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江的夏季
银蛇般的赣江,将一座城悠然地分成两半,一半是一幅立体画,一半是芙蕖般的诗,而江水把画带向了天际,芙蕖般的诗却留在了水一方。这便是我站在南昌市八一桥上,朝扬子洲方向见到的一条江的夏季的美丽剪影。
如火球似的朝阳从东方悄然爬上赣江边错落有致的楼顶,将金色的光线斜斜地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赣江两岸那些树的影子,便在江面随着轻柔的南风影映出一幅摇曳多姿的画卷,蝉儿似乎也在柔波里传唱着这座城市的娇美与安然……
江水在阳光的护送下悠闲地流淌着,阳光如金似银在水面上轻歌曼舞,如一条鲜活的彩带呼唤着天上的云彩。南风拂过江面,细金逐银,银波撵浪,层层叠叠相互拥吻,不舍昼夜,如胶似漆。江面上时不时儿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吴侬软语般地鸣叫着,由近及远,消失在辽远的水天相接处……
我一手拎着提包,一手扶着桥栏,尽情呼吸从江面而来的清新空气,顿感空气是湿润润的,并夹杂着些许鱼腥味。转身极目而眺,右岸斜对面的滕王阁像一丛彩色的蘑菇,在阳光下凸显娇美,朝阳与白鹭齐飞,江水共长天一色……
时序是七八交替的月份,本是南方洪水漫堤的季节,江水却有些过早的隐退的迹象,弯弯曲曲的沙滩似乎在昭告着人们,旱季可能要提前来临了。而此时,北京、天津、河北等地,却因“杜苏芮”的“长途跋涉”,正经受极端天气的侵扰,武警官兵们正在门头沟、房山等地奋不顾身地抗洪抢险。于是,我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南方是不是要提前做好防汛抗旱的准备工作呢?
于宁静中听波涛的澎湃,在风调雨顺中警觉灾情的危害,是赣江给我最深的启示。记得1998年夏季,江水猛涨,我家住在江边的三楼,而一楼几乎都淹没在了洪水之中,当时,我们的生活所需都是抗洪抢险突击队划着竹排送来的。而去年今日此时,我站在江边眺望这条江时,整条江水好像是被太阳喝干了,然后将塔克拉玛干的沙漠搬到了赣鄱大地,以至浩浩荡荡的赣江枯萎成了一条小溪,让原本烟波浩淼的鄱阳湖也不断刷新历史最低水位, 湖滩上大量鱼类死去, 湖底也变得草甸萋萋,干旱从夏天一直延续到秋季和冬季,当时,江西抗旱应急提升至二级仍不见云朵的泪滴,就是月亮和星星也赤裸着膀子,盼望着嫦娥编织带雨的睡衣。为了抗旱路,沿江的村民们有的提着水桶排队等候接水,有的打井取水……
走下桥面,进入桥下浓荫遮日的红谷滩临江大道,越过生机勃勃的丹桂树林,沿着江边舒坦的大道而行,我知道,道路有平坦,也有崎岖,因为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都是多面性的,善与恶、坏与好总是相伴而行的,不管赣江的美丽温柔、汹涌澎湃与干旱的龟裂如何在我脑海手舞足蹈,它的美丽温柔总是多于咆哮与龟裂的……