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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老屋

2020-09-24抒情散文陈守品

家乡的老屋文/ 陈守品有一段时间,母亲总是絮叨:该去看看家里的房子了,看看墙好着没有,屋里的东西好着没有,后院子里的那些柴火好着没有。我听了不以为然。许多年了,父母早已搬到城市,兄弟们进了城,就连大哥家的院子也闲置了多少年,莫说我小时的老
家乡的老屋

文/ 陈守品

有一段时间,母亲总是絮叨:该去看看家里的房子了,看看墙好着没有,屋里的东西好着没有,后院子里的那些柴火好着没有。我听了不以为然。许多年了,父母早已搬到城市,兄弟们进了城,就连大哥家的院子也闲置了多少年,莫说我小时的老院子了。再以说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仓子是空的,屋子里也只摆着些旧家俱,说实话,你想送人,可能都没人要呢。
有一天母亲又絮叨,很想去看一看乡里的院子。我看母亲真的很想去,就说我星期天了陪你去吧。
乡里的公路正在修,很不平整,一个多小时以后,我捎着母亲进了村子,许多村里的老小蹲在村头,围在庄门前朝我们招手,直到自家的门前,我才突然意识到,虽然庄门很破很旧,可在我心中,竟是那么亲切。
开门进来,一圈儿的平房,土台子,土沿子,还有一个土院池子。好的是土院池子里有一架葡萄一直延伸到房上去。院池子分成几块,一块地里种着西红杮,结得很繁,有些西红杮掉在地上,有些已经很红了。一块地里种着韭菜,长得茂盛,还有一块是小白菜,显然是看院子的人家吃不了,一些白菜都长老了。在院子的西南角,栽着一棵早苏梨,那还是我上初中时栽的,每年麦子收完后都结着很多的早苏梨。干活累了回家,首先要摘一个果子吃。若大一个院池子,以前看去那么空旷,经过看院人的精心设计,竟然显得小了。院角有一个坑,上面盖着盖板,揭开一角,是水龙头,我知道村子里已经修了水塔,各家各户都装了自来水,现在吃水用水真是很方便。
房子还是三十年前修的房子,还是那么矮,也许是人久不住的原因,站在院子里都能看着房顶上长出的草,真是‘茅檐低小,屋上青青草’。没有人住,屋子里的炕上没有铺东西,显得空荡荡的,只有墙上挂着的相片,还有亲人和朋友们的眼神关注着我们,我走到那里,他们的目光就跟到那里。这次出城,一则是看一下老房子,另一则是拿一些东西。拿什么呢,母亲打开一间一间的屋,一件一件的看,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可这些舍不得的东西在城上好像又都用不着。转了半天,能用得上的只有一些加好的木板,带进城去装修新楼房时可以用到。别的什么拉水的水桶,翻地的锨,刨地的锄,打土块的榔头等,干脆一狠心都给了乡邻。我知道,这些都是母亲一手把挣起来的,而这些工具都是二三十年我们大家都用的,正是用这些工具,才使们粮食满仓,丰衣足食。走进墙角的仓库,母亲久久站在旁边不肯离开。我记得这些大仓子还是实行责任田时修的。说是仓库,也就是院子拐角的一间房子。记得我家实行责任制前,一年场打完了,也只分到一口袋粮食,就那麦草,也只分到几捆。所以根本没有用仓子的必要。那麦草也少得可怜,只做饭时引火之用,而用得更多的柴禾,填坑之类的,只能由我们放学后到一里之外的河湾里去扫。记得我最喜欢秋天的河湾了。放学后,小朋友们都去扫柴,实际哪是柴,不过是麦子收后扫那些麦根子罢了。扫之前,我们几个小朋友先在地里寻洋芋,寻上那么十来个,再在土里垒一个垒子,把土疙瘩烧红,从上面的天窗把洋芋塞进去,然后一下把垒子推到,砸严,把把湿土蒙在上面。然后再分头去扫麦根子,等大家都把筐扫满了,就又回来围在垒子前。大家一边暄谎谎,一边闻,当闻到热汽里有了山芋的香味时,那煨在垒子里的山芋就熟了。也不管烫手,扒开垒子,争着抢了山芋,拍了土就吃。麦根子烧饭可以,填炕却根本不够。冬天放假以后,我们几乎每天出去到河湾里扫树叶,那时河湾中的树很多,每次去我们都能扫到满满的几筐,背回来倒在墙角,现在想起来那时都挺知足的。八一年,我们队实行了责任田,地是同样的地,人是同样的人,可一年种下来,那麦子多得堆在院子里没有仓子装。洋芋收成的时候,我们一车子一车子往家里拉,把一间屋子都堆得满满的。家里没有窖。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一边收获,一边建仓,美美地挖了两个大仓子,当时我们跳进去都爬不出来。那年我们家粮食装了满满两仓,也正是那年,我们吃上了白面馒,白面条。也就是那年,许多同学都不念书了,大家看到地里能产出许多东西,能吃饱肚子,大家看着满地的庄稼觉得那样好,对种庄稼都充满了喜悦。我当时也对种庄稼非常感兴趣,想退了学种庄稼,可父母不行,非要我们兄弟几个上学,正好遇上考试,我们兄弟几个连续上了师范。每考上一个人,家里的地就是退掉一份,不到几年时间,我们家已经退掉四个人的地了。地少了,我们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毕业后就是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内个兄弟都飞出了这个养育我们的破旧的院落,转眼就是二十多年。
后来,父母老了,种的地也很少了,虽然母亲想种,可进了城,只好把地给了别人。
把家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母亲仍然仔细清点着他的每一份财产。我没事,从满架的葡萄架上摘了几串葡萄吃,又看到西红杮已经熟了好多,吃了两个,就是院子里唯一的那棵早苏,果子也坠落了枝,从最稠密处摘着吃了。想到邻居家转转。出得庄门,转过墙角,一个大大的砖门展现在眼前,陶瓷瓦镶了门面,大铁门上两个大大的耳环,我推了门进去一看,眼前一亮,这哪是以前来过的那个破旧的院落啊!从东到西,整齐地修建着一排砖房,铝合金的窗子,锃亮锃亮的。院子的西面是一个大棚,不说四梁八柱子,那棚的用料也确实很讲究,粗粗地大梁,匀称的椽子,就那柱子的下面,也有一个雕刻着花纹的柱顶石。棚下整洁地堆放着三四十个袋子,装得满满地,码得高过我的头去。空的地方停着一辆农用电动三轮车,旁边还放着一辆新的摩托车。整个院池子四边都用厚厚的水泥板浇灌出来的,中间留了一个池子,里面同样种着各种各样的菜。也许是菜太多了,那已经成熟的西红柿、辣子、韭菜等都长得满满的。邻居的媳妇在家,他告诉我,他丈夫和两个儿子都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她种着六七亩地。就这地,春种秋收也够她忙的。现在好,只要把庄稼种好,就有到地头收,蒜下来买蒜,麦子下来买粮,玉米下来买玉米,总之,人虽然忙,可经济活跃,来钱快,一个人在家种庄稼,那经济下来也能顶男人打工的收入。我看了一下,这么漂亮的院子盖起来也应该花不少钱吧。女主人告诉我,在我们队里,她这院子还不算漂亮,真真漂亮的多了去了,不仅房子是一通儿的砖房,院子全部硬化掉,就连那院墙,好多人家都用瓷砖贴了出来。好多人家都是复古型的四梁八柱子的修法,房子前面还有过道,过道上都用大玻璃窗子装起来,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雨灌不进,房子里土又少,很是讲究。女主人说,她的房子只花了个六七万,好的人家那房子十几万哩,看了可叫人羡慕哩!我还想看一下,女主人像要出门,我问她干什么去,她说给人家干活去。我问她,现在自家地里也有活,怎么给人家干活去。女主人笑着说,现在干活好的很,谁家有活,言传一声,干一天每人四十块钱,也打工着哩,这样干起来人集中,又快。比如说摘辣子吧,与收辣子的人说好了明天要收谁家的,那人家就给村子里的妇女们打招呼,我们就去给那一家收,辣子摘完了,收辣子的付钱走了,那人家再把收辣子的人的工钱付了,每人四十。所以,你看,现在村子里的闲人少了,只要你能干活,下地就有钱。
从邻居家回来,母亲还在看,看了书房看伙房,看了柴房看过道,似乎还有多少宝贝没有看够似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坐车回城。出了庄门,母亲又回头看,看着那低矮的庄门,竟有一丝淡淡的哀愁。看人家都是高门大院,只有自己的院落夹在中间,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失落。母亲说,别的不修了,有时间了把院子的庄门修一下,太旧了。我知道我们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就是这破旧的院落曾承载了我们多少生活的希望,给了我们多大生活的寄养,做为子女,我们心里都是明白的。
回来的路上,依然是一望无际的玉米。我们知道,这几年的玉米植种很好,给农村带来了不错的收入。车子离开已经很远了,母亲仍然不时地回头自言自语:“庄门锁好了没有,那个小屋我是不是忘记锁了?”我知道,儿女都大了,那个越来越远的老院子,竟成母亲心中无限的牵挂--------

作者: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和平街小学 qq:317371237@qq.com [ 本帖最后由 陈守品 于 2011-3-2 07:3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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