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纪行之三
2020-09-24抒情散文袁光熙
普洱感悟第二天,黎明前的黑暗还没有消退,我们就登车出发了。车行未久,又在山间迂回行进。周围静悄悄的,一声雄鸡初唱,划破了深山的寂静。仔细看去,山坡上一幢幢农舍隐约可见。这一带山势比前面稍为缓和,人烟也较稠密。随着黎明的到来,四周的景物逐渐清
普洱感悟
第二天,黎明前的黑暗还没有消退,我们就登车出发了。车行未久,又在山间迂回行进。周围静悄悄的,一声雄鸡初唱,划破了深山的寂静。仔细看去,山坡上一幢幢农舍隐约可见。这一带山势比前面稍为缓和,人烟也较稠密。随着黎明的到来,四周的景物逐渐清晰,只见绿树、房屋、梯田交相辉映,炊烟缭绕,鸡鸣狗叫,显示出勃勃生机。如果说在沙漠,哪里有水,哪里就有绿洲,那么在云南,哪里有平地有缓坡,哪里就有劳动的痕迹,就有生活的炊烟。
但令人遗憾的是这里的森林比前一段明显地减少了。很多山头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荒山。不少地方岩石裸露,寸草不生。有的还可看到幼树被砍伐,林地被烧毁的痕迹。如果说前面的群山是一个个秀发披肩的健美少女,那么这里的山头就是一个病魔缠身的瘌痢头了,它面容枯槁,羞于见人。人类在自己的生存发展中如此毫不留情地毁坏自然,破坏生态平衡,实在是最愚蠢的事。云南地处回归沙漠带两侧,仅仅由于青藏高原的隆起和季风的恩惠才留下了这样一块风水宝地,并成为举世闻名的亚热带植物王国。其动植物种类居全国之首,在世界上也占有重要的地位。解放初期森林覆盖率还在40%以上,可是这些年来由于的森林的保护缺乏科学的态度,片面强调以粮为纲,到处毁林开荒,加之交通不便,燃料等问题未能妥善解决,乱砍滥伐相当严重,致使森林覆盖率迅速下降。就连闻名于世的西双版纳,森林覆盖率也由原来的50%下降到24%以下,许多稀有的珍贵动植物濒于绝灭。森林、植被的破坏还引起了水土流失、气候反常,直接影响了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当前世界各国对对森林资源的保护极为重视。在日本、法国和北欧各国,森林面积逐年上升,林木质量越来越优良,对促进本国的生产,改善环境,增进人民健康发挥了重大作用。我们必须高度重视环境保护,重视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发展,我们不能再干这种吃祖宗饭造子孙孽的事了。
周围的景色使我产生了忧愤之感,以后的行程又使我产生了焦虑之情。按计划我必须在普洱立即搭上开往建水的班车,才能准时于二月五日到达建水,但能否成功,我实在毫无把握。如果在普洱耽误一天,我就非迟到不可,眼前面临一场“战斗”。车离普洱越近,我的心情也就越加紧张。
上午十点钟,车到普洱。我第一个跳下车,直奔车站买票,一问才知道我在临沧的计划全盘落空了,这里根本没有直达建水的班车,只能乘前往昆明的班车到杨武转车。而开往昆明的班车在十多分钟以前刚刚开离普洱。我匆匆吃了点东西,使出最后一招:到路边搭便车。
车不少,但春节刚过客流陡增,许多车包括货车驾驶室都坐的满满的,加上我人地生疏,无人搭理。好不容易见到一辆空车,驾驶员也还算客气,但却说前面有人已约好上车,婉言拒绝。突然我发现停车场中的一辆汽车正在启动,激动地奔过去一问,驾驶员说车去思茅,我遗憾地退到一边,可是车却调转方向,向北开去。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还算好的,有的驾驶员理都不理,或者眼睛一瞪:“不行”,就打发了。就这样从上午十点多钟,到下午四点多我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顶着烈日,来回奔走、央求了整整六个小时,但毫无结果。眼见一辆辆车从我身边向北开去,自己却仍停留在原地,实在令人心碎。而此时如果我绕道昆明,五日定能准时到达建水。世界上的事情往往这样,有的路看起来是直路,其实是弯路,有的路看起来绕了点圈子,却恰恰是最短的捷径。
绝望之后,我只得买了第二天开往杨武的车票,居然是最后一张,好险!然后找了一家国营旅店安顿下来。死了心,反而不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重新提起兴趣,游览了普洱城。普洱是滇南的门户,扼临沧、思茅、玉溪、西双版纳交通之要冲,著名的普洱茶产销地,是古代南方丝绸之路上一座古老的小城。其主要街道是平行的新旧两条大街。新街尚在建设中,尘土飞扬,行人稀少。老街倒还热闹,但肮脏、狭窄、破旧。奔走一天之后我又累又饿,走进一家饭馆,要了一汤一饭一盘油炸排骨,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慢慢地吃喝。饭菜端上来一吃,汤不热,饭更冷。刚吃几口成群的苍蝇就蜂拥而来,与我一起“会餐”。我边赶边吃,尚未吃饱,忽然感到两脚之间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钻动,低头一看,是两只狗在脚下争食。顿时食欲大减,丢下饭碗,逃了出来。
普洱白天天气较热,只能身着单衣,早晚凉爽,需加毛衣御寒。饭后我买了晚上七点的电影票,回旅店取衣服,服务员却久候不至,只得在座位上缩成一团,极不舒服地看了一场电影。影片是越剧《西施泪》,回想这一天在普洱的遭遇,我几乎和剧中人一样伤心落泪了。
清晨,我利用开车前的间隙,登上旅店的房顶,举目眺望这给我留下不佳印象的普洱城。只见旧城周围许多新式的楼房已经建成,远处一座完备的体育馆已初具规模,新建的电影院正在紧张施工。这是一座新旧交错的城市,在不远的将来,将以崭新的风貌出现。但愿人们的思想习俗、生产、生活也能随着城市的变迁而变迁吧。
车要开了,车厢里挤的满满的。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加座的人挡住了我的视线,车厢里空气污浊,看来这段路只能闭目闷坐了。谁知鬼使神差,39号的乘客没有来,我便被“破格提拔”,换到了第一排,而且是单座,于是这段旅程我又可悠哉乐哉,大饱眼福了。
离开普洱,汽车一直在山中上下盘旋,登山顶,下山谷,又登山顶,再下山谷。山虽不高,但除了山还是山,见不到一块平地。这在翻过一座山往往可以看到一块坝子的大理州是很难想象的。这时我才真正体验到云南地面的崎岖不平,山区面积之广。云南山区占全省总面积的94%以上,它使交通极为不便,制约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对城镇建设和资源的开发利用也有诸多的不利因素。然而这起伏的群山不仅是发展林木业的广阔天地,而且蕴藏着丰富的矿藏资源。云南号称“有色金属的王国”,有色金属种类居全国之首,其他矿产也多种多样,储量丰富。在全世界已经开发利用的140多种矿物中,云南就有114种,有13种储量在全国名列前茅,还有一些稀有的名贵矿种。除了著名的个旧锡矿、东川铜矿之外,在兰坪有储量居世界第二位的铅锌矿,临沧有宝贵的核燃料——铀矿。最近在中甸的高寒山区发现了全国罕见的优质富铁矿。在昭通和开远有正准备开发的规模巨大的褐煤矿。此外晋宁的磷、大理的大理石、腾冲的汞、金沙江中的金沙、墨江的金、乌蒙山中的锗……数不胜数。这些是云南开发的一大优势,是云南经济起飞改变贫困面貌的物资基础。因此这些崎岖不平的山地既是贫穷的根源有又是致富的金库。从地表上看中东的沙漠地带可称得上世界最荒芜的地区,几十年前人们还以游牧为生,生活极其艰难困苦。可是现在随着地下石油资源的开发,一个个变成了世界上令人羡慕的富国。荒凉和富饶,贫穷和富裕往往奇妙地结合在一起。在这里我看到了中东几十年前的影子,也看到了几十年后云南的希望。
(点击此处,续看下一部分《滇南纪行之四》)
[ 本帖最后由 袁光熙 于 2012-4-26 16: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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