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里重逢
我八岁在农村的一所小学入学。恰巧,在我上小学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一位从辽宁鞍山市转来的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只见她穿着深蓝色的海军服连衣裙;名字叫李杰。
我第一眼看见她,就感觉她穿戴好、长得水灵,不正像我在小人书里面看见过的仙女吗?在以后的学习中,李杰担任文艺委员,我担任学习委员。从打那时起,我们每天都在一个班级里学习;一起走过了12年。
她从入学的那天起,就保持穿戴整齐、干净,谈吐自如,受到班里男、女同学的喜爱和青睐。就不像我在家是第二胎女孩、在外像是一只小刺猬,性格非常孤僻。
究其原因,我的自卑来自于父母常常吵架,她的自信来自于家里人和睦相处。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李杰的大哥T担任了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我仍然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也继续担任文娱委员。虽然那时我们的几门功课都由两个被招聘来的高中生担任,但是,我们还是读到初中毕业后;被选拔到高中继续学习。当然,每个人只要能跟上学习进度就可以毕业。故此,我和李杰都是返乡知识青年,我们都面临着前途与命运的抉择。当时,在我还做着想通过选拔上大学梦的时候,李杰就已经认识到在农村能够找到一个不干体力活的差使;就是福气。所以,她当仁不让地凭着人品、性格和亲和力被一家私人企业—采石场招聘当上了出纳员。
这家私人企业—砬子沟采石场(持续经营20多年),是李杰和我的高中同学刘志成开办的。在五个主要领导成员中,只有李杰是一个大黄花闺女,其他四人都是有了家室的男士。在别人眼里认为李杰人长的即漂亮,又会来事儿;她不会在这个小村里找到青梅竹马爱情的。可是,人的命运好,是早已埋下伏笔、不可抗拒的。
李杰的同桌闺密何桂芝知道她被招聘到采石场当出纳员后,就猜到她备不住要扎根在这里。何桂芝因着对闺蜜李杰的深刻了解,她大胆地给她当了媒人。
在村里的男士看来,李杰是一个攀登不上的高枝。在何桂芝看来,李杰的内心并没有像喜马拉雅山那样高。她想:“弟弟何春波在第三生产小队当副队长,年龄比李杰小两岁;喝的墨水虽然没有李杰多、不是也有大学生白启贤嫁给农民的先例嘛。再说,弟弟的智慧和人品及身价若比肩别的男士是丝毫不抱下洼地的。”
何桂芝想到这儿,又跟她的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她的弟弟何春波做媒人了。
何桂芝本人刚刚结婚一年多,丈夫是生产队里的电工,名字叫秦东;夫妻俩在一个秋日里口径一致、信心满满地准备介绍李杰给何春波。
何春波已经有追求者了。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妇女副队长—蔡小丫。就是在何春波的姐姐、姐夫给他介绍李杰之后,蔡小丫还不相信何春波会娶别人;以为她跟何春波的感情像板上钉钉一样地稳固;即便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她也不相信何春波会跟她无缘。
两年来,两人是一个初中班毕业的同学,又是一起被提拔的村官。
从表面上看,两个人很合得来。尤其是在70年代后期,中国农村还是大帮轰。何春波带领青年突击队员把生产队门前方圆近百米的大壕沟给填平了。这当儿,蔡小丫是紧跟何春波步伐的一个人;她团结、领导女青年很有魅力。
在他们两个人带头挑土篮子、拉小平车的带动下,第三生产小队的百十号男女青年齐心协力;将生产队门前的壕沟变成平坦操场。
蔡小丫的母亲十分认可了女儿与何春波交往。只是蔡小丫是家里的老大,父亲不想把女儿早点嫁出去,再加上蔡小丫的父亲是有名、说一不二的蔡大倔子。因此,在女儿—蔡小丫的婚姻问题上,得疏通她父亲—蔡大倔子的思想;才会定夺。
种种迹象表明,何桂枝和丈夫秦东给何春波介绍平杰不存在根本的障碍。于是就有了何桂枝给闺蜜平杰介绍对象的良机。
这天,何桂芝利用她跟李杰在一起聊天的机会,探话说:“李杰,你也不小了,这次被聘企业当管钱奴,不会是三天两早就‘撂挑子'吧?”
“不会,这次我就在家里当老姑娘,也不会像鸽子一样地飞出村子了。再说,我妈妈把我的两个姐姐都嫁给外乡人了,我会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的。”李杰憋不住笑地说。
“那好啊,我给你提一门亲事,你可以考虑考虑,不用当面回答我,我给你三天考虑时间,好吧?”何桂芝说
聪明的李杰有所猜测到是谁了,她还是很有修养地说:“好,我相信你的话对我有帮助。”
何桂芝就是在这次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她说:“我弟弟何春波怎么样?”
李杰一听,哈哈大笑了一番,说:“这个我不能做主,要找我的家人合计合计。再说,婚姻大事,一个当姐姐的怎么能做弟弟的主?”
何桂芝说:“你没有被招聘采石场当出纳员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到城里找对象。这次知道你在采石场任职,我才有把握给我弟弟提亲。以前你什么都跟我说,就是个人问题你口风很严谨。”
……又过了一个星期,李杰的两个姐姐从不同的地方回到娘家。
她们分析了李杰的婚姻取向,一共有三点:一、离家近点,二、男方有求上进心;三、婆家通情达理。
她们还说:“老妹妹,我看何春波很适合你,人家小小的年纪没有任何绯闻,就是妇女副队长—蔡小丫够着他,他们也没有正式谈恋爱。缘分不可抗拒,相信何春波就是你的菜。如果何春波发自内心地想娶你,你就答应了吧。”
何春波是有福的,李杰能赚钱不说,她还比他多识几个字;性格好、能容下老少年龄段的婆家人。
1979年夏天,李杰跟何春波吃了订婚饭,双方都表达了彼此的爱意。他们二人结成连理后,被村里人说成是金童玉女的最佳配搭,我作为老同学也站在李杰一边说了句公道话:“何春波是有福的,他娶了一个才德女子”。
我跟李杰不同的是,自己没有在当地扎根、成家。但我也没有读过正规大学,是自学英语函授大专、幼儿园专业课程后,在金城注册了一所个体幼儿园,一共经营了十八年。随儿子来到北京后,我本以为当初送给老同学的一句祝福的话,就成为永恒了呢。没成想,在四十年后,我在《中国作家网》的一个作品末尾发现有留言:“……看了你的这篇文章,真的一下子回到了童年的那一幕幕。从学校回家翻山越岭采冰凌花,穿着露着小脚丫的鞋、什么也不怕~——萍水相逢。”这就是我与老同学在文学里重逢的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