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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温暖的棉花

2020-09-24叙事散文刘彦林
在冬季寒意浓重的怀抱里,那些如白云一样轻盈的棉花荡漾着盈盈笑意,把蕴含着阳光的温度、纤维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香的茸毛举过头顶,也把给这个季节不可或缺的抵御寒冷所需的温情从体内尽数掏出。这些洁白的棉花,尽管不是色彩艳丽、散发香气的花朵,但从棉铃成
在冬季寒意浓重的怀抱里,那些如白云一样轻盈的棉花荡漾着盈盈笑意,把蕴含着阳光的温度、纤维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香的茸毛举过头顶,也把给这个季节不可或缺的抵御寒冷所需的温情从体内尽数掏出。这些洁白的棉花,尽管不是色彩艳丽、散发香气的花朵,但从棉铃成熟后裂开的缝隙里奉献出的柔软纤维,是每一株在大地之上成熟的棉花一辈子孕育、一生最为珍视的一份厚重的馈赠。这些被灵巧手指采摘下的棉花,悄然离开孕育了花期母体,和兄弟姐妹们一道乘坐迅捷的交通工具,奔赴需要它们的每个角落,给众多的身体送来持久的暖意。
在我国古代,棉花被种在花园里作为“花”来观赏。《梁书·高昌传》记载:其地有“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这是最早为棉花立传的文字。在大地上成长的棉花,一生走着从种子,到发芽,再到开花,最后结实的生命历程。被摘取之后的棉花,不会呆在最先的出生地,二是选择与众不同的人生轨迹:走出田地的边沿,和原来的姊妹们分道扬镳,从浩浩荡荡的团队中逐渐分解出来,到达不同肤色、不同结构、不同年龄和不同生活情趣的家庭。进入哪个家庭,是棉花和人们的机缘。特别是最终和谁肌肤相亲,必然成为不离不弃的朋友,这不仅是棉花的幸福,也是一个人的人生幸事。和棉花在某一时刻邂逅的人,从此被幸福拥抱,被温暖围绕,生活也过得有了滋味,有了牵挂和甜蜜的回忆。在生活的领空,可能走得比夫妻更近,也许会有更多温馨而难忘的故事被时光铭记、收藏或者解读。
即使时光流逝太久,也可以追溯到和棉花有关的往昔。像我们这些农民的子女,谁不是穿着棉衣、棉裤、棉鞋穿越严冬的;谁不是依靠温暖的棉褥、棉被,送走一个个漫漫长夜的。而且,缝制御寒所需衣物的布料,有多少不是棉花柔软的纤维织成?就连缝制用的棉线,有哪种不是用棉花纤维一根根纺成?还有给衣服、枕头绣花用的彩色丝线,不用说也是棉花变身后呈现的另一种形体、姿态和容颜。从能够记事的起,摄入记忆的温馨图像,总是母亲通过剪刀的裁剪、针线的缝制,才有了入冬后给人涓涓暖流的棉衣、棉裤的印记。为了给每个人赶制一件御寒的棉衣,母亲在繁重的劳作之余,忙中偷闲,精心裁剪,穿针走线,缝制了穿上合体、温馨厚实、针脚细密的过冬衣物。这些衣物,把棉花体内浓缩的温暖裹藏起来,也让棉花与自己和睦相处中找到生命的诗意和温馨。
缝制衣服和床上用品的棉花,大都是从县城买回的。如果家里年终尚有余钱,母亲就买几斤颜色纯白、韧性良好的棉花,这样的棉花缝成的棉衣温暖持久,能提供源源不断的暖意。如果手头拮据,就只得买那些稍微差些的。当然,疼爱我们的母亲,在缝制棉衣时尽量会把优等棉花分配给我们。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母亲也会从邻居家借钱买点新棉花,把新的棉花挪腾给我们,把旧的棉花在太阳下晒晒,然后缝制在自己的棉衣里。在父母眼里,即使再穷再难,也要在冬天到来前把家里每个人的棉衣缝好。否则,一个冬天,她的心里都装满寒风。
还有一条条棉被里也都填充着棉花。这些棉花,虽然没有机会在更宽广的领域展示风姿,但能穿过街巷、跨过河谷、翻阅山岭,最后进入寻常百姓家,也算有了诠释自我价值的机会,这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吧。这些棉花,怀揣阳光一样的温暖,在并不宽阔的棉被里,积攒着充裕和富有的温度,在每个长夜里依偎着关怀的人,不论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流,不论身强体弱,还是残疾多病,总是对那些需要的人给予了更多的温暖。尽管在经济充裕的家庭,棉花也没有遭受冷落,而是谁需要它,哪里需要它,它都看作是重新书写生命的良机。这些棉花,也凭借这种方式寻找着更恰当的生命注脚。
大地上的胸膛上的棉花,只依靠肥土厚壤和阳光、雨露提供的能量成长,却把世界上最纯洁、最温情的暖流给予了所需要的人,这样的高尚品性、崇高的境界,自然获得了更多的关注、疼爱和礼赞。土地是大地铺展开的一方宽广胸怀,却给了棉花生息繁衍的一张温床。就连在乡野上同样发芽、开花、结实的野棉花,也是大地上的一道朴素的风景。尽管给人们提供不了太多的温暖,宽厚、包容的土地不会把它从视野里擦掉。因而,感恩棉花给我们温暖时,也应该不忘记土地为棉花付出的一切。
田土上的棉花,在生命的光华最为鲜亮的时刻献出了温暖的果实,这也是生活在大地上的每个人比黄金还要看中的“阳光”。温暖的棉花,棉花的温暖,就这样灿烂了我们幸福的一生。
[ 本帖最后由 刘彦林 于 2011-1-13 16: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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