天静悄悄的,来去无声。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一连半个月,没有了花花的身影和叫声,老苗总像丢了魂似的,每天睡不着觉不说,回到家后也变得无精打采。尽管老伴儿劝了他几次,但他从心里就是转不过劲儿来,嘴上泛起了大泡。一天老苗的老伴儿急了,冲他说,“一个猫死了,你至于上这么大的火吗,整天哭丧个脸多不好,再说了,喜欢就再养一只,猫不有得是卖的。”他听罢,点了点头。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上周六,老苗正好闲班,他吃过早饭就来到了河对岸的柳东动物市场。他在卖猫的三号厅转了一上午,看了又看,选了又选,可就是没一个让他相中的,不是毛的颜色不如花花,就是胖乎乎的劲儿不如花花,再不就是眼的光儿不如花花亮,反正怎么选,也难以找到一个跟花花相似的猫儿,最后他不得不骑上自行车失落地返回了家里。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第二天,老苗值班。他坐在凳子上看着电视节目,可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花花回来了,只见花花从小区的围墙上蹦了下来,轻轻地走到了墙跟儿的猫洞前,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猫粮,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好长时间没吃着东西了。花花把碗里的东西全部吃光后,才轻飘飘地走到了老苗的身边,用眼紧紧地盯着老苗,嘴一张一张的,咋也叫不出来声儿,更不见了以往蹦来蹦去撒着欢儿的样儿。老苗急了,蹲下身子,将花花抱了起来,问花花为啥不会叫了,花花仍是瞪着圆圆的眼儿瞅着老苗,不停地张闭着嘴,过一会儿,眼泪却流了下来,接着,嗖的一下从老苗的身上挣脱下来,跑了出去……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被小区业主的开大门的声音惊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两眼,发现天已经亮了。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一天,老苗在门卫坐着,业主小鄢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苗师付,这些日子咋不见花花了呢,我家小儿可爱看花花表演了。”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看了看小鄢,满脸儿露着惆怅,“花花死了。”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小鄢一听,愣了,老半天才说,“怎么,花花死了?是哪个混蛋给打死的?”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吸了口烟,“花花不是被人打死的,是老死的。”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小鄢又问,“咋的,猫还能老死?”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猫和人一样,也有生老病死。”老苗又说。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明天我小儿就从外地的他姥姥家回来了,还要看花花表演呢,这可咋整呢。”说着小鄢遗憾地走了出去。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小鄢走后,老苗的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他又想起了花花,想起了花花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日子,想起了花花为小区业主们表演逗得大家开心鼓掌时的情景。他的眼圈又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平下心来,他想,花花要是只母猫该多好,若是母猫的话,这十多年至少也能生下很多崽子,长得也能像花花一样的好看,自己也会像伺养花花似的把它养大,可惜花花是个公猫。这些日子,他做梦都想再养只和花花一样的猫儿,弥补连日来空荡荡的心境。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这一个来月,老苗没闲着,到猫市不知溜达了多少回,光和老伴儿就去了三次,但始终也没买到一只自己相中了的像花花似的猫儿。于是,他采纳了老伴儿的意见,暂时搁置了买猫的想法,决定啥时候碰上啥时候买。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一天晚上,老苗值班。他坐在凳子上是睡非睡,耳边忽然传来了几声猫叫,而且这叫声跟花花的叫声几乎是一模一样。他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儿,又看了看屋里的四周,确定这不是梦境,而是清清楚楚的猫叫声。他拿起手电筒,走了出来。刚走到墙边的干草从中,就发现一只花猫从自己的身边飞快地跑了过去。他用手电对准猫跑的方向照去,猫跑得更快了。通过手电的光线,他觉得这猫的大小、动作和跑的姿态太像花花了,简直是花花的复活。回到屋里后,他感到很惊喜,也感到很奇怪,都说猫有九条命,难道花花真的复生了,要真是那样该多好啊。想着,想着,他又在凳子上迷糊着了。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天亮了,他满脑子还是夜间那只猫儿的事。门开了,老梁走了进来。他立马将晚上如何看见猫的事儿告诉了老梁。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梁听后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想花花都想出神经质了,花花都死了一个多月了,咋可能又复活了呢,你可真是个猫迷,要不把你的苗字也加上个犬字旁改姓猫得了。”老梁边说边点燃了一颗烟,吸了一口,仍是笑个不停。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瞅着老梁,勉强地咧了咧嘴,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没说,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小区的大门。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两天后,又该老苗接班了,他刚一进小区门卫的屋里,老梁就告诉他说,昨晚真有一只大花猫在门口叫,而且叫了一宿。老苗听后,把两眼瞪得老大,急忙返身走到墙角的猫洞旁,发现自己前天下班前特意装在碗里的猫粮被吃了个精光。他笑了,他感到花花真的回来了,看起来人们说的真对,这猫真是有九条命啊。他多日惆怅的心似乎得到了一些慰藉……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急切期盼花花的再次出现,他早早就来到了单位。他将猫洞重新打扫了一遍,又将地上的空碗填满猫粮,耐心地等待着花花的到来……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夕阳慢慢地退了下去,彩霞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夜幕很快就拉了下来,小区门前的大小灯儿全都亮了。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老苗坐在门卫前的凳子上,喝着茶水。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大约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天才完全黑了下来。只见一只大花猫从小区围墙上跳下,刚走几步就贴着墙边儿站住了,用两眼紧张地注视着老苗,不敢挪动半步。老苗高兴得了不得,亲热地叫着,“花花,快过来,咋还不认识我了呢。”他张开一只手,引着猫儿过来。可呼叫了半天,猫儿仍是一步也没动,仍是用两只眼睛盯着老苗。老苗仔细端详着猫,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楚了,虽然这猫不是花花,但具有花花的体貌特征,眼睛也跟花花似的一样的亮,弄不好真是花花的后代。老苗满脸的兴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花花的影子而高兴。他走到猫洞前将盛满猫粮的碗拿过来,递到了猫的面前。猫似乎看懂了老苗的心意,慢慢地走上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打那儿以后,这只猫就天天来小区门卫旁边儿,不是在台阶上晒太阳,就是到原来花花的洞前吃老苗为它准备好的猫粮。一来二去,和老苗也熟了起来。老苗也叫它花花,时间长了,这只猫也自然认可了花花的称谓,只要老苗一叫,它就喵喵地叫着走到老苗跟前儿,以示回应。天长日久,老苗也像对待当年的花花一样对待现在的花花。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现在的花花也很通人性,只要是老苗当班,也总是围着老苗身边转来转去。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这只猫最终也成了老苗的朋友……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夏日的傍晚,夕阳将河畔星光小区抹上了一片金色。老苗打完水,拎着水壶从物业办公室往门卫走,还没走到门卫门口,就看见现在的花花冲他跑了过来,一会儿打滚儿,一会儿倒立,一会儿又两腿行走……看着,看着,老苗愣了,接着又笑了。他两眼开始模糊了,这,这不就是当年的花花嘛,它真的复活了,老苗的眼泪顺着他那满是皱折的脸儿上流了下来。WNt在线经典美文散文诗歌大全免费阅读-新散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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