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小花篓
一天,我在微信群里无意间打开一条链接,一个老物件—花篓,霎时吸引了我的注意。那份熟悉和亲切,让我的思绪回到了童年时代。
小时候的我,先天发育不足,长得非常瘦小。即便如此,父母也没有把多余的爱倾向于我,因为家中有患有小儿麻痹症的哥哥,妹妹还小,在三个孩子当中我是最能干活的“劳力”。
记得八岁那年,在县城工作的父亲给我买回个小花篓。小花篓小巧玲珑的,正好和我个头般配。从此,我与小花篓为伴,它经常伴随着我从日出到日落。在记忆的“硬盘”里,有两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件事是背高粱茬。
那年我七岁,虽然我还是个小孩儿,但我和哥哥都很懂事。我俩一心想着为家里做事,为大人分担生活的担子。有一次,哥哥拄着拐杖和我去地里干活儿。他跪在地里负责刨高粱茬,我负责用小花篓往家背。看邻居家干活的人多,腿脚不便的哥哥一心想着多刨点高粱茬,也不顾他妹妹我稚嫩的肩膀、瘦小的身子是否背得动,使劲儿往小花篓里塞,直到冒了尖,装不下了为止。要知道,高粱茬可不比秋天的落叶和夏天的青草,本来就沉,哥哥装得又多,累得我弓着腰,一步一步、一趟一趟往家背,汗水湿透了衣背,头发都打了绺。晚饭,我吃得比平时的两倍还多。饭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件事是打青草赚钱买新衣服。
八岁那年夏天,我和小伙伴相约去田间地头割青草。每次,我都把割完的青草压得实实的放在小花篓里,并在花篓上面再横放上一摞草,然后打个高高的蓬,用绳索勒紧,收拾妥当后背着小花篓晃晃悠悠地回家。到家后再把草晾到自家门口。日复一日,在那炎热的夏天,使得我原本就不白的皮肤晒得更加黝黑。从此,“小黑丫头”成了我的绰号。对此,我对村里人的取笑并不介意。心想:黑就黑呗,身体健康就好。现在看来,她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整日风吹日晒的,哪比城里人?只不过比我强点罢了。
待到秋季,村里来了一个收草的商贩,母亲把干草卖给了他,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打的干草竟然卖了27元。这在当时可算是很大的一笔数字啊!看得出母亲非常高兴,当然更高兴的是我。为了犒劳我,母亲用卖草的钱给我买了布料做了新衣服。那时在农村,只有到过年的时候小孩子才能穿上一件新衣服,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十岁那年,父亲为我办理了转学手续,我随母亲搬到了自己心目中向往的“大城市”—抚宁县城。临行前,想到要那个和我朝夕相处,对我家做出“突出贡献”的小花篓只能孤零零地留在农村老家,我的心中竟然有些不舍,眼睛湿润了。
童年的小花篓盛满了我儿时的难忘记忆。虽然它没少让我吃苦受累,并影响了我的身高,但它却培养了我吃苦耐劳的优良品格、坚强的毅力和健康的好身体。与我而言,这才是一辈子宝贵的人生财富。
情悠悠,思悠悠,难忘我童年的小花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