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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向沟渠系列二十一:码头。找一个点寻味

2020-09-24叙事散文郭玉琴

我心向沟渠系列二十一:码头。找一个点寻味去年的冬天,我走西安路的时候,每从健康路和西安路交接点的那个地方出发起步,从南向北,过了一个红绿灯,就停下,因为我所上班的地方就在红绿灯的旁侧,育才幼儿园。所以,那个红绿灯是我去年冬天里走西安路向北
我心向沟渠系列二十一:码头。找一个点寻味
  去年的冬天,我走西安路的时候,每从健康路和西安路交接点的那个地方出发起步,从南向北,过了一个红绿灯,就停下,因为我所上班的地方就在红绿灯的旁侧,育才幼儿园。所以,那个红绿灯是我去年冬天里走西安路向北方向的一个终止点。那是我一个冬天不再前进的安置在我心口的一个点。其实站在那个终止点上,我完全可以把它发散开来的,在我的思维里。之所以没有那样,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站在那个地点上,才知道自己对它的周遭完全处于一个盲区。因为完全的不了解,才懒的理会它。现在不走这条路了,却因前段日子听友人细细的提起过它,即便现在疏离了它,反而时常惦记它来了,偶尔走上一遭,会更对它心心念念的。
  西安路上过了桃花坞,就到这个点,这个点的东是黄河路,西是杨庄大闸,北连新堆桥,南接石化厂。说到黄河路,我就想起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句话,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能建功立业的人,不死又能怎么样呢,譬如我这样的草芥,死或生关乎的不过是在意的那几个人而已,这个地球离谁都是能转的。我因一些不便明说的原因离开了去年上班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那个育才幼儿园今年也因一些不明不白的原因彻底关闭了。我倒很想把自己上过班的地方很轻易的忘掉,只是昂儿会提醒我,常常不经意的就问我一句,妈妈,什么时候带我到育才幼儿园去玩,我想到那看奥特曼。说来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去年冬天因为我生病怕冷,所以在学期末尾的那段日子里,天天躲懒不上课,园里的孩子们一闹我就放电视给他们看,奥特曼就是这样走进昂儿心里的。因为怕他尿裤子,学期末尾的时候,我没让他上自己的幼儿园,天天跟着我到班上看电视打发日子。昂儿今年一开学的时候,哭了好一阵子,不肯上学,死活要跟我到班上,搞的我没法,天天在早上都要拧他的耳朵才能止住他的哭声,想来他幼小的心里一定是恨死我吧。为止住他的恨,我现在也不敢带他走西安路了,每经过都要绕道而行,怕勾起他对育才幼儿园的惦念和对奥特曼的痴迷。
  今年春天,初识一个友,一见如故,因他在淮安的城里干了三十几年的文史工作,所以他对淮安的风物了解比我深的多。因他的这方面长处,现在我要用他的智慧来弥补我的不足,那是何等的适时,在我现在的心境里。我一直以为我是孜孜以求,用滴水穿石的心境在一步一步的睁眼看我眼里的淮安,看淮安中的我来时去时路的。其实比起他来,我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仅仅从执着上讲。我在淮安的西安路向北过的第一个红绿灯点上,停下过无数次,却只知道那向东横亘在眼前的是一条黄河路,我只会看路标,只会看事物的表里,哪像他,脱口就告诉我,黄河路是什么路的前身,你知道吗?它原本是淮涟路,这就好比我在去年春天写这个系列的第一篇时提到的清河路一样,清河的路的前身又是什么呢?清河路的前身是引河路啊,那是我2008年刚认识诗人阿朱时,晚上和一群文友出去吃饭找不到他们的聚集地点,阿朱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他说沿着引河路走,一直向南,看到私家小厨就到了,结果我绕了半天也没能抵达那里,还是后来的文学院院长赵亮在电话旁边指点阿朱说,她不是一直在淮安生活的,从福建才回来不久,不知道老路的名字,你说清河路,她找路标就知道了。从前我总在经历一些人事变化时会说一个词,物是人非,而今我不知道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说出另一个词,人是物非了。我还是当年的那个我,除了红颜老去,不再引来男人的眼球之外,一切的样子还是像从前,只是再没有一个可以安置我从前心境的梦,还我一个从前的原生态的生活空间了。上下五千年都活在我怀中又如何?我不能与人间上下五千年的沧桑在适时的心境里对语。
  对于男人来说,一生要走万里路,读万卷书,那才是一个人一场梦中的豪情发挥到极致的一种向往,我向来对男人仰慕的到位,不与保留。而我到底是个女子,因为是女子,尤其对于今天的我,从沟渠一样的乡下爬来爬去三十年,双手印满茧印,身体留下疾苦,心灵烙着创伤,精神上刻着无形有形的枷锁,不说走,不说读,不说悲,不说愁,一生故事只能独自受。我在一个春天,这一个春天,只在寻找一个点,一个可以让我的心事独自承受的点。去年的春天,我在北京路上感受世界于我,淮安的城市于我,也就是咫尺繁华,咫尺即是天涯。春去春又回,今年的春天,因为心事愈加如镜的沉默,清明三月雨又急,在雨急的心事里我终于发现,我不曾抵达的那个方向,就在我思维没有发散的那个点上。穿过那红绿灯,我东张西望过无数次,可无数次没有一次是我知道的方向,过了杨庄大闸是什么地方?是什么地方,在一个细雨霏霏的清晨,我的友问我,我无从回答。他说,过了杨庄大闸就是我想带你去码头的方向啊。码头的方向,那是我无数次只在心灵魂梦里和它契约过的方向,自小长在乡下,出身贫寒的我,没有跳出农门的我,流浪在外漂泊无根的我,几时敢奢侈的想过要拿自己入不敷出的银子来去和码头这样的地方会合。我若是路过谁的路,那一定是少而又少刻意留下的,大多走的最急最美的时光都是我无从挽留的。
  码头是淮安市划在淮阴区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小镇,小镇虽小,名声却很响亮。可再响亮的名声也要懂它的人才能怜惜它。我确信友是一个懂得码头小镇心事的人。他曾跟我说,虽然他是生活在市区,工作在市区,却花过六年的时间,在每一个星期逢到休息日都要坐车到码头小镇走访一圈,了解当地的民俗,为此他精心编撰了一本《古镇码头》的书。淮安那么多地方,何以他那么青睐一个小镇?其实他哪是青睐小镇啊,看完他编撰的《古镇码头》的书,我就明白了,他无数次的不辞劳苦的去码头偏僻的小镇走访,是想为码头的古文化留一份最真实的记录档案。“汉初三杰”的淮阴侯韩信就出生在码头,关于韩信的故事,码头的百姓是家喻户晓。至今码头还完好的保存着韩信钓鱼台的遗址,一饭千金的漂母洗衣服的地方就在码头小学的附近。说来凑巧,要不是今年友提醒我参加“漂母杯”母爱征文活动,我还真下不了要随他去码头走一遭的决心。要提到母爱的话题,人人都是头发授之于父母,没人不会懂母爱这两个字的含义,可是站在荒凉高大的漂母墓前,看到220米宽的坟墓,全是汉朝铁血男儿韩信和他的将士们每人用双手捧起黄土堆砌的,我想又有多少人真正懂得了母爱的含义呢?汉家一漂絮女子令我辈汗颜惭愧,我站在岁月风化了数千年的一捧黄土前凭吊哀思,古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之美德,一个平凡漂絮的女子用自己的行动将它诠释的淋漓精致,不图回报,只为可怜韩信这一少年落难而将自己为人洗衣挣来的饭食分给他吃,这在今天物欲横流,利欲熏心的时代,这多像个童话,像个传说,然而这不是传说,也不是神话,这是写中国史记的司马迁在关于《淮阴侯列传里》有明确的记载的。
  很久以前,我总抱怨,自己的出身怎么这么不好,怎么会生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我这些年有一半的怨言都是怨在自己出身沟渠的,我甚至讨厌跟人提起我的老家是淮阴区的,更敏感于别人从我的普通话里听出我生硬的淮阴区口音。我总觉得淮阴区的口音比铲锅,打铁发出的声音还难听。记得去年冬天去盱眙玩的时候,晚上随盱眙文友刘超到饭店吃饭,陪同的还有一盱眙女友,席间调侃起来时,她脱口而出骂了刘超一句:“你个毒和尚”。当时我张大嘴巴望着她,楞了半天,我终于在席间说了一句,这人肯定不是盱眙人,果然后来刘超解释说,是你们淮阴区的人嫁到我们盱眙的。“你个毒和尚”是我老家的人大姑娘小媳妇都会骂男人的一句家常话,这种乡音无论移植到哪里,我也是能在第一时间辨别出来的。因我们淮阴区的人有很多骂人的口头禅。所以我总觉得淮阴区的人文明素质一直是不过关的。而现在,到淮阴区的码头走上一遭,我倒觉得素质不过关的不是地方,而是我们自己。同是一方水土养育的人,何以差距那么大?说来更搞笑的是,淮阴区地方主办了一个为了弘扬漂母的精神,面向全国征文的母爱话题,竟然有数千的外地人假冒码头人的名义写码头的风土人情和对码头家乡的热爱。这是我昨天晚上听一个编辑说的,他说那么多的外地人只要在网上百度一下码头的资料就能写出一篇文章出来,还假冒码头人,一看通连地址都是外地的,还真他妈的神奇了,这网络时代一爆炸了,搞的我不知道谁会真的是咱码头人了。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妈妈说过的一句话,隔锅饭香啊。当我们讨厌自己的家乡,觉得自己的家乡落后贫穷,地方文化底蕴不够深厚,一心只向往苏杭那样的水乡城市时,竟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魂梦里也是想跟我们交换一下心理位置的。
  我不是地道的码头人,但我的娘家和夫家都是淮阴区的,和码头同属一个区管辖,所以我曾戏称,我不过是从一个阴沟里爬到另一个阴沟里而已,我其实从没离开过沟渠半步。我如今站在码头的岸头,眺望运河之水,百川东到海,想历史尘封的往事,想大浪淘沙数尽多少风流,想往事重叠斑驳,想来想去,还是还原在一个思维的点上,我不过是想躺在阴沟里也要做一场面向黄月亮遥望的酣梦而已。西安路知道,黄河路知道,码头也会知道,当所有的路都在我无数个明天向往跋涉的那个地点上。
写于2011年的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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