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地气 慰人心 ——电视剧《我们的日子》观后感
魏纯明
2023-3-1
电视剧《我们的日子》,温情底色,描绘时代生活画卷,引起我的追剧。2月6日在吃晚饭时,我被电视剧《我们的日子》里的《金梭和银梭》吸引住了,就这样,电视剧的很多年代元素,用镜头为时间按下倒回键,好像时光真的重来了。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勾起了我一些过往的回忆,把我带回了我的青春时代,让时光重回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电视剧《我们的日子》聚焦跨越二十世纪80、90年代和二十一世纪初近三十年的岁月里,透过两代人的生活变迁和成长经历,描绘了时代变迁里四个家庭之间,最典型的中国邻里街坊温暖的亲情、友情和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
《我们的日子》以东北某工厂家属区为主要叙事空间,以王雪花、东方宏、杨思宇三位同日降生的“80后”的成长为主线,串联起了3个家庭的恩怨故事与近30年的时代变迁。创作者别出心裁地采取了“80后”回溯历史的视角,活泼有趣的旁白为跨越代际的故事增添了陌生感与新鲜感,也为当前的年轻一代感受那个未曾经历的蓬勃岁月打开了更多可能性。
一
在泪水中思考,在欢笑中释放。电视剧《我们的日子》的故事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给观众带来反思过去的抚慰和走向未来的鼓舞。贴近生活、贴近观众,立足于日常的生活和情感,感动了无数社会转型中有些迷茫的人们,让观众在泪水中思考人生困惑,在欢笑中释放情绪焦虑、注入精神动力。“人这一辈子啊,哪能那么顺顺利利。”剧中,宋春丽老师这句话,直击着众人的心。
电视剧《我们的日子》具有怀旧景观与现实意识,感人的现实在令人流泪的同时帮助观众释放了压力。刘淑霞,文艺女青年,喜欢读诗歌,腹有诗书非常文艺。她嫁给了转业军人王宪平,婚后生育了两个孩子,和丈夫在不断磨合中加深了互相的感情。在外人眼里,她的婚姻幸福美满,但是她的小资情调,与丈夫的直来直去,让她的心里总有一片空缺,理想情感上达不到共鸣。在当下的环境,工作节奏较快、生活压力较大,人们更加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按摩与抚慰。治愈,是近年来观众评价影视作品的高频词,这并不是某一类作品的特有现象。
年代剧时间跨度大,人物命运与时代共生同构,如卷轴一般慢慢拉开,细细展现过往之风云丰蕴。对年代剧,人们究竟看的是什么?应该说,《我们的日子》从道具、服装等细节处理看,颇见用心:搪瓷茶缸、砖红纹咖啡杯、格子布、折叠椅、乔其纱台灯罩、木沙发、五斗橱钢丝床、组合家具等,还原逼真;当年走红歌曲的插入,比如“红楼梦”“西游记”电视剧的主题曲、费翔的“一把火”等,也将年代氛围感,烘托得很到位。
“时光不再,只要记住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即使将来走散了,我们的记忆还在。”本剧剧情,有如下特点:满满的年代质感,独特的中国式人情,故事中明显的“好人哲学”。该剧的日常化故事里,洋溢着浓郁的怀旧色彩。创作者在物质条件、文化符号等方面充分还原了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不同阶段的年代质感,不仅用大院生活、少年游戏等场景触发着观众的乡愁情绪,也用喇叭裤、路遥、崔健、王菲等勾连着几代人的文化记忆。这种怀旧感的营造,又建立在大量鲜活可信的生活细节之上。创作者对于夫妻情感、家庭日常的把握敏感而细腻,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热气腾腾的生活感。
影视作品所具有的这种精神作用力,属于文艺一脉相承的效用,从古至今都有先贤论及。早在古希腊时期,亚里士多德就提出悲剧具有“净化”效果,认为悲剧能够让人进行情绪的疏导和代谢。后来的弗洛伊德等心理学家对人类心理的掌握,则帮助影视更好地理解如何与观众发生化学反应:有研究者认为影视中的生死哀乐,是对人类情感本能的一种替代性体验与满足,也有人认为移情是影视欣赏的关键,观众将自我投射到影视作品中,实现观众与故事、主观与客观的统一。甚至心理学界尝试用电影作为一种心理治疗的手段,谓之“电影疗法”。
二
从自我追寻,到情感满足。触发观众感动也是影视作品的一种治愈手段。主打情感叙事的影视作品,常以亲情、爱情、友情的刻画来对接观众对生活的感知、舒缓对人生的压力。
电视剧《我们的日子》以一种坦然而温馨的气氛,将人生代代、光阴年年如诗展开,其中流淌着的真实情感是最触动观众之处。归根到底,年代剧讲述的是主角们的故事,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故事,《我们的日子》给人们带来了感动,也带来了力量。王宪平,退伍军人,性格直爽,重情重义,喜欢刘淑霞。他后来为了娶刘淑霞,就转业当了工人,和刘淑霞结婚后,生育两个孩子。他是非明确,爱憎分明,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因为选科长时被截胡,他和杨大山打了起来。他经历了明中疾病带来的折磨,经历了雪花爱情带来的困扰,最终几个家庭和解,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恰是日常,才是年代剧治愈现代人精神内耗的一剂良药。好的年代剧,带给不同年代的人的感受也不同。年长一点的观众,可能看到的是自己。而年轻一点的观众,看到的是长辈的过往。直面生老病死,显示出生之可贵、人之可爱,并将沉重命题与怀抱希望相结合,使观众最终的体验哀而不伤。通俗日常情感叙事作为电视剧的长项。电视剧《我们的日子》中,乡土情、亲情、友情和爱情如同飞沙走石间的潺潺清泉和温柔花朵,令许多观众为之沉醉。虽然人物命运跌宕起伏,尝尽世间酸甜苦辣,但他们始终以一种温柔坚韧的方式对待世事变迁与命运剧变,也成了许多人感动的源泉。
该剧是一部“当代性”的心灵史,深入挖掘了代际的差异化情感。剧中描画的老中青三代人都携带着不同的时代烙印,有着各自不同的情感结构。在明中治病、高考填报志愿、东方宏学音乐、王雪花恋爱等事件上,不同代际间充满了许多冲突。父辈们有深陷传统伦理与性别偏见的一面,年轻一代也有过于自我中心主义的一面。该剧的可贵之处是如实呈现每一代人的闪光与局限,并以情感的沟通来尝试弥合代际的冲突。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该剧也尝试着用人物形象触及改革开放年代的独特时代背景,展现人物在大时代下的不同选择。剧中,王宪平是循规蹈矩的转业军人,杨大山则是灵活变通的流氓混混,这两种形象可以说是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的代表,俩人的矛盾实际上是一个贯穿该剧始终的隐喻。不过,影片并没有展现出太多改革年代跌宕起伏的一面,反而显得十分温和与柔软。例如,剧中的“小叔”王宪安作为循规蹈矩年代里的异数,早年便闯荡深圳、探索个体经济,堪称时代的弄潮儿。但在经历了多次挫折后,他最后选择回归家庭,开起了炸鸡店,过上了安稳的余生。在《我们的日子》里,面对理想与现实的抵牾,家庭是最终的归途。
三
正视复杂现实,积极面向未来。影视作品满足观众被治愈的需求,是我国文艺作品满足人民群众精神生活需求的一种具体体现。但如何更好地承担文化功能,还要对影视作品的治愈能力进行慎思、探索与升华。
观众还能通过其他种类的情感体验得到治愈,比较典型的是爽感。电视剧《我们的日子》中的王雪花一路披荆斩棘,大快人心,是一种成长童话。王雪花,刘淑霞和王宪平的女儿,性格直爽且豁达,还比较敢爱敢恨,街道小霸王,做事仗义还有谋略,一直以来都默默保护着青梅竹马的好友东方宏。她作为小红花团队的翘楚,一直像极了女汉子那般,笑容爽朗眼神清澈,热情又自信满满,有话会直说丝毫都不遮掩,平常都大大咧咧的,喜欢帮忙周围的人安排事情。其中的爱情一路曲曲折折、天长地久,提供了一种极致的浪漫想象。这些故事与真实生活有一定距离,却提供某种痛快淋漓的梦境,解除观众的日常压力。提供爽感的影视作品像是给观众的童话或游戏,并不强调情节的曲折离奇,而是用快节奏的自我实现或情感圆满,让观众得到情绪代入的满足。
影视作品具备治愈能力,往往是在用心讲好故事、专心塑造人物、精心打造作品之后,水到渠成的效果。如果一味追求消解观众的焦虑和压力、为治愈而治愈地生产影视作品,则容易形成两种极端。要么为了治愈效果而在作品前端放大压力,在故事中夸张矛盾,最后让故事为焦虑而焦虑。一些话题剧即是追寻观众痛点而来,往往以强戏剧化方式展开社会问题。要么为了治愈效果而简化解决方法,将一些可以通过作品探索、讨论的复杂问题简单化,用“爱”化解、用巧合解决、用运气成全,以廉价的大团圆结局完结,成了为治愈而治愈。
影视作品在发挥治愈效果时,还需要注意多元性问题。要正视人性的复杂,在创作中考虑观众的不同情感需求,提高与观众情感对话的能力。观众情感有两个重要因素,渴望与焦虑。有些渴望和焦虑是普遍存在的,但也有一些压力和情绪根据观众的不同年龄、性别、职业而有所区别。需要注意,在治愈一类观众的同时,是否给另一类观众制造出新的压力。另一方面,要正视作品的复杂性。
此外,影视作品在发挥治愈心灵、放松压力的功能时,不能停留在迎合与满足上,还应对观众进行文化熏陶、精神提升。在一些社会议题上,影视作品除了帮观众进行情绪宣泄,也可以使人获得启迪。影视作品让观众放松是一种初阶的精神抚慰,而引人思索,让人获得前行的勇气和智慧,则是更高级的精神鼓舞。《我们的日子》大结局,姥姥癌症去世。不是痛苦地离开,而是诗意地羽化仙去。陪伴着明中、雪花长大、为全家操劳了一辈子的她,在交代了全家人、见过了儿子最后一面、给明中写信留下“ I love you”之后离世。
讲好中国故事,书写时代精神。该剧的最终目的,把年代视作情感故事的历史幕布,试图用家庭的小切口去观照宏阔的大时代,向着历史、时代和人性的深处不断开拓。虽然该剧中也出现了一些过于刻意的感情纠葛,落入了俗套,但创作者为我们重构了一个邻里关系融洽的熟人社会,在那里,不完美的情感关系与日常生活,都在朴素纯真的伦理价值观念的维系下波澜不惊、周而复始地持续向前。而这则跨越近30年的东北往事,也最终化为回味那个时代的一抹乡愁。
看完央视年代大剧《我们的日子》故事里的人生,再接着去过好我们的日子!
《我们的日子》片尾曲《过去的歌》余音绕梁,回响耳畔:
……
总要和理想言和,
所以笑吧、笑吧、笑吧,
笑吧、笑吧,笑吧!
总要还岁月颜色,
所以唱吧、唱吧、唱吧,
唱吧、唱吧、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