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在心里的声音

一 写什么诗、用什么字写诗？
月亮，就是诗了。
风像极了禅院悠悠经声，低而沙哑，漫过山头，划过如针的松蒿。小径蜿蜒，在月下变成了流动的带子，与月与星子们接在了一起。几只蛾子拍着翅，有时候它们会碰到你的脸。在这样的夜晚，尽量的不要去打扰这蛾子。我与星、与星、与草、与蛾子，前生已经约好今夜一聚——呵呵,我信缘。
仰头去望星子，再美丽的句子也会顿然失了形色。所以，人的心有时候是很拙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夜晚。 二 享受美丽的夜晚，夜晚便成了一个人情绪的出口。徘徊在小径里，竟然忘了要干什么。听得车里音乐在风里穿过，不由得去想很多词汇来描绘眼前所见。自言自语的念来念去，竟然没有寻到一个恰当的比喻——比喻此时的一切。可见人的心与这月亮比起来，还是苍白的。
所有的景与前世无关，与今世无关，与焚香祭献的事物无关。风是江南绵软的纱，在夜里带了所有的清凉、显出幽幽古道的旷古与神秘。
对面的山陡而高。一束灯火从山顶上暗暗的射了下来，闻得几声犬吠。
月亮就在身后，只用两个字就可以了——天堂。
三
我不是行者，为何要打坐在如此使人惊怯的夜晚？
我不理佛，又为什么对着这渺渺如经的风声轻吟？
秦皇汉武的英雄们操弋弃世，唐宗宋祖的文人们酒歌诗话，汉史洋洋洒洒了几世几代的册子，如今却都沉默于此时悄然穿行的月下。
正在写这段字的时候，友千里路上打电话问：“正在看你的字，告诉我，你在等谁？
我一时愕然，不知作答——仍然在想晚上山中的那情那景。
“你怎么不说话，你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啊。”
与这样的夜晚，不必言伤听愁，亦不用烛香无痕。这夜，本来与伤及愁有关、与香及痕有关——想那佛，他们何谓化缘？既是缘、何以化？以何化？就将此时所有的属于花间的隐语、化作朦胧的句子罢。
我告诉友：“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友问。
我笑着对友说：“我听到月光落在我心里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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