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中行走（散文）
文／杨志河
一
近来，到陇中大地的定西一游，时时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在我胸中激荡，如千山万壑，奔涌而来。静观陇中大地，思通千古，视通万里，山川壮情怀，大地生悲悯。
看大地在高低起伏间风姿万种，让我动容；山川在沟沟叉叉间，深藏人间烟火；这山这水这里的人们，有其固有的生存方式，在长期与大自然和睦相处中形成了最美的风景，这就是陇中山川的无形魔力所在。
这样的感觉，多少年来每当我走近这片深厚的黄土地，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莫名地在心里发问，这片苍茫辽阔的黄土地是怎样来的，又是怎样形成如今的样子；看上去它是那样的贫瘠，那样的荒凉，那样的寂寞无趣，但却以微薄的无私，慷慨地奉献养育了这里的人们，形成了壮美的山川景色，孕育了坚强执着的陇中人特有性格。这让我对这片古老的土地充满无限的好奇，充满神奇的向往。
每当我站在这里，曾经想到的是这片土地上发生过哪些战争、故事、现存的名胜、风云人物，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看着这一切就是今人与古人接通，更是神往的连通，思古之悠悠，念天地之茫然，独怆然泪涕下，深有同感也。
“今日不见古时国，今日明月照古人。”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生存环境，世世代代有那么多人在这里生存、繁衍，无论在多么残酷的环境下，总有那些胸怀大志者，信念坚定的勇敢人们能够确信战胜一切，他们在大自然面前的无所畏惧，坚韧不屈，用生命书写与自然抗争的生存史，用大爱铸就壮美河山。
这一切，让我们可敬可佩！
二
在陇中的山水间行走，给我一种深刻的认识，那山水有情怀、有韵味、有沧桑的历史感，也有火热的现代感。
如果仅仅从外表看，那水是苦涩的、山是荒凉的、贫瘠的，一切令人望而生畏，不值得留恋，更不值得让人记住它。
陇原山水是千古时光的杰作，是大自然呈现给人类生存依赖的特有礼物。我们只有欣然接受的理由，没有拒绝的权力。且看，那山川虽然贫瘠，但那自然的丰富性与多样性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它是一本厚重的历史大书，值得我们细细品读。那山川地貌的独特壮观，足以让人震撼，走近它会让你的视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一种历史的沧桑感，油然而生。
在陇中的山水间行走，眼前的黄土地让我时时行注目礼。那大地上的条条沟壑，就像道道伤口，显得支离破碎，满目伤痕。我知道这是岁月的杰作，是大地的皱褶。经过时光风雨的雕刻，它们看上去纵横交错，极像冰与火翻覆雕琢出的沟壑，经历几多春秋冬夏，终于实现了对时间的分隔。
然后，面对着每一个黄昏，太阳从荒原上升起落下，月亮诉说着人间悲欢离合的故事。我相信这陇中的大地上的故事一定精彩，一定让人们无限眷恋。
三
都说人是生存环境的产物，能耐得大小也就包含在其中。这不是先辈遗留的因素，更多的是自己的因素，选择的生存方式因人而异，不可苛求。
在定西，我到朋友家做客，住在山沟间低矮的平房里。大山是时间的闹钟，太阳升起院子里亮起来，主人和我们起床，开始一天的生计。太阳落下，我们伴着淡淡灯光，喝着罐罐茶，闲话家长里短，然后酣然入睡。时光在这农家院子里漫漫流过，也流淌着主人的一生。他们没有过多的奢望，没有无尽的痛苦，这就是山里人的生活方式，漫长而闲适，简单而快乐。
在农家小院里，我感到非常的惬意。我时常默默枯坐在寂寥的窗前，望着天外的景色，突然间泪水就盈满了眼帘，莫名地感动眼前生活的不易，不为自己，也为乡亲。
在多数情况下，我的追忆与遐想像潮汐般奔涌。时光在这里越拉越长，梦境恍若清澈又混浊，看那悠然飘动的云朵，看那荒草无涯，或荒野无边，或浮向眼前泥泞的土路；听山风阵阵，我时常把眼前的生活情景幻化为一种命定。
人生无法预料的甘苦命中注定，尽管眼前头顶是堆满皑皑白雪，支撑起这阴晴不定的匆忙日子，还是淡然地或耕耘，或操持家务，遥看云卷云舒，将一壶香浓的罐罐茶喝淡，让岁月依旧漫不经意，让冷暖化作难以磨灭的印痕。这也许是一种人生的最随意的活法，没有过多有欲望，就没有自找的痛苦。
许多情况下，在这里我看山的情怀是十分复杂的。我想到沧海桑田，红尘寥廓无边，亘古不变的血脉之河在这里汩汩流淌，倘若这世界仅仅只剩下匆匆过客，岁月将显得多么无聊且荒诞，夕阳能否能抹平多余的沧桑，让老去的故事重新复活。
我想到那些虚度的光阴，竟然挫败了所有的繁华与荣光，疼痛从骨缝里悄然渗出，山沟下的暗道隐藏多少秘密，就像满脸理不清的皱褶，皱褶更像一个人经历的悲欢，恰似生活编织的大网，时间总是选择在我匆忙赶路时，消逝。人生恍若做了一个梦，真实且又缥缈。
此行，我已接受岁月所有的馈赠，满载而归。这就是定西的时光，这就是陇中大地上生存的可爱人们带给我的所感所思！ 岁月无情，人生有意！
说明：于2022年11月9日至15日定西之行，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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