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雨
(2023年3月9日作)
四岁时那个笑,那个黄昏永远忘不了……
那是个明媚的早晨,待我睁开迷糊的双眼,满桌的美食飘香,逗引着我的鼻子,我一舔嘴角,抓着吃食往口中填塞,吧唧几下嘴巴,油在唇上跳动着。上幼儿园之前,最忘不了同姥爷告别。跑进卧室,没拉开的窗帘的缝隙中,偷渡进了一小缕阳光,打在老爷慈祥的笑容上,眼角的笑纹一弯一弯。“姥爷,再见。”听到我稚嫩的声音,老爷的扎胡子随着嘴角上扬,呵呵笑着,我享受着这种悄摸进来的阳光,那弯“白月亮”也使我倍感欢乐畅快,不想去上学的感受。
在妈妈的强拉硬拽下,我不乐意的走上车。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天气预报说今天上午有雨。“好端端的偏下雨。”我心中很是疑惑,不经意间已经坐在教室中听老师快乐的“念经”,“小鸟儿扑扑翅膀飞上树梢……”我平时最爱的朗诵课也成了一节繁琐无味的念经堂。现在的我想从这个幼儿园的大门口同阳光飞走,飞去姥爷那儿,飞回家。也不知道是那卧室的窗帘儿没拉开没,别到时我太胖卡在了那缝中。
午觉过后一起来,便头晕目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老师惊慌跑来查看。而我只觉得心一凉,仿佛枯叶般落在了地上。
大约下午四五点,天空中乌蒙一片,两三只乌鸦在空中盘旋着。把天染的更黑,又一起把黑墨般的乌云压向人间。妈妈穿着黑衣,在这之前他来接我,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穿。表情是被这群乌鸦叫嚷烦了,脸上也同样有低压下来的云,我一脸狐疑的望着不说话。我默默着不做声,在车摇摆中前行。
一进家门便大叫一声:“姥爷,我饿了!”哟!一群乌云压入我家中了,一群亲戚全成了乌云,围着一张黑框。疑神疑鬼,还供玉皇大帝的雷公电母呢,老老爷。姥爷,姥爷被三根香包裹着,亲戚在供姥爷?那不成了他就是玉皇大帝了?母亲一撇嘴吐出一句话,那画土路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演讲般艰难。
“你的姥爷他,走了……”
轰吱一声。一轮红日在乌云的黑面纱后若隐若现,枯枝上的乌鸦凄厉的啼叫,那声音刻骨铭心,怎么可能?饭都是……唯独那一次一直四岁没在晚上准点儿看见“满汉全席”。“吧嗒”一滴雨敲在窗上,又是一点儿,我笑着哭。不是吧?姥爷又耍把戏呢,是不是在玩儿捉迷藏呀?一根枯枝,它端不起一轮僵尸的红日。太阳在乌鸦凄鸣和雨声悲鸣中落下。“哗!”雨如洪水向下一浇,一根发丝般的坚持,终究在雨中打破,“姥爷——”
阳光再没能在第二天偷渡过细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