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
岁月长河里,星星点点,总有一些鲜活的经历镶刻在脑海里。
看着眼前跟我人生有许多交叉点的美丽城市,那些生动而立体地经历在我眼前呈现,一切犹如昨日:记得在我12岁那年,我两姐弟跟随爸妈去看外婆。坐在四面通风的客车上,车行驶在那时候的高低不平的土质公路上,车里碰出一连串的物品与车厢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坐车的人不久就蓬头垢面,时不时颠的屁股离开座位,头碰到车顶。弟弟因为小坐不稳又喜欢动个不停,东倒西歪被碰的鼻青脸肿,疼的哇哇大哭,爸爸只好用布条把弟绑在自己身上,这样又安全又可以让弟弟手脚自由。当车开到一个转弯的斜坡上时,突然迎面来了一辆拖拉机,司机急忙打方向盘,但没想到旁边一个大大的坑洼在等着,顿时车失控,我和另外一个男孩被弹了出去。我的两膝、手臂大面积皮开肉绽,我和那个男孩都被包扎成木乃伊。住院期间,我知道他叫明宇,而且还知道我们居然还住在同一条街上,都喜欢看小人书。没想到,因为意外,我们变成了好朋友。出院痊愈后,他约我周六去新华书店看书。
“快点呀”我转身催促着身后穿白色背心的明宇。
那是个初夏的早上,我们穿梭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巷尾。
“门怎么锁着?”来到书店,我有些失望。
“营业时间:上午8点半至晚上7点,估计现在还不到8点。”明宇指了指木框窗户,“那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吧!”那天,我们是书店最积极的客人。我们看书快到中午一点才离开,也不枉在门口等那么久。临分别的时候,明宇约定:“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结伴一起来看书”“好,就我们两个人来!”
不久就到了暑假,明宇邀我去他家里玩,说他家有菜地,栽了许多红薯。 “哇哦~这么多的红薯!”满地都是,我惊叹道。
明宇又拉着我说:“走!我们去那边摘野生枸杞,可甜呢”看着不远处一片红艳艳的枸杞似一串串红色的玛瑙,我被迷住了。就跟着明宇一起往前跑,没看路,一个趔趄就要栽下土坡,明宇瞬间把我拽住,但自己却摔了下去。他重新上来时,我看到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上刻着几条深痕,心疼内疚又恐慌:“都是因为我,疼吗?”明宇说:“不疼,小伤而已,不要怕,不怪你。”听到这句话,我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久,明宇随父母去了另外一个城市,从此,我们再也没见过对方。但我想,这个人,这些事,永远也不会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时光荏苒,随着人口日益膨胀,交通往来愈加频繁。有一天人们突然被窗外传来钻路凿路的声音所惊醒,发现了带头盔的工人和红色塑料墙,看到挖掘机奋力扬起,长长的臂膀在城市上空不停起落,拉运车流进进出出。原来是要把马路变宽,全面提升城市承载服务能力,改善市民生活质量。
然而伴随城市美丽蜕变前的烦恼不快和不适感成了人们热议的话题:挖掘机咆哮刺耳;公交车全程改变线路,影响人们上班和孩子上学;坑坑挖挖,满天灰尘;路堵没法走;又是水管被挖断了,没有水喝;过两天,燃气管道因施工改造,又停止供应。烦心事一件接一件,而且开挖路面的事件似乎没停止过。
“马路能不能修好了就别再挖了?反复“开膛破肚”,那么多年只见修路,修路无可厚非,但能不能事前规划好再动手?”
“管道不可以一次铺设进去吗?为什么要把马路挖来填去,不麻烦啊,今天埋水管,明天埋电缆,后天埋煤气管道……”
但事实真相是当时的决策者思路并没有这么超前,这也是城市发展进步的表现。而且马路和人一样,随着年龄增大,血管也会老化,血脉也会不畅。何况它们一直在‘超载服役’,无论是质量还是功能都无法适应城市发展的需要,城市道路是需要不断地“活血化瘀”“缓堵降霾”。
以前,我们抬头看到的是穿行在树枝间的架空管线,相互缠绕、凌乱不堪,犹如一张空中蜘蛛网,把城市空间切割的零碎、杂乱。现在是把各类架空管线全部在地面下重新铺设,彻底消除架空线缆带来的隐患。并对雨水口进行重建和增设。
围栏终于拆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沥青柏油路是那么干净整洁,宽阔笔直,四通八达,视觉廊道无比通透。而悠远记忆里的土质公路,新华书店,红薯菜地,土坡……已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