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与升的辩证

沉与升的辩证
梁星钧

　　早上见永宗回帖赞我“沉下去，升起来”的心态，我还是有一些触动的。非我过于敏感，而是这么一句不经意的微言，被一个平素交往甚少的文友提起，还有就是最近我在评玉琴的《风月应无言》里也说，“一个人只有沉深，才有可能升腾”，这些多少也是表明我的一种写态，也是一种生活姿态。显然这个问题是辩证的，是一对水火不相容的矛盾，但许多时候也妥协，且只有协调，才是生命平衡的极佳态。
　　我无意在这里讲哲学，留给哲学家们去作。我只想说我的一些生命状态，包括心态，写作态，行走态，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一次回检和梳理，人是需要这个的，每隔一些时间，即时梳理，以期有个好的阵容，以望有个轻松步履。
　　我一向倡低调，许多卑微挫伤厄运人生风雨让我不得不低微，但低微的人就没法活吗？有法活，且活得很好，只要处理得当，照样活得精彩，活得光鲜，活得扬眉吐气，活出一个光彩照人的世界来。其实这样做的结果效果，就是抗争奋争，就是不屈不挠，就是从沉而至升，这是人的本能，也是一切生命求活求美求大的自然态。 　　今年我自告奋勇去啃王龙先生发在《十月》上的一篇散文《愧对父爱》，是我一个心情不错的周末，从书亭买来而自然读到的。它打动我的软肋，触及我的神经，在于真情暴露父亲残暴，也在同时彰显父亲骨子里的大爱，描的是两者之间的二元对立，最后终于和谐。我之所以要动笔写评论，源于我暗暗立的阅读名人名著计划，也源于似乎是我本人的代言。他的父子关系，有如我们父子关系，甚至是我们三代人。我写之后，当时是激动的，渴望共鸣，结果效果不错，我平静下来，正想好好歇息一下，让自己回到本真态，本我态，让虚空的灵魂找归宿，无奈遇上文友梅林，他旁击我，小暖既留言感动你的几句点评了，说比吃饭睡觉挣钱都重要，你是否考虑过索性展开一下呢？他这个建议无疑是合理的，大凡每一个认真读过其《埃玛大街的浮桥》，之后又认真读过这个对我大字标注的回复者都会这么想到。其实这个细节我也知道，只是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和安慰她。在我们眼里，她是一个才气十足的女子。但我想过，这个人的文我迟早要评的，她早入了我的广大纵深阅读范围－－当然我不是在这说我的评论有多好，在这论坛我只算个初来乍到不到两年的新手，一切都处尝试学习摸索阶段，而且一段又一段的状态不稳定，真要说评论好的，要数敬一兵、房子、王克楠等，我的大大滞后或只算个末流，－－到那时我阅读积累多了，时机相对成熟，我应来个自认象样点的综评，甚至我主题都暗暗想好了。殊知，梅林这么坚持已见，且代表中财会员连致谢的话都说了，所以我的婉拒实际已显软弱而无力了，挡不住他那冷中带硬而又真诚的终结约请了。
　　这本是一件幸福的事，让人血液沸腾，让人精神思想升腾的事，不料这对出乎意料又无更改余地的我来说，突然茫然也不是主要了，担心紧张压力即成为我的心忧，但我又必须要解决好，拿掉它，不能让这件事绊我脚步，影响我的心绪和一切事务。结果我不细说。我只说说我当我从她万余言的长篇散文中读出“想母亲”三个字的前后情景。最后我读出这三字是在一个周末的雨夜，我很激动，不禁从电脑旁站了起来，在满屋子走动并大声说。妻连连说“疯子”，“疯子！”你们一个个舞文弄墨的都是“疯子”，不就是一篇文章吗？过去的事也让你们那么激动，－－唉，我就是不明白，你咋一个人经常自言自语，自我欣赏陶醉。妻常常笑我，说世上真还有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竟然自己把自己感动了！－－实说，当时，我多么想找个人求证啊，可是，没有，且不能够，不管正确与否，我都确定了自己的这结果，这是历时几天，前后四读以上，记录已达密密麻麻的状态下产生的，且附有强大的事实作背后的支撑和依据，即便是她本人不承认也难，抵赖都不行，除非她修改重要细节或重写过。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豁出去了，敢冒风险，哪怕克楠老师给我打0分，我也是乐意的，因为，出自辛苦，出自我的心灵。
　　我的心灵就是这样起起落落，升升沉沉，让我都在自觉找平衡。我自认该满足了。小暖和梅林都满意，版主文友大多数是支持的，理解的，克楠老师尽管同时对该篇与某篇外国名著作比较评，也没有全否定我，给我打0分，还慎重其事地引用了“想母亲”三个字，分别出现在他的评论、博客及一家散文网站上。其实，我知足了。虽然随后无意犯了一个不该犯的小错，即一周之内把它转发到自己的博客去了，当时只顾应了一些坛外文友阅读之需，随后通过咨询管理员和部分版主，才知修改后的新规定里有“一周内不外发”的字样。
　　我这篇拙评没计酬是小事，正常范围的习惯事。但新规从此就印象更深刻。此所谓坏事变好事，好事又多磨。不久该文被一家电子刊物《延河博客文学》2010年5期给选用了，发在“作家心语”栏目。我以前没见过这个东西，一打开很磅礴，无论色彩，配图，配乐，还是动感，都令人心旷神怡，满目壮阔，确实给人一种视觉冲击。我甚至自我解嘲，认为它或许比许多纸刊都漂亮，都大气磅礴，只没任何稿酬而已，不过这不是太重要。不久，有位陌生博友按图索骥找我，说读过了，认可，可否求得先生一评呢？我还从未遇到过类似事，吓了一跳，“求”字太恐怖了，我担得了吗？但又不敢冒然应允，怕误了人家，婉言相推。最后还是几番相邀，亮其文章多篇，我无奈才接受了。虽有点不太乐意，但诚意动了我的恻隐，我不是怜其没资格，而是感其那么降低自己，让我无容。我有时就这些在妻面前忿忿地抱怨说，唉，被人需要是幸福的，但怎么又往往有被人绑架的感觉呢？妻嘣着脸说，该，活该！却又顺手递给我一杯热茶，给我一个妩媚的微笑。
　　我在这样的琐事里耗着自己的生命，流淌着自己的光阴。我怎么没想过。生活是一个大概念。读写是沧海之一粟。像我们这些人，找不到新的闪光点，登不上时代的大舞台，就落没于书海及浩瀚的文字中，定有好结果吗？大多数人没。但我们感觉不再是小时的难受了，已成为爱好，喜爱，甚至是生命灵魂的必需品依赖品了，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我们很傻，但我们自甘“堕落”其中，甚觉自己可爱，甚至我们也可小露一下，略显一下，在局部小范围出点光辉成绩，成为一个出色的才子男女，这些都是有可望实现的。
　　“优秀的男人不属于一个女人”这句话我听来很新鲜，也很刺激。我想它不是指情感，而是指才气，指智慧，指一个人能量的光彩和光芒，它应当属世界所共有。说这话的是一位女博友，我闻后很惊讶，她俏皮说她正在惊讶我。我问何故？她说你为何说小暖的洋洋万言只是三个字“想母亲”，我说我有证据，她沉默片刻，吐出了四个字：“我敬佩你'。我无语。因平素交往甚少，不知底细。她又强调说，真的，那之后我对你有了新认识。我闻过这句话，既欣悦激动又不安，我甚至怀疑起我的那个评论到底有多正确，引来这两人以及后来还有一些人的热切关注和首肯。也连连让我平息的心，再度激越升腾。
　　实际我们行走思考做事含写文的人是需要这种激情的升腾和由此产生的灵感的，只是要戒浮戒傲，戒目空和忘却脚下的大地。这方面教训不少。人从总体讲如布棋，是个大局全盘，无论兵卒如何在前冲锋陷阵，虎踞龙腾，将帅都应在后安稳如山，风雷不动，动只有化在静中，升只有归于沉中，这样才能方获全胜大胜，这叫心胜。我写此文目的，意在突出心胜。]（2010.5，15　清江河） [ 本帖最后由 梁星钧 于 2010-8-19 07:57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