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网驻站内刊征文参赛作品《织片锦绣送北京》
------迎接党的20大主题散文
闻言
篱笆上、藤架上,还有院子墙角处大柴垛上的豆角花黄瓜花南瓜花都开了,那些一朵朵一嘟噜一串儿或红或黄或粉或白的花朵,在风中摇头探脑地尽情谈笑或轻吟曼舞着,颇叫人生发出许多的惬意与快慰。
每当看到这样的景致,我总能想起她,一个乡下女人,说话时的温和,蹲在房前窗台下神情专注地勾勾织织的样子。
四年前,经人介绍,一对年轻的小夫妇抱着刚刚满月不久的儿子来到我家,说要租下三间房子,当时我住在城东太府酒店附近的一个大院里 ,恰好有三间正房需要租出去。小两口干净利落朴实厚道,打眼就挺讨人喜欢的,本来年龄小不了我多少,可能是出于对房主的尊重,开口就叫我叔叔,叫得心里热乎乎的。我似乎没有太多的考虑就应允了这件事。这样,这一家三口就和我住进一个院子。
小两口住下没几天,就又住进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年轻人要工作,老太太是来帮忙带孙子的。因为小两口称我叔叔,我就按辈分顺理成章的称老太太为大姐了。
老姐姐很瘦弱,皮肤黑黢黢的,鼻梁上还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天气暖和的时候,经常抱孙子在院子里看风景。孩子睡觉了,就独自坐在窗下编织手工。
春日,我种在院子里的黄瓜苗两尺多高了,眼看藤蔓上就要开花作果。我对窗前正忙活手工编织的老姐姐说,种黄瓜时没想到搭架的事,黄瓜苗长高却没了架条,黄瓜苗趴在地上咋能长出黄瓜呢?老姐姐看看我,浅浅的笑了笑,指着墙角里闲置的几根木棒子,说,这个就可以利用上。
我和老姐姐把木棒子移到瓜秧边儿,将木棒钉在瓜垄的两端,又搭上横梁,然后找出一些碎布条,把布条的一头拴在木架的横梁上,一头缠在小木棍上插在垄下,这样布条代替了架条。她说在乡下这叫“打吊”。她还告诉我种黄瓜苗也可以不打单垄,每双垄做一个池子,四周叠出坝梗,黄瓜苗最喜肥吃水,这样给黄瓜苗施肥浇水就不会流失了。
我照着老姐姐的办法做了,果真那年的黄瓜长势喜人。水凌凌绿润润的黄瓜垂了满架,真是看着养眼吃起来香甜。来家的亲戚朋友直夸,说黄瓜好看好玩好吃种的有创意,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这哪里是我的创意,这可是房户老姐姐的杰作呢!
看我挺喜欢种菜,日后,老姐姐还从农村捎过来好多种菜籽,有洋菠菜、花道子萝卜、老品种芸豆等,都获得丰收。
时间一长,我和老姐姐就熟的像一家人了。老姐姐经常和我聊起家常,说她生长在农村,满身土气,一年到头下地做活,扣大棚,种蔬菜菌菇,养鸡鸭鹅,从来就没有闲着的时候,现在来到城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都有些长膘了。老姐姐说话的时候,我很少搭上腔,只听她一个人说啊说,说啥都有条有理,好多新鲜事都没听过。
不知多少次,我洗好衣服挂在外面晾衣绳上就出去了,可夏天的天气似小性子人的脸,时常是雨说下就下来了,待我急三火四赶回来的时候,老姐姐早已把衣服捡回她的屋子。衣服干了她会叠得整整齐齐的交给我们。
老姐姐总是忙里抽闲的编织着手工,钩针在她手里活灵娴熟上下翻飞,一会儿就可以勾出一个大片,上面有菱形块、云朵卷、波浪条等,还有好多我叫不出的图形,差不多一周就能出个成品。有椅子垫、桌罩、门窗帘等。她说这些东西有的是用新线编织的,也有洗干净的旧毛线,成品大都送给了别人。现在穿毛线衣的少了,都买成装穿,把这些不用的线转变一下形状就可以再利用------我在老姐姐面前不停的点头,意在称赞她有头脑。
老姐姐还曾经很神秘的和我说过一件事。说要用最上乘的毛线编织成一件大作品,图案是北京天安门。等中央开“二十大”的时候送到北京去。说完老姐姐像做了一件啥羞愧的事,脸腾的一下子涨的通红。我也被老姐姐的想法惊着了,稍许才转过神儿来。我很坚定地对她说:行,肯定能行,北京一定会收留您的作品。
老姐姐听完我的话,眼角有点潮湿。
说真格的,我立时敬佩起老姐姐来。作为新时代的一个农村妇女,她有头脑有作为有情怀,也有着一颗对党对祖国的赤诚敬爱之心,老姐姐可是我的学习榜样呢!
可是不久,我还没看到老姐姐实施定下的计划,竟随着儿子的工作调整搬出我的院子。临行前老姐姐送我一个她亲手编织的沙发坐垫,还有一双线袜。捧着老姐姐的礼物,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可是老姐姐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编织的啊!
转眼与老姐姐分别有一阵子了,由于各种原因和她失去了联系,我再也没有见到她。我时常想起老姐姐,还有老姐姐那份令人敬佩的心愿。有时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老姐姐“北京天安门”的编织作品就会浮现在脑际里,我真盼望着这幅作品能早点问世,为中国共产党的二十大会议胜利召开献礼!
也许老姐姐的手工锦绣已经完成,或在寄往北京的途中,或已展在首都又大又亮堂的展览馆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