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位读者而感动
为一位读者而感动
文/郭军平
信息时代,纸媒遇到了八级寒流。一批批报刊先后停刊,宣布“阵亡”,就连曾经风靡一时的大刊《读者》也不再风光。不信,可以调研下,在一所拥有三千多人的高中学校,倘若能在师生中找出一个订《读者》的读者,那我算服了这个人。也就是说,真正能订阅的读者真的是微乎其微。
《读者》算是过去最受广大读者尤其是大中小学师生欢迎的大牌刊物,堪称“心灵鸡汤”,滋养人心的精神家园。然而,在数亿师生的校园里现在还能拥有多少《读者》的读者?真的不能下结论。然而,在我熟悉的校园里,我敢保证,能找出常年订阅的读者真的是凤毛麟角。国人不读书的现象已经是普遍现象。不信,坐趟地铁或者高铁,你试着走走,在每一列车厢里有几人拿着报刊阅读?哪一个不是埋着头看着手机,刷着视频,打着游戏?当然也有阅读文章(微信平台)、书籍的(现在也有电子书),在电子为王的时代,有几人能顶得住诱惑?
昨日,一县级媒体老友方才五十出头竟然已经内退,我与他聊他以前办媒体的劲头、热情,真是把那个媒体搞得有声有色,充满生气与活力。然而,在他退隐之后,这个曾经办的风风光光的媒体现在竟也黯然失色。我问他何故?他说他退出舞台。我说:难道这真是人们所说的“事因人而兴,因人而废”吗?他不认同我的看法,只是坦言“世风日下”“不学无术”的人太多,搞笑、恶搞、游戏几乎成为县一级城市的普遍现象,有多少人追求高雅的精神生活呢?现在谁还看书呢?满大街不都是刷视频与图片的吗?我不敢认同他的看法,但也不能完全否定他的看法。毕竟,从读书的氛围来看,确实比过去差远了。
那么,文字何去何从呢?没有文字阅读的时代还能算是高歌猛进的时代,还能算是追求思想与精神成长的深度时代?我为文字的失落而感到悲哀,也为一位语文老师应当承担的使命而感到后怕?更为一位业余写文章、出书的爱好者而感到悲哀?书,还有人读吗?
然而,就在我感到悲哀与失落的时候,晚上孔夫子书网发出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订书的信息。仔细一看,原来这位订户订的是我书摊上挂着的最后一本《渭北文集春卷:兰亭诗语》。
这本书本来是不为卖的,所以特意标价100元,比定价高了55元。毕竟这是文集的最后一本,我之所以挂网上,就是为宣传这本书,心里绝对想不到会有人买。以至于书静悄悄挂了6年,如一个风干了的老丝瓜,没有一丝风浪与动静。倘若没有这位读者买,我想这个老丝瓜就像一位老姑娘是永远嫁不出去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嫁出去了,而且还是高彩礼,不还价。当然买卖是自愿的,没有人强迫谁买。就像一位姑娘,你相中了,只要乐意,多少彩礼自己都愿意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这位读者为何要高价买呢?我在感动之余也在深思。从他的地址看,好像是在华侨区居住。难道他是一位归国华侨,或者是当地居住者?当然,能在此地居住的人生活条件毫无质疑是很好的。他相中这本书,当然是对这本书感兴趣,因此价钱是次要的了,毕竟书再贵,也就是人民币100元,一般人都能拿出手的。
关键是他对这本书感兴趣,因为同挂在网上的还有我的《诗意语文:走笔黄土地》《诗意语文:谈文论艺》《黄河英雄儿女传》,还有一本也是特价100元,不愿意卖而为宣传的《名家名师指点:高考阅读》。他惟独喜欢这本书,我不知道他喜欢的原因,是文化情结《兰亭集序》的影响,还是这本书独特的内容,当然种种因素不得而知。不管什么原因,我只是受到了感动!
感动的是在纸媒遭遇到八级寒流的情况下还有人高价购书?即便他因这本书是独本而收藏,也体现了一位爱书人的高雅追求与情操。这对出书人而言,无疑是一种默默地支持与鼓励。在这个喧嚣浮躁坐不住的时代,能有这一种读书情怀或者藏书情怀无疑是了不起的。我们实在需要这种精神,而且这种精神是实在令人敬仰的。
当我把这本书已经包好待寄时,突然觉得没有给他签字是一种遗憾。随后我又从邮寄员手中要过此书,专程回家郑重地给他签上:“赵先生雅存,郭军平,2023年3月12日。”最后再郑重地钤印。
做完这一切,我方才感到踏实。我感到这是一种尊重,一种回报,一种编者与读者最好的心灵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