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贤:刺槐花香
当食物很短缺的时候,出现了刺槐花。
圣母庙村以前没有刺槐,植树造林开始后,村里有了刺槐树,是县林业局给的树苗。狗狗布的爷爷在门前的山坡和山沟里栽植了好多刺槐,又短又细的树苗一年时间就长高到三尺,而且开花了。洁白的花穗,引来了蜜蜂。狗狗布想,这些花可以吃。他偷着吃了一些花穗,甜甜的。他又吃了一些叶芽,也不苦。
狗狗布发现了新的食物,就告诉了小伙伴,大家用老葱的叶子卷着槐树花和槐树叶芽,吃起来觉得很美。
狗狗布看见大家吃着都觉得香甜,就大胆宣布:“饿不死。青黄不接时有刺槐花吃了。”
刺槐树确实是一个好树种,根部可以抽出新的小树苗,结的种子也可以育苗,有了第一批树苗,刺槐树就在村里的山坡上山沟里慢慢成林。刺槐花也一年比一年多了。
刚开始,有些人还不习惯捋刺槐花吃,担心有毒,狗狗布也只是偷着吃,直到有一天,狗狗布用刺槐花搅拌了玉米面,蒸熟后吃时,刺槐花的清香和玉米面的香甜一同激发出来,一道美食横空出世。
“饿不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吃食。1960年饿死人的时候,只能吃野菜,这一代人有刺槐花,饿不死。上天有好生之德。”狗狗布的爷爷十分感慨:“刺槐刚开始叫洋槐,从国外引进的。当初栽植洋槐树时,只是想解决烧柴的问题,植树造林,保持水土,预防沟里发生泥石流,没想到却长出了一样吃的。”刺槐花很快被村里人用土豆、荞麦面、玉米面一起做出好几样美食。
高老师的夫人秋华还用刺槐花加上地皮菜包饺子和包子,高老师拿着这些美食到学校奖励作业认真的学生。“南方人,吃老鼠肉,我还听说外国人有吃蛇肉的。还是我们的刺槐花包子好啊,他们吃的那些东西比不上我们的这,我们的这才是真正的美食。”
就像土豆、马铃薯最早叫洋芋一样,刺槐最早确实叫洋槐,是从国外引进的品种。因为一身是刺,改叫刺槐。有的开白花,有的开紫色花。到了中国大西北栽植后,很快适应中国的土壤和气候,成为修复生态的好树种。清香的槐花还成为很好的蜜源和花蕾食品。
白花刺槐开花时,山沟里馨香浓郁,沁人心脾。狗狗布和爷爷开始尝试养蜂。他们在村子对面的一个窑洞放了几个木桶式蜂巢,一个月后,蜂巢里引来一群蜜蜂。
刺槐树属于速生树,每年春夏季生长四五米长的枝条,丛生的枝条和马桑一样,冬季就可以砍下一些枝条当烧柴。
比起杨树,刺槐树繁殖更快,很快成为村上造林的主要树种。但是狗狗布的爷爷还是喜欢栽植一些杨树。冬季,爷爷带着狗狗布到村子对面的杨树林,砍下一些杨树枝条,用草绳绑起来,泡在小溪里,到了春天,将杨树枝条插在山坡上,这些枝条就生根了。
杨树没有花可以吃,叶片也只能当烂柴烧。冬季,杨树和槐树的落叶扫起来背回家烧炕,每天晚上在土炕里煨上一背篼,就能暖和一夜。
刺槐和杨树都是很能生长的树种,几年后就可以成为木材,就可以用来修建房屋用了。刺槐的木质坚硬,杨树的木质松软,搭配起来成为老人们做棺木的必选材料。
砍掉的槐树,只要不掏根,第二年又会发出很多树枝来。那些生长在刺槐树高处的花,一年年成熟的种子落在地上,也会生长出好多树苗。树根在地下延伸纠缠,将山坡上松散的沙土包裹起来。树木越来越多,圣母庙村也越来越美了。春天来时,刺槐花香漫山遍野,成为圣母庙村最美的风景,也成为狗狗布童话世界最美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