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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行速记(之一)

2020-09-24叙事散文秦时明月

陕行速记(之一)2010年10月1日这天上午将近9点钟才出门,几乎是在出了门之后才临时决定往北边走。往北边走,也就是想去江油的李白故里看看,顺便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看看就回来。直到开车上路一会了才突然想起,为什么不可以再走远一点,比如走出四
陕行速记(之一)

2010年10月1日


  这天上午将近9点钟才出门,几乎是在出了门之后才临时决定往北边走。往北边走,也就是想去江油的李白故里看看,顺便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看看就回来。直到开车上路一会了才突然想起,为什么不可以再走远一点,比如走出四川,翻越秦岭,去陕西呢?于是马上决定,驱车一路向北,出红星路,直上成绵高速(成都—绵阳)。还没有出城就已经开始下雨,车行路上,雨越来越大,在即将到达绵阳一段雨势最大,雨刮器已经开到了最快档。我心里一点不担心,因为我想,既然会走出很远,那么秦岭那边就未必还在下雨,我们就可以将雨甩在身后了。


  路上突然想起了西安城里还有一个老家院子的兄长,他一家人在西安生意做得不错,还买下了房子,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联系一下,到了那里好有一个落脚之处呢?马上联系,电话一打就通。兄长很惊喜,电话里告诉我,到了西安直接到他家,他们会一直等我们的。心里有了底,开车更有劲,似乎没有经过多长时间,我们就过了绵阳,雨停了,川西平原渐渐远去。一路浅丘伴我行,过了江油,路两边的山势越来越高峻,山势叠叠,绿阴葱茏,云雾袅绕。一路风驰电掣,两眼不舍沿途秀丽,大有心旷神怡之感。广元已经不远,这一条路,广元是我去过的最北端,过了广元,其余的道路就是第一次经历了。

  在广元的朝天区下了绵广高速(绵阳—广元),进入了川陕交界的一段“准高速路”(道路基本封闭,却是双向通行的普通公路)。道路顺着嘉陵江的河谷一路蜿蜒向北,车很多,但是不堵,感觉还畅快。沿途可以见到一路相伴的高速路的巨大工程,接连不断的高架桥,高得有些惊心动魄,那应该是连接四川和陕西两边高速路的一段瓶颈工程。到了一段斜坡上去,车突然不能前进了,下来一看,前面的车子一望无际,很快,后面的车也是一望无际。此时大约是下午3点。堵车了,心里很烦,算算里程,现在从这里到西安还没有走到一半呢,要是堵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在天黑以前赶到,要是堵两个小时,我们就要在天黑时分赶到,要是堵三个小时的话,我们就要在夜里赶路了……心里就这样盘算,结果过了很久都还没有了一点动静。焦躁,希望,失望,绝望,麻木……百无聊奈地等待之间,猛然见得这里的环境竟异常的美丽,面前是一片大约几平方公里的小平原,稻田里还站立着没有收割的稻子,地里则是玉米棵的绰约身姿,还有南瓜丝瓜的藤蔓自由攀援出世外桃源的意境,一条清澈的溪流从青山深处蜿蜒而来,从我的身边迤逦而去,溪中几只灰白鸭子一点没有我们这些被堵车的行客的烦恼,给我们展示着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纯情。这番景象让我迷醉,暂时忘却了被滞的烦恼,似乎我驱车前行,这本来就是一个必赏的景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车子开始缓缓前行的,反正那个时候都已经要天黑了。当我们一点一点地攒着往前移动,终于过了那个著名的(因为经常堵车)棋盘关,从陕西宁强上西汉高速(西安—汉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半了——这一段正常驾驶时间不超过1个小时的路段竟然走了6个多小时。


  上了西汉高速,我们简直是一路狂奔,虽然路况不熟,可是道路很好,所以基本上都保持在120至130码之间。黑夜之间,周围的情形自然全然不知,只留下了隧道又多又长的深刻印象。(这一段翻越秦岭的千般峥嵘是在回来的时候才清楚地领略了。)过汉中、勉县、户县,凌晨两点左右在西安西南郊下了高速,但是要找到兄长的家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用了导航仪,可还是晕头转向地在西安城辉煌之中或者阑珊灯火里转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那个叫做十里铺的地方。兄长一直在等着我们,到了他的家都是凌晨3点过了。他还兴致勃勃地开始打火做饭,然后喝酒,吹牛。大约凌晨5点左右,上床睡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2010年10月2日上午11点过。 2010年10月2日


  我们决定今天去临潼看看。我想看的目的地有秦始皇兵马俑、秦陵地宫、华清池等。盘算好了,再看看地图,不觉暗喜——原来从这里出发,就可以驱车直接上西临高速(西安—临潼),出发地和目的地都在正东方,路程也就几十公里。午饭也就免了,马上出发。高速路上也还算顺利,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临潼的出口。下了出口,面前是一条直达景区的修得非常漂亮的旅游汽车专用公路,公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的景象,玉米大多还活生生地站在地里,平原上或密集或稀疏地布列着如水墨画一样的暗绿色的树木,前方则是苍茫绵延的骊山。景致美好,心情舒畅。

  然而,麻烦再次出现了——又堵车了!在将要到达兵马俑博物馆景区大约几公里远的地方,无数的旅游者的汽车把长长的公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因为是单行道,所以道路反而被那些一心要往前挤的车子挤得水泄不通,四车道起码挤成了六七个车道,连路边行人过路都成了困难。这种恐怖的场面哪里还能让你对及时通车充满希望?我于是放弃了车子,开始步行前往兵马俑博物馆。在密集的车阵中艰难地穿行,北方的太阳也比预想的厉害,开始汗流浃背。大约步行了近半个小时,我终于来到了博物馆。场面阔大,人潮如海,四顾茫然,竟然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了售票处。买票,随人流艰难地挤进去,还是四顾茫然。随便进了一个展馆,终于在密集如麻的人头缝儿里看到了那其实早已熟悉的兵马俑。不如印象中那样多,也不如印象中那样威武。我开始还以为,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会立即引发我那习惯性的思古之幽情,可是,在一堵堵厚实的人墙后面逡巡辗转,眼前看到的都是花枝招展的青春笑靥,或者搂腰调笑的现实风情,搔首弄姿硬要远远地与那个几千年的黑脸男人合个影,只有偶尔可以看到一眼那些古老的威武面孔在密集的人阵后面默默无语,似乎面带羞涩,也似乎一脸茫然。我的思绪哪里还能飞扬,就在那些被深深挖掘的壕沟中与武士们简单对望了几眼便被如潮的人流给挟裹出了展厅的大门。

  同样的情形,我如同赛跑一样,“参观”完了第二第三展厅,时间是很充裕的,可是我却独自走到了展馆旁边的树林里。林下是柔软的草坪,游人很少,我突然感受到了极度喧嚣之后的宁静惬意。不远处的骊山巍然而卧,正诧异于这些如蚁的生灵蜂拥至此,表演着不可理喻的惊奇和狂欢。

  百无聊奈地走出博物馆。遍地都是人,遍地都是车。我最想去看看的秦陵地宫已经不想了,温泉水滑洗凝脂的华清池也没有了吸引力。沿着来路去找自己的车,竟然只在我开始离开的位置上前行了很短的距离。上车,等待着偶尔的一次轻微的蠕动,像蜗牛一样爬行这样的形容绝对不恰当,因为太快了。就这样一直到天黑尽,大约在8点钟左右才基本上疏通了。所有的车子都因为长时间的压抑而疯狂的释放,开始在乱糟糟的公里上狂奔。到了一个路口,武警指点回西安的路,无数辆车像潮水一样泄了过去。突然又停止了,消息传过来——前路不通。于是又全体掉头,乡村公路上一片壮观的混乱,掉了头又开始狂奔。转上了一条很破旧的乡村小道,越开越不自信,问路人,说可以到临潼,于是又壮着胆往前闯。大概半小时后,看到了临潼街市上辉煌的灯火。上西临高速,回西安,已经晚上9点半了。


  晚饭后,与兄长两口子一起驾车到西安东三环灞河一带去转了一圈(这个地方似乎具体名字叫做“浐灞”),大环境不甚了然,只感觉到一种空空荡荡的灯火辉煌。不过这个地方倒还真正让我产生了一点幽思——只因为那座我没有看见却永远横卧于唐诗中的专用于送别的灞桥,以及那些在感伤的诗句中婆娑摇曳的灞桥柳!


感伤的诗句中 [ 本帖最后由 秦时明月 于 2010-10-19 12: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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