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

老鹰和母鸡

2023-07-01抒情散文林友侨

年轻的母鸡冠红嘴白，全身的羽毛白得没一点杂色。她第一次孵出来的十只小鸡，更是白得没了谱。一大十小浩浩荡荡走出家门，倏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鸡妈妈迈着八字步……

年轻的母鸡冠红嘴白，全身的羽毛白得没一点杂色。她第一次孵出来的十只小鸡，更是白得没了谱。一大十小浩浩荡荡走出家门，倏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鸡妈妈迈着八字步，袅袅娜娜向前走去，不时回头招呼一下离群的小鸡。到了村前开阔地，发现有蚂蚁、小虫、草籽，鸡妈妈就“咕咕咕”地叫孩子们过来啄吃。

此时，一只老鹰，自远而近，来此猎食。它在空中盘旋片刻，发现白花花的这群鸡仔，并没有人看管。老鹰欣喜若狂，突然一个俯冲，一只小鸡已被它抓在爪上，扬长而去。醒过神来的鸡妈妈急得团团转，望着老鹰远去的背影“咕咕咕”骂了半天。

第二天，鸡妈妈照例带孩子们外出觅食。这回她小心翼翼，将九只小鸡拢在身边，不允许它们走远。她隔一会就歪着头望望天上是否有老鹰的踪迹。没过多久，那只老鹰又飞来了。鸡妈妈立刻张开双翅，召唤孩子们躲在她的翅膀下，眼睛死死盯着天空，一副严防死守，与鹰搏命的架势。

老鹰在空中盘旋了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它在寻找机会，寻找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终于，有只不听话的小鸡从鸡妈妈的翅膀底下跑了出来，老鹰抓住战机，掉头直下，向着落单的小鸡俯冲下来。鸡妈妈慌忙扑过去保护，不料老鹰在空中临时改变方向，向着另外八只惊慌失措的小鸡扑去，两个利爪一左一右抓走了两只嫩白的小鸡。

鸡妈妈失魂落魄，一边收拢小鸡，一边伸直脖子朝空中狂叫，似乎在说：“老鹰老鹰，你欺人太甚！”鸡妈妈的叫声凄厉哀婉，让人闻之不忍。

此后好多天，鸡妈妈再不带孩子外出觅食了。但该死的老鹰每天都过来巡视，好像在巡视属于它的一片领地。

再次走出家门，鸡妈妈的身边只有一只小鸡跟着，形只影单，郁郁寡欢，很是可怜。母子俩一前一后，走走停停，自顾埋头在地上找吃，全然忘了头上的危险。也许，鸡是不大长记性的吧。

那只狡猾的老鹰，悄无声息的，像来赴一场约会。它自远而近，自高而低，忽然一声长啸，向着小鸡俯冲下来，声势凌厉异常。眼看又一只漂亮的小鸡成为嘴中肉，老鹰的口水不由掉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时，眼睛一直盯着地上鹰影的母鸡突然头一扬，张开翅膀，腾空而起，向着俯冲下来的老鹰迎面撞去。老鹰猝不及防，与母鸡撞了个满怀，抱在一起跌落地面滚了好几圈。老鹰挣扎着爬起来想快快溜走，被母鸡双翅罩住拼命啄打，老鹰只好迎面相搏。

老鹰嘴尖爪利，个子略小，母鸡利嘴伶牙，体态丰盈，燕瘦而环肥，旗鼓本相当，咋奈母鸡为报子仇，怒发冲冠，全然不顾受伤疼痛，越战越勇，直把老鹰打得连连后退，连滚带爬，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泥土飞扬处，一地鹰毛。

这一仗，直打到双方精疲力竭，站立不稳，张大嘴猛喘气。老鹰用求和的眼神望着母鸡，无声辩解：“老鹰抓小鸡，天经地义。我不抓小鸡，怎么活呀？”

“天经地义？谁给你这个权利？我呸，你这是强盗逻辑！”鸡妈妈血红的双眼恨恨地咬住对方不放。

这时，有个小男孩跑过来，双手擒住已飞不起来的老鹰，一把塞进鸟笼里去。然后一手抱起血染“白袍”的鸡妈妈，一手捞起“叽叽”不停叫唤的小鸡仔，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家里，还有六只小鸡在等着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