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关学成大儒
一部《道德经》,让周至名扬天下;一首《长恨歌》,让周至文化灿烂;一个李二曲,让周至走出了传承关学的海内大儒。
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踏进了久慕而神往的周至,在周至县城的二曲中学门前,静穆矗立在2米高汉白玉基座上,庄严肃穆、气宇轩昂、刚正不阿、凝视远方的李二曲先生立像前,深深地鞠了三鞠躬,一种高山仰止、万世敬慕的情感涌上心头……
我近看雕像二曲基座,一行隽秀的楷书涌入眼帘:李二曲(1627--1705)名李,字中孚,号二曲,明清之际哲学家,陕西盩厔(今周至)县人。《二曲集》是其唯一的传世之作。李顒自号“二曲土室病夫”,世称“二曲先生”。
这些文字将我的思绪穿越到那个明清更替的乱世,李二曲的父亲李可战死沙场。二曲小时候,家贫如洗,母子饥寒交迫,不时断炊,在拾柴挖菜休息时,用字典《海篇》自学《四书》、《五经》,遇到疑惑在街上见人便问。数年之后,李二曲上通天文地理,交接社会名流;下知预测人生,精通技艺名震一时的饱学之士,被公认为李夫子。从顺治十三年起,李二曲思想观念和学术上的追求开始了新的转变,从泛读群书转向博读圣贤经典。从研究经济、兵法,转向“明学术,醒人心”的关学研究。他经过数十载地专心致志的研究与践行,创立了“明体适用”的经世实学,将张载关学与实学相结合,将实学引入实践,与科学技术相结合,使关学具有积极进取的精神和与时俱进的时代特色,并为关学后来向现代科学技术转化奠定了基础,推进社会的发展。特别是他仁政爱民的核心就是统治阶级想民之所想,做民之所做,只有人民得到实惠,国家才能强大和安定。他把讲学与集会、结社和国家兴亡紧密相连,只有兴学校和结社集会二者形成风气,国家才能人才辈出、民主进步,长盛不衰!他的学说使张载的关学升华到新的高度,把关学推向大众化,成为顺应民心和时代潮流民主启蒙思想,使关学再度峰起和繁荣。从此,李二曲的名声越来越大,不只是达官显贵与他成为忘年交,从千里之外来求学的社会各个阶层的人,都争先恐后争地结识他。特别是当时周至知县骆钟麟与学士王心敬,对李二曲的仰慕、宣扬、推荐,开拓讲学园地,记录言行,汇集成《二曲集》,功不可莫,使二曲与容城的孙奇逢、余姚的黄宗羲齐名并称为“海内三大儒”。与他同时的大儒顾炎武对他评价说:“艰苦力学,吾不如中孚”。他反身行践,震动了朝野。从周至知县骆钟麟、张允中,到翰林院侍吴珂鸣、湖广进士罗诰、陕西总督鄂善,直至清康熙帝玄烨,都为他的行为所感动。他讲学行践,除在陕西长安、富平、户县与关中书院授徒讲学外,南下江南,先后在常州府武进、无锡、江阴、宜兴、靖江、昆陵等县应邀开堂讲学。为清初几朝盛世的教化民心,起到了功不可莫的效应。因为他的学说对改变清朝政风的功勋卓著,康熙在朝廷召见李二曲,他拒绝做官。康熙四十年冬十月,康熙帝西巡召见李二曲,他以死辞官,回归故里。康熙不但不恼怒,还理智地授予他“操志高洁”的御匾。因此李二曲事迹,不仅得到具有崇高气节志士仁人的推崇,也受到朝廷大臣、学士的赞佩。
在官方载誉满盈的李二曲,在周至县民间充满智慧传说更让人敬佩。听当地居民讲了两个传说:有一天李二曲先生约几位好友在村外散步,发现北边飞来一只喜鹊,李二曲对大家说:“这个喜鹊飞到村子上空后,一定要落在那个白杨树最北边的枝头上,头朝南站一下后,然后飞在南边的枝头上,朝北站下。站下后,要不停地向北叫唤。”当时有人疑虑,二曲先生笑着说:“你如不信,马上一看便知。”结果那只喜鹊果然如此。大家觉得很奇怪,问李二曲:“你不是神仙,喜鹊为什么就这样听你的话?”二曲先生哈哈一笑说:“这不奇怪,我爱动脑子想问题,推断它的道理。你看,那只喜鹊由很远的北边飞来,一定很疲劳,我估计它肯定落在最北边树枝上站下来休息。我为什么说它在这里稍站一下,就移到南边那个树枝上去呢?这是因为今天刮的是北风,喜鹊的尾巴大,头向南站下来,会被吹的像船上的帆一样,张了起来,肯定站不稳,所以只得站在这里略微缓口气,又飞到南边那个最大的枝头,头朝北站下,这是因为它这样站下头部小,风吹不动,而且能多休息会儿。正说着,有个同伴打趣说:“那你怎么能知道它站稳后还要叫呢?”二曲笑着说:“这点道理更简单,这是因为那个树很高大,是它们鸟类最好的集会场所,它在叫它们的伙伴们,都来这里聚会、休息、歌唱,所以我推想它肯定要朝北叫唤的。”
还有则传说:有个下雪天,二曲先生和朋友们在村口庙台上下棋,忽然有位头戴狐皮帽,身穿杭缎长袍,外套起花黑马卦的大商人,骑着一匹墨里藏针的大黑马,停了下来。人们一见就知道这是远方的过路客人。二曲先生正在关注着自己的棋势,忽听路上有马蹄声,抬头一看,只见这位穿着讲究的商人、勒住马准备向他问话。二曲先生抢先笑着对这位商人吟出了一首打趣诗。
先生本姓张,来路从东方;
当年不得时,杀猪又宰羊。
客人听了二曲先生的打趣诗,目瞪口呆,表面镇静,于是立即上前作揖道:“先生妙算,赛过神仙,实在佩服。敢问老先生,去哑柏镇该走哪条路?二曲先生给客人指点了去路,客人作揖答谢,然后上马,扬长西去。这时和二曲对棋的那位老头感到奇怪:“你们素不相识,对其身世怎么了如指掌?”二曲笑着说:“这不奇怪,我是推情度理。你想他马上搭着钱衩上大书‘三怀堂’三字。自古‘三怀堂’是姓张人祖先的堂名。由此我知道他姓张。今天下着大雪,又刮着西风,人和马的面前都落满了雪花,这说明他从东来。”又一个老头插话道:“那你怎么知道他过去当过屠户呢?”二曲笑着道:“这是因为我发现他下马时,右手拿着马鞭,为了腾出手来提袍下蹬,不得不把马鞭咬在嘴角里,但这个动作熟练程度,真好像杀猪宰羊人,所以断定他过去当过屠户。”
那几位老者听了二曲先生的一席话,连连点头称是说:“老兄高才,果然名不虚传。”
我思绪拉回,静静瞻仰着李二曲高大雄伟的雕像,品味着他的关学思想和充满智慧的传说,更觉得他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人生哲学,他不愧是驰名海内外关学大儒。
(此文曾发表于《西安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