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玉龙雪山
至丽江古城时,已是夜里八九点钟。接我们的导游卓玛是摩梭人,微胖,略黑,稍矮,而在崇尚黑和胖的当地,可能要算是美女了。她说话高喉咙大嗓门,干脆利落,很有男人范儿。她说,明天5点半起床,6点早餐,6时半准时出发,她是不会等掉队的人的。看她那模样,我们相信她会说到做到。于是,我们虽然泊宿在名城,也只好早早地睡下,懒得去游了。
云南的冬季天亮得更晚,6点半时,还是漆黑一片,但因为卓玛头天的那份“凶”劲,团队中老是拖后腿的几个家伙也没敢迟到,齐刷刷地上了车。一上车,卓玛就给我们讲丽江的历史文化和民俗风情,讲她家乡泸沽湖的美丽,讲摩梭人走婚的习俗。摩梭是我国唯一保留着“走婚”习俗的少数民族。如果“胖金哥”(纳西族对男人的称呼)和“胖金妹”( 纳西族对女人的称呼)互相看中,到了晚上,“胖金哥”就会趁着夜色去和“胖金妹”约会并共度良宵,翌日天不亮又摸黑离开。据说摩梭人原是纳西族的分支,因为他们保留着走婚的习俗,夜里“摸索”着去相会情人,又趁着夜色“摸索”着离开,所以把他们叫“摩梭人”了。有游客打趣地问卓玛,你走过婚吗?车子里一阵哄笑,卓玛不好意思地赶快转移了话题。有了“走婚”的初夜后,他们可以继续“摸索”,也可以另寻新欢。如果因“摸索”而怀了孩子,男人如不负责,女方家也会将孩子养大。随着时代的变迁,摩梭人古老的“走婚”习俗受到挑战,更多的摩梭人纷纷过上了“一夫一妻”的生活。
当男人们还在摩梭人“走婚”的习俗中陶醉时,玉龙雪山似一位婷婷玉立的佳人悄然闯进了我们的视线。遥看对面的山峦,直耸云天,银装素裹,云雾在山腰间飘浮着,更衬托出雪山的伟岸了。此时天还未大亮,夜色中夹着几许寒气,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想起一句俗话:“旅游是花钱买罪受”,热爱旅游的我,虽不能苟同,但此时,流着鼻涕打着寒战的我竟觉得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纳西族地少人多,因此,旧时男人多以走马帮为职业,终年艰难地行走在茶马古道上,一年半载也难得回家一次,他们从内地将各种物资运往西藏,三千公里的路程全靠男人的双脚一步步艰难地丈量出来。以至于回到家里,母亲或是妻子不忍心再让男人下地干活,家里干农活和生儿育女等一切家务均由女人包揽着,男人只干“琴棋书画烟酒茶”这七件雅事,所以纳西族是一个“女人的天下,男人的天堂”。现在,随着交通事业的不断发展,纳西族男人们再不用去走马帮了,年轻人开始学着赚钱养家,只有年老了,才会享受着他们一生也难以忘怀的“七件事”。
乘景区的观光车,很快就到了玉龙雪山景区的核心。玉龙雪山是国家五A 级景区,因其形如一条飞舞的玉龙而得名。一条短短的索道眨眼间就把我们送到了一个新的海拔高度,寒风仿佛夹着雪粒迎面打来,怕冷的人不禁哆嗦起来,鼻涕也不由分说地流了下来。高处风大,我们虽然身处银装素裹的仙境之中,但是抵挡不住寒流的袭击,乘上电瓶车匆匆赶往云杉坪。云杉坪海拔3240米,四周是参天的大树,若不是旅游开发,定是一个人迹罕至的绝境,传说这就是纳西族人殉情的地方。一对情人相爱了,就一定要结婚,如果受到父母等因素的阻碍而不能结婚,他们就会选择另一种悲情的方式,携手走进遥远的第三国,因此,云杉坪又名“殉情第三国”。传说年轻的男女在云杉坪殉情的话,他们的灵魂就会进入玉龙第三国,得到永生的幸福。在云杉坪凭栏而望,玉龙雪山的主峰扇子陡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直耸云天,气冲霄汉。山上是终年不化的积雪,近些年来,由于温室效应和全球气候变暖等因素,山上的冰雪逐年融化,雪线在不断的上升。有识之士担忧,长期下去,玉龙雪山的冰雪完全融化之时,美丽的玉龙雪山便会在世间消失了。
从云杉坪下来,至山谷下的蓝月谷,这里除了游人“杂”外,一切都纯净得难以形容。山上融化的冰雪之水汇成小溪,在山间潺潺流淌。那水,透明如玻璃,能清楚地看到水底的砂石,用“冰清玉洁”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水稍微深些的地方,水色也在不断地变化,浅绿、深绿、浅蓝、深蓝……单是这水色,就令人美目惊魂了。来自大都市的旅人,何曾见过这方美水,他们忘记了时空,忘记了年龄,或戏水,或畅饮,都想把美好的记忆留下。天空像洗过一般,蓝得自然,蓝得夸张,蓝得任何词汇在它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云白得像雪,只要它从雪山上飘过,便完全跟雪山融合为一体,如果不是在飘动,你很难分辨出雪和云的界限。
仰望玉龙雪山,我浮躁的心像被滤过一般,变得晶莹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