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菜花黄
“三月菜花黄”!可在江南,在我地,今年的油菜花二月底就花开正艳了。
难得的周末,难得的明媚春光,踏春的好时节!我们几个“狐朋狗友”没去搞油菜花节的乡村旅游景点打卡,而是相约就近去郊外随便走走,也算是“春游”吧。反正油菜花家乡到处都是,图的是心情,是友情,而不是凑热闹。
一路风景,一路欢笑!阳光温暖,风和日丽,花开正艳。此情此景,不由得思绪万千,回想起小时候在老家居住的时日。
在我地,油菜种植的历史悠久。听长辈们说,最早家家种植的是本地的苦油菜和甜油菜品种,产量低,出油率也不高。后来,随着“胜利油菜”等优良品种的推广,油菜产量提高幅度大了许多。小时候在老家居住时,正处于国家农村农业大变革的时期,饱受饥饿之苦的乡亲们的生产积极性被激发了出来,热情高涨,“稻一稻一油”、“稻一稻一麦”的轮作种植,责任地里的庄稼一茬一茬地种植着,生长着,全不见有荒芜的空闲地。现在倒好,留在乡村的都是些老人小孩了,农作物也稀稀疏疏,有些田地里杂草丛生,看在眼里,心里倒不是滋味。
春天一来,遍地的油菜迅速抽苔长高,油菜属十字花科作物,总状花序,花期长,花色金黄。每到这时节,家乡的田垅里就成了金色的海洋!可大家无暇看风景,大家觉得,种植是为了收获,花好看不在意,在意的是油菜的荚果结籽产量,关系到全家全年的呷油呀!哪像现在,生活水准高了,以休闲散心为乐事。都在忙碌着,忙着春季的农事,怕错过了季节。
我们小伙伴们也从没闲着,放牛的放牛,割草的割草,扯猪草的扯猪草,各自都有家务活干。油菜地里的猪草多得很,上面有油菜苗护荫着,猪草长势好,“三叶草”、“锯齿草”、“鹅鸡草”最多。在油菜的行距间,在油菜的蔸部,或丛生,或缠,或绕。小伙伴们把竹篮放在田地边,沿着油菜的行距,钻进油菜地里,蹲着身子,边扯边移步,一大把时就起身把猪草往田地边一甩。新鲜的绿油菜叶是舍不得弄伤的,怕影响油菜植株的养分供应,进而影响油菜产量,但干枯的老油菜叶就一并扯下来了。不多大功夫,一个个就从油菜地里钻出来,大家头发上沾满了金黄的油菜花瓣,脸上、衣服上也是,还真是花脸人一个了!可大家顾不了这些,迅速拾捡甩出来的猪草把儿,然后往竹篮子里装。待有一篮子时,才结伴回家。
有花蜂蝶来。院子里没养蜂人家,菜花地里的多是野蜂,估计也有外地养蜂人养的家蜂,蜜蜂厉害得很,日飞百里不成问题的。本地野蜂属土蜂的一种,个体较小,全身深褐色,在花朵上“嗡嗡”地飞舞着,忙着采食花粉,也帮了油菜的大忙,油菜的授粉率增高。我们小伙伴们花倒不去欣赏的,可蜂是要去招惹的。大伙用火柴盒或小玻璃壶去罩,或干脆用手去捉,有时这小家伙会反抗,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刺伤,手上或脸上时不时会隆起一个个小包,可大伙都不在意,知道这毒性不强。捉上几只后,在盒子里或壶中还放一些油菜花瓣,有花瓣在,里面的蜂倒也自在,任由我们把玩着,有时就隔壶观望,看它们怎样采食花粉,看它们在里面撕扯打架,大伙觉得很有趣。
胆子小的就跟踪蜂儿,这土蜂时不时地飞回土砖房的砖洞去,看到有蜂钻进砖洞里去了,就一手拿瓶子对准洞口,一手拿一小棍或细铁丝去勾弄,待洞里的蜂受到惊吓,冲出洞口时,瓶子一捂,就“请君入瓮”了。
有时,我们几个也在土砖墙上去找一些陈旧的土蜂洞,这样的蜂洞里有死掉腐烂了的土蜂,尸体已成棉絮状,一小团一小团的,黄褐色的绒团,用细小的铁丝一勾,就勾出来了。听长辈们说,这是上等的止血药物,若人刮伤出血,用上一小团敷上,就可迅速止血的,比墙角边的白色蜘蛛网包药性还好。
当然,这季节虽是花季,可也充满着危险。其时,家家户户都喂养着狗护院的,不知什么原因,狗在这季节里,有时会犯癫疯病。疯狗逢人便咬,被这狗咬伤的人会感染狂犬病毒的,而当时的疫苗也稀少。所以出门前,大人们总要告诫孩子们,得提高警惕,不要接近陌生的狗,免得受伤。患病的狗一般还是有明显的特征的,通常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眼露凶光,不与别的狗合群,遇人也不凶叫,总是趁人不备,一窜上来便咬扯,咬后迅速逃跑。大人们一旦发现有异常的狗,一般会合围,群起而攻之,然后打死掩埋,也不敢煮食的。
就这样忙忙碌碌,无忧无虑地快乐成长着,度过了那懵懂的年少时光。也在长辈们的呵护和教育下,学会许多生活的经验,积累着一些生活常识,领悟一些人生哲理!真得深深地感恩家乡的长辈们!现在想来,那时的日子,大家都辛苦,但欢乐多多,收获多多!其实,人呀,经历便是成长,阅历便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